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月前?”一月前不就是王爺與汍兒下江南替太後搜尋壽禮之時嗎?鈴蘭蹙著眉,而後又有了新的疑問,“那……王爺如今是去了皇宮嗎?王爺能要到藥嗎?”鈴蘭顯然已將李貿才當成了半仙,無論何事,隻要心存疑慮的一股腦兒的都問了出來。“水……水……”未等李貿才開口,汍兒虛弱的聲音如同一道厲害的符咒,瞬時打斷了鈴蘭所有的問話。“水?”鈴蘭顯然沒有料到汍兒會這般迅速的醒來,聽聞她的聲音一時竟興奮地手足無措起來。“姑娘,水。”李貿才端了杯清水,將汍兒的身子扶起靠在自己的懷中,又將茶皿輕靠在她的唇瓣上,任她小口小口地飲著,“再去端杯水來。”李貿才輕柔地說著,似水般的溫柔,仿佛怕自己的大聲會驚擾到汍兒。汍兒聽得陌生的聲音,雙眸無力地睜開了,眸前的模糊人影漸漸重疊起變成了一張陌生的容顏,他衝著她淺笑,那笑好似能化了千年的寒冰,然而,汍兒卻憶不起這張臉的主人。“放……手!”她用盡了力氣才將李貿才推開,旋即因供血不足,眸前一黑,從診治台上滾了下來。“何必這般倔強?”李貿才收起方才的笑容,不顧汍兒的反抗再次將她攔腰抱到了診治台上,“我李貿才無心占你便宜。”汍兒氣惱地瞧著李貿才,然而已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教訓他,如今聽得他這番說來,瞬時耳邊又出現了南宮冶清晨的話。……“做了什麽?瞧你我衣衫淩亂的樣子,汍兒你這般聰明,哪能不知發生了何事?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幹菜烈火,無非就是做些男歡女愛之事,這又有何奇怪?”……南宮冶的話如同一把刀子,深深地捅進了她的胸口,要了她的清白身子之後,他竟然好似沒有發生任何事一般。她恨!如今的她好似殘花敗柳,苟存於世隻會落人笑柄,真不如死了好,然而,她哪有臉就這麽去地府與娘親相見?她恨!早該離開王府的,那日既然有了離開的心思,為何久久不行動?難道真的隻是為了縈縈嗎?……縈縈……汍兒的眸子輕顫了下。為何昨日喝下她給的補湯之後,她便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她是如何回的寢屋,王爺又是如何進了她的寢屋,還有他對她無禮時的事,她竟然通通不記得了。莫非,是縈縈在補湯裏動了手腳?汍兒的心口在被南宮冶捅上一刀後,縈縈又往上麵撒了層鹽巴。她與縈縈無怨無仇,反將她當成了親姐姐般,縈縈怎可這般對她!“你是何人!”隔壁的大堂之內出現了渾厚的男聲,李貿才聽得聲音不禁心中一緊。“你又是何人?!”如今是鈴蘭理直氣壯的回問聲。“我乃仁安堂的李貿才!”男聲聽得鈴蘭不敬的口吻,頓時心中不悅。“你是李貿才?”鈴蘭的氣焰頓時消散了不少,“那隔壁屋子裏的‘李貿才’是……”莫非世間有兩個李貿才不成?“隔壁屋子的‘李貿才’?”那人不禁怒目橫撐,“仁安堂隻有我一個李貿才,何來另一個?”“你是……假的?”汍兒輕拽著那人的衣衫,迫他看著自己,“你是……你是何人?”“被拆穿了。”那人唇畔邊又是一抹好看的笑容,聽得隔壁屋子漸近的腳步聲,不但不慌張,反而躲在了門後,當鈴蘭與那名真正的仁安堂李貿才踏足進屋後,神速地點了他們的穴道。“啊——”鈴蘭失聲尖叫,如今她是落入什麽山寨幫會的惡人手裏了嗎?“又是你!”鈴蘭身邊的老者瞧著點了他穴道的人,怒不可遏地道,“我曾說過的那盆牡丹絕不轉送,如今你明要不成,乘我上山采藥之際入世偷盜來了?”“何必那般小氣呢?”那人被人拆穿了身份卻依然不慌不忙,“如此珍貴的花木何必一人獨享呢?我也並非要你的整株牡丹花,隻需給個枝節,讓我方便栽種便可。”“癡心妄想!”李貿才如傳說中的古怪,說不給就不可能再改了主意,死死地盯著窗台上沐浴陽光的牡丹。“那可由不得你——”那男子一臉壞笑,手上不知何時竟多了把銀恍恍的利刃。“啊!”鈴蘭再次被嚇得大聲尖叫。那人不是來盜花的嗎?盜花便是了,拿刀做什麽?莫非因為李貿才那老頭太過古板惹怒了他,如今讓他想行凶殺人了?“噓——”那男子立時捂上鈴蘭的嘴,怎會有女子叫得這般大聲,這不非把巡街的官兵招來不可!“鈴蘭姐姐莫叫。”汍兒晃著身子從診治台上走到鈴蘭身邊,“放手……你會嚇著她的。”汍兒的聲道不大,然而她的聲音卻好似讓人著了魔般,那男子不自主地照做了。“汍兒你不是有功夫嗎?快替鈴蘭姐解開穴道。”鈴蘭央求著,卻得到汍兒的拒絕。汍兒輕搖著頭,淡淡啟口,“他方才點得穴,幾個時辰之後自然會解開的,如今汍兒要離開,若解了你的穴道,怕是沒有力氣拗過你的。”汍兒一口氣將話說完,卻累得額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細細地喘著氣。“離開?離開哪兒?”鈴蘭大驚,“王爺已去皇宮替你尋藥了,你如今身子這般虛弱,你還想跑到什麽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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