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消逝·艱難
“呼？！～”邁·巴頓支撐著身體的雙手離開了控製台麵，神色輕鬆道：“這個樣子的他，才有幾分所謂‘傳奇’味道嘛？伊爾特·伯恩啊？！不愧是能夠碾壓同輩的那個人啊！”
雖然最開始邁·巴頓對伊爾特的感覺是不屑的，畢竟在他看來，伊爾特隻是趕上了好時候而已——戰火連天的時候。
所以邁·巴頓這個與伊爾特有著近乎同等出身的家夥，才會對伊爾特不屑一顧。
但當伊爾特當著他的麵，以一己之力封禁了周遭所有的魔導戰艦以後，邁·巴頓就服了。
在他看來，楊·艾爾嘴裏的這個伯恩老爺，簡直就不是人，竟然以未達聖靈之力，做到了連一般聖靈都難以做到的事情。
這種人，值得尊敬！
而伊爾特現在所表現出來的頑強生命力，卻是無法再讓他心生波瀾了。
剛剛的邁·巴頓，頂多就是在為伊爾特而擔憂罷了。
擔憂一代傳奇，會因為一場尋常人力無法對抗的煉金大爆炸，而飛灰湮滅，不再存在。
現在，邁·巴頓也已經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這一戰的勝利，果然非王國莫屬！邁·巴頓如是想著，又將目光投向了光幕。
投向了那場雖然已經無法左右戰局，但仍然十分重要的戰鬥。
不過在他看來，伊爾特·伯恩是必勝的。
而一旁的雪莉則是有些出神的想到：這就是那位自信、強大的侯爵大人了啊！？沒把握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曾經給伊爾特當過馬前卒的雪莉，自問對於伊爾特·伯恩還是有些了解的。
正是出於這些了解，雪莉才會肯定伊爾特不會輸；同時她對於靈力的感知也告訴她，外麵那場戰鬥中的所有人，唯有伊爾特·伯恩一人的靈力最強。
具備如此強韌靈魂的伊爾特·伯恩，雪莉想不到他會輸的理由。
因此，雪莉從未質疑過這場戰鬥的結果……
勝者，唯有伊爾特·伯恩。
雪莉的目光同時變得越發深遠起來，像是在自己的「夢境世界」裏推演著什麽似的。
她緊盯著的方向，自然就是那片戰場了。
……
整個空間立方的正中央，滿是粒子塵埃的戰場之中，老年煉金術師傀儡撤去了「空間鏡壁」，氣息萎靡地被伊爾特收回了隨身空間。
為了一次性救下身邊的人，伊爾特毫不猶豫地，就耗盡了這具傀儡的能量，構築出了一道分外厚重的空間壁，抵消了那場大爆炸所帶來的全部衝擊波。
連帶著那些受到威廉戲耍的聯邦士官，伊爾特也一並救了下來。
他們無疑是幸運的，相較於自願留下來維護戰艦運轉的那些聯邦士兵來說，是如此的。
但他們又是不幸的，因為這些人已經無力再戰了。
伊爾特雖然化解掉了絕大部分的衝擊波，但是依然有一些爆炸的冗餘能量，傳遞到了他們的身上，一次性將他們所有人全部重傷。
以至於現在，這些聯邦將官被威廉重新召喚的卡牌戰士毫不費力地控製了起來，隻能對伊爾特還有卡特·貝斯怒目而對，卻什麽也做不了。
不得不說，那是極度憋屈。
然而無論尼古拉和身邊人的心裏再如何不甘，事實也是他們已經變成了階下囚，沒有半點反抗的可能了。
更外圍那些光輝聯邦的飛艇和逃生艙本來是打算前來救援的……
但很可惜的是，他們還沒駕駛著飛行器靠近這邊，就被黑鷹軍方的人給攔截住了，更有甚者還一個不甚直接被擊落，最終被牽引光束所捕獲，同樣也變成了階下囚。
當然，這是那些空戰幸存者才有的福利。
更多的光輝聯邦士兵，還是跟他們的旗艦一樣變成了煙花的一部分，永遠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被命運卡牌禁錮的尼古拉見此情形目眥欲裂，不再顧忌自己的身份和榮譽，直接利用魔力共鳴，大喊到：“所有人立刻投降！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了！！！”
