第73章時之漩渦（三）
“這怎麽還抽上風了呢？”
隻見海無涯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捂著自己的脖子，東倒西歪地跌跌撞撞站不穩的樣子。
可哪怕如此，他尚有一絲不甘的眼神，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他緊抓著不放的就是那半透明的漩渦，可乍一看也沒什麽玄機啊。
就在我慢慢朝著漩渦不自覺地一步步靠近時，祝胖子猛然捂住我的臉！因為用力太大，把我貨真價實的鼻子都要給我拍塌了。
“疼。”
“先別管這個，你千萬別看那個漩渦！”
“ＷＨＹ！”
＂什麽ＷＨＹ不ＷＨＹ的，你看看他！＂
他指著地上痛苦的海無涯，氣急敗壞。
我還嘴：“別吼我啊，我是看著他的啊。他到底怎麽瘋的啊？”
祝胖子看著他，道：“這玩意兒叫‘時之漩渦’，他就是中了那漩渦的邪才會發瘋的。我也隻是聽他本人說過，‘時之漩渦’發動的時候時空和思維都會被扭曲。你看看，這半層樓都已經被扭曲了，所以連我都找不出其他人究竟在什麽位置，你自己小心別中陰招。”
這麽邪乎？
我回過頭看海無涯，他還在地上打著滾不停地嘶嚎，像被一桶滾燙的油澆在身上。
這漩渦究竟是怎樣的原理，居然能把這麽精明的人瞬間就整瘋了。
“叮鈴鈴！”
這時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咕嚕嚕滾過來了一個硬幣，硬幣最後打了個滾在我這兒停下了，隨著硬幣過來的還有一個年輕人，隻見他順著錢就滾著追過來，最後在我的腳麵前停下。
“嘿那個腳，抬起來嘿！”
我抬頭一看，是一有點微胖的車座子臉，頭上還有一撮綠毛，他把錢撿起來吹了吹，喜滋滋地裝回了自己的兜裏。見我看他，他趕緊捂著頭發還有點兒頗不好意思的。
“不行不行，今兒發型不好看。我倒也是說了不好看不出門，可她不聽啊非叫我出來說是來不及。”
不是您誰啊……
旁邊一道少女壓低了的嗓音提醒他：“大老師，你說的太多了”
雖然看不清她的樣子，但總覺得而她的老成超越了她的年齡，這聲音幽幽，來自似乎來自天外。
“大老師”其實也沒有不滿，不過他應該天生是一張不滿臉，他癟癟嘴，勸那姑娘呢。
“喲，我這都是說多了嗎？我爸媽多喜歡我說話啊你這個人不懂欣賞。還有這位走錯了片場的大姐和大哥啊，急診那邊，婦科在那邊，住院部那邊您走好不送哈！”
“玩兒夠了？還不把門關上。”
“亥，行，您是老板您說了算哈，走著。”
他忽然射出一隻飛鏢打中了大門，從他的手心到門口出現了一道紅線，接著就像是一道紗做的簾子就這樣從紅線上撒下來。
麅子好奇，過去嗅了嗅那簾子，祝胖子斜睨了一眼它，趕在它脖子碰到之前就一腳把它踹到一邊去。
“滾遠點兒，你還要命嗎？”
我指了指這個簾子，有點半信半疑的。
“你也別碰。”
“喲，你們也能看見哈，”
“別廢話，事情解決了就走。”
“我也想啊，他老死不了，算了，給他最後一擊吧。”
他往漩渦裏麵丟了一個什麽東西，當即漩渦變大了。
同時，海無涯的痛苦已經變成了難以言喻的掙紮，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裝，但他確實從袖口掏出來了一把桃木劍，朝著自己的胸口就是一刀。
但他現在能使出的力氣實在太小，他手握著刀都在哆嗦著，刀碰到胸口就一下滑落了，刀掉到了他的手無法一伸就觸及到的位置，反而是胖子離刀更緊。
他順著祝胖子的褲管看上去，朝他哆哆嗦嗦伸出手來：“小雙……”
二人對視，是千言萬語，也是一言不發。
再這樣的情況下師徒二人對立，一個是跨一步就是死亡，另一個究竟是怎樣抱著糾結的心態在看著他……
救？不救？又或從旁插上一刀……
“誒，粉兒還不夠嗎？”
那邊糾結，這裏大老師也撅了撅嘴，一邊又從不知道是褲袋還是褲襠裏掏出點兒什麽粉末，一把撒進去之後，瞬間那漩渦的光變得更強了。
看著光他倒是挺滿意了，笑得還挺慈祥的，可此番動作的後果就是：海無涯的痛苦已經到了無可言語的地步，他失去了翻滾的力量，隻剩躺在地上直哆嗦，嘴裏還開始口涎直流。
“喂，到底怎麽回事？”
我戳戳胖子的手肘，可他並沒有回答我，深思熟慮的糾結在他的臉上一覽無餘，就算再迫於這個空間的壓力，我也不敢再動他，隻有任他臉上和心中不斷風雲變化。
但是很快我找到了答案。
就在大老師第三次甩出那個致命的粉末之時，祝胖子迅速拔出了他腰間葫蘆的塞子。
隻見他把葫蘆朝著海無涯的方向壓了一下，葫蘆口像是有無形的吸引力，海無涯一下被巨大的力量完全扭曲之後吸進了葫蘆裏。
隻在片刻之間他已蹤跡全無。
消失殆盡之前，我似乎又聽見了他一句低低的“謝謝”。
祝胖子搖了搖葫蘆，自言自語道：“好走。”
可大老師不幹了呀，他要動手的對象居然被人半路截胡了，這放在身上也得傻一會兒啊。
他反應得極快，當即憤怒地指著祝胖子鼻子就嚷嚷起來：“哎不是，你這個人不按牌理出牌呢！我們還沒拷問完你就把他收了？不行，你得還給我。”
“還？”
“嗯呐！”
祝胖子冷笑。“別夢了。”
“大老師。”隻聽那道聲音又喊住他，這一次，聲音的主人從漩渦的背後繞了出來，她年輕苗條，長得也文靜可人，隻是表情間有陰鷙。
怪的是，我和胖子看著她都覺得有點眼熟。
你說怎麽在醫院裏淨碰見眼熟的。
還沒想明白，她看向我，隻一眼，意味深長。
叫上大老師，她道：“走了。”
然後她居然一腳踏入了漩渦，然後被漩渦一吸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居然真的走了？
大老師雖然還有點兒意猶未盡，但是估計是迫於“老板”的無奈，也隻有強行放下手裏的“戰爭”，對我說了一句話後，也同那少女一樣踏入了漩渦，接著漩渦就開始越變越小，最終消失。
這會兒我忽然想起來了她是誰，正想著上前去了，結果領子一把就被胖子攥住了。
“別給爺添亂咯，隻要您進入了那個旋兒，那大老師稍稍一操控，你就能被碾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