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誓
法體進化中的山鬼,也在眾人的談笑之時,漸漸完成的肉身轉化。
雲飛揚隻感覺到山鬼體內的心髒忽然停止跳動,隨後整個已經轉化成血肉的真身,便如放了氣一樣,迅速幹癟了下去。
而且此時罡氣也是灌注不進去了。雲飛揚猛然一驚!莫非是出了什麽差錯了嗎?
雲飛揚將放在山鬼頭頂的手收了回來,隨即神念一掃,卻發現山鬼體內生機強大,並沒有什麽不對。
正當雲飛揚疑惑不解之時,山鬼的心髒複又重新跳動了起來!
‘嘭!’‘嘭!’‘嘭!’
比之之前更加有力!好似戰鼓敲響一般。隨著心髒的複蘇,幹癟下去的肉身,也是又隨之開始慢慢漲了起來。
這強而有力的心髒不斷跳動,沒過多時,山鬼健壯的肉身,便即複原。
昏昏沉沉的山鬼,隻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大夢一般,費了好大的勁,方才將自己從地上撐了起來。
隨後便聽得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道:“山鬼?可是無礙了嗎?”
山鬼扭頭一看,正是雲飛揚驚喜的臉上仍掛著幾分憂色。連忙站起,隨後調運身上法力,查探自身情況。
令他驚喜的是,雖然之前那般重傷,可是此時不光肉身重聚血肉,修為更也是突破到了神魂境界。
回想起之前體內似有一股精純渾厚的法力傳入,山鬼心思一閃,忙拜道:“謝王上!”
見得山鬼此刻神完氣足,方才眾人的談話又都傳到的雲飛揚的耳中,雲飛揚將山鬼扶起,不禁打趣道:“快些看看你的神魂法相,比之那幾人如何?”
山鬼不知道雲飛揚笑意何來,但見雲飛揚說了,便也照做。法力凝轉,一聲似乎來自九幽之下的沉悶聲音驟然而起!
“嗚!”
雄渾的聲音之中,更帶著一股滌蕩群邪的浩然之氣!
就見山鬼身後神魂法相,赫然便是一尊猛虎獸形!身披著青黑油毛,額間可見一個碩大不知名的神文。口中兩顆尖牙自下而上,直刺天穹!四爪踏空,盎然虎視。身後蟒鞭似的長尾,虛垂向地。
好一隻霸道神獸!
一股鎮壓之力,便在神獸法相凝出之時,油然而生。若是之前,雲飛揚對此當毫無反應,隻是此時,他識海中已是凝出了一尊玄龜。
這猛虎威風,似是觸了玄龜的黴頭,識海內的玄龜頭一抬,雲飛揚身後玄龜虛影無主自生!
“吼!”
玄龜凝聚,一聲怒吼,那霸道之極的猛虎,如同見了什麽似的,立時縮頭縮腦,顯得畏懼之極。
雲飛揚見這玄龜虛影如此,擔心會將山鬼的法相震傷,損及神魂。便急忙身軀一震,將身後虛影抖散了去。
饒是雲飛揚動作極快,山鬼仍是感覺自己神魂震蕩了一番,整個人搖搖晃晃的站不穩。
雲飛揚忙扶住他,尷尬的道:“這是我罡氣化生之神,沒想到與你的法相竟是有些相衝。”
山鬼見雲飛揚臉上神色,忙道:“實在是屬下法相初凝,還有些鬆散。怪不得王上。”
兩人相視一眼,轉即哈哈一笑。
那邊眾人見山鬼醒轉,此刻正與雲飛揚說笑,便即擁上前來。
牛夯見眼前山鬼,大聲道:“我說山鬼,你怎麽光著身子不穿衣服啊!”
山鬼一愣,往身上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竟是一絲不掛。臉上一紅,忙捂住要害。
雲飛揚也是感覺自己先前太過欣喜,竟是連山鬼裸身都未曾反應過來。趕忙從大印空間內取出一套盔甲來,交給山鬼。
山鬼穿上甲胄,方才朝牛夯道:“你這憨貨!叫這麽大聲做什麽!我肉身凝聚,可不就如新生了一樣嗎?”
牛夯眼一瞪,“什麽?你,你說你肉身凝聚了?”
隨即又是自己答道:“難怪先前我問老趙你怎麽樣,他不肯告訴我。好小子!真有你的!竟然搶在我老牛之前將這門法術練成了!”
山鬼見牛夯這副‘我以你為榮’的樣子,不由得兩眼一翻,沒好氣道:“是!還要多虧了你牛統領寬宏大量,這才讓我搶了個先!”
隨即牛夯一眾人,便是打鬧在了一起。
雲飛揚從眾人中抽身而出,往青青那邊走去。
坐在楚中天身邊的羅鐵,見雲飛揚朝這邊走過來,心中有些激動,迎上前去說道:
“公子,你看我現在這個體術修煉的如何?何時能開始修煉仙法?”
雲飛揚神識一掃,卻感覺此時的羅鐵身軀,還遠遠沒有達到能夠點開穴竅的程度。見他這般心急,不由得眉頭輕皺。
“你如今練體連小成都不算。卻又哪裏練得了什麽仙法?拿著,好好錘煉肉身,夯實根基,日後自然有你神威赫赫的一天!”
雲飛揚拿了幾塊魔髓給他,如此叮囑到。
羅鐵雖然心中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自己畢竟是半路出家,急不得。便悶悶的接過魔髓。道了聲謝,到一旁去了。
雲飛揚徑直來到青青身前,原本與青青站在一起的蒙天放一家,連忙閃到一邊,臉上帶著幾分揶揄的看著雲飛揚和青青兩人。
雲飛揚卻也不管他們眼中的笑意,隻是將毛毛從青青的懷中提了出來,往德福懷裏一丟。拉過青青的手,輕聲問道:“昨夜可是嚇著你了?”
青青微微搖頭,道:“沒有,我也是修士呢!哪裏有那麽輕易的就被嚇著了。”
雲飛揚不禁一笑。
“是啊!我們家青青也是修士呢!我卻差點忘了!”
兩人說笑一番,無非是青青詢問雲飛揚昨夜戰況,雲飛揚按例將凶險處撇去,與青青說了一遍。
青青一邊聽著雲飛揚講述,一邊不斷點頭。突然之間,青青想起了之前德福的異樣。忙將這事兒告訴了雲飛揚。
雲飛揚聽到青青所說,歎了口氣。
“唉,沒事。這小子就是喜歡亂想。不必管他,過些時日就好了。”
對於德福,雲飛揚一時也沒有什麽好辦法。畢竟修煉這件事,並不是別人能夠幫上的。而且德福的資質,也確實有些不好。
將此事放在心上,想著以後若是能找到一些天材地寶,或者其他什麽寶物,不妨多分一些給德福,免得他老是這樣自卑自棄。
楚中天此刻卻是心中已經有了一番決斷,也不管雲飛揚和青青正在你儂我儂。便即說道:
“雲公子,我有些事,想要與你說說。”
青青見楚中天似乎有什麽隱秘之事,便將手從雲飛揚手中抽了出來,往蒙蘭蘭那邊去了。
雲飛揚看著楚中天,說道:“楚城主不妨直說。”
楚中天急急問道:“你將嶽山如何了!”
雲飛揚這才知道,昨夜那個命境大修士,名字叫做嶽山。便將裝著嶽山神魂的魔髓,掏了出來。
楚中天見雲飛揚手中的魔髓裏麵,嶽山的神魂正飄蕩在內。眼神不禁一陣變幻。
雲飛揚雖然不知道楚中天心中的諸多顧慮,卻也能猜到一二,當即說道:“楚城主,有些東西,早作決斷才好。莫要拖到最後,害了自己。”
雲飛揚此話便是壓垮楚中天內心防線的最後的一根稻草。
楚中天眼神驟然明亮,旋即朝雲飛揚朗聲道:“雲公子,快將用你的法力,將整個城主大印洗蕩一遍!”
雲飛揚聞言,當即心中一動,忙將大印從懷中取出,運起罡氣,便往裏直至衝去。
等到整個大印都被雲飛揚罡氣洗刷一便之後,大印的顏色又是一遍。隻變成可枯槁的黑木一般。
雲飛揚眼中精光暴射而出,沉聲喝道:“楚中天!你早知道這東西會將敵人引來是嗎!”
見雲飛揚勃然大怒,楚中天麵上一僵,道:“雲公子不必如此?你又未曾問過我此事。再者說了,我也實在沒有想到,這嶽山來的這麽快!”
雲飛揚雖然心中憤怒,卻也沒有失去理智。
楚中天雖然有些知情不報,卻也不能全怪他,畢竟,他隻是雲飛揚綁架來的。到現在為止,渾身法力還是被雲飛揚鎖住的。
所以楚中天對雲飛揚根本不會有多深的好感。而法力被封住了的楚中天,顯然也不可能與嶽山取得聯絡。
最多隻能說是楚中天藏了私心,其餘的倒也說不上。
方才雲飛揚在大印中發現的,不是什麽傳音一類,而是一個類似與傳感器的東西。通過某種方法,便能能夠感應到這大印的位置。
想必就
嶽山是這樣追上來的。
但是即便沒有這個東西,看嶽山這個動靜,隻要極幽宮確實準備找尋雲飛揚,也不過是推遲幾天罷了。
楚中天見雲飛揚眼神深幽,閃爍不定,說道:“雲公子想必也是能看出來,便是沒有這個東西,嶽山要追上我們,也不過是遲幾日的事情。所以還請公子寬宏,饒了這一遭。