假如旗艦仍舊存在，尼古拉或許還會打著舍大保小的主意，讓其他人先逃，自己這些人光榮犧牲。
可是現在永恒旗艦已經飛灰湮滅了，他們自然也就沒必要再打下去了。
投降，基本上是必然的。
然而尼古拉的命令就像是失去了作用一樣，在場的聯邦士兵竟然沒有一個人，再聽他的指揮了！
那群聚起來的聯邦飛艇與逃生艙等飛行器，就像是被驚擾了的蜂群一樣，四散飛舞，以自殺式的攻擊方式朝身邊的黑鷹戰艦撞去——全然沒有要投降，然後再繼續活下去的意思。
尼古拉像是回憶起了什麽東西似的，雙目失神道：“聯邦的士兵隻有戰死的，沒有投降的嘛？”
尼古拉從未像現在這樣，對自己曾經統率過的部隊感到陌生，他從未設想過，自己的麾下都是這麽舍生忘死的一群人。
回憶過往，尼古拉隻從自己的軍隊身上感受到過鐵與火！
現在，尼古拉還有一種全新的感覺——那就是，壯烈。
如果可以的話？尼古拉並不希望這種感覺出現，更不希望是自己帶領這些人來到這裏的……
“原來我錯了嘛？這場戰爭根本就不是能夠拿來換取功勳和榮耀的遊戲啊……”尼古拉身上原本的決死之意徹底消失，整個人都開始變得頹廢起來。
作為從聯邦公民階層中成長起來的年輕將領、天之驕子，尼古拉從未理解過戰爭的本質，從未體會過犧牲的含義；士兵在他的眼裏，更多的還隻是數字而已。
尼古拉並不清楚地明白，這每一個數字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隻是現在，尼古拉覺得自己明白了。
那些數字，可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與一個個破碎的家庭啊！
可惜他的明白，似乎來得有點晚了。
一切已經無法挽回，尼古拉現在能做的？
可能，就隻有一起赴死了。
“嗡！～”
尼古拉體內的氣血之力與魔力開始對撞，他的精神也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看這情況，他顯然是打算自爆了。
然而有些時候，死亡對於某些人來說也是奢侈的。
“唰！～啪！”
威廉隨手甩出一張命運牌，貼在了尼古拉的身上，封印掉了他體內躁動的所有能量，閃爍到他的麵前冷笑道：“你就這麽死了，可就有點對不起這些人的犧牲了啊？好好活著，償還自己的罪孽吧……”
威廉笑得確實很冷，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能親自動手幹掉麵前這些，光輝聯邦的戰爭狂人們！
可惜，他現在並不能這麽做。
他們是很稀少且珍貴的籌碼，說不定以後還能拿來交換黑鷹軍人的生命呢？
所以他們現在一個都不能死。
聯邦戰鬥群躁動與尼古拉想要自盡的舉動看似浪費了不少時間；
其實，也不過就是短短的十幾秒鍾而已。
這麽短的時間裏，就連伊爾特還有卡特身邊的粒子塵都還沒有散開，就更別說動手了。
充斥著能量粒子塵埃的環境是不適合戰鬥的，在這種情況下戰鬥不僅自身的魔法會受到影響，就連體內奔湧不息的氣血，也會受到影響變得難以運轉起來。
哪怕在場的人體魄都還算得上不錯，卻也沒有要在這種空間裏暢遊然後被重力拍在地方的打算。
所以在這片勉強能夠使用魔法的空間中，伊爾特他們保持著浮空狀態，而炸毀了戰艦的卡特·貝斯則是以能量幽魂形態，在能量塵埃中遊蕩著；
補充著自己剛剛為了保命，而消耗掉的能量。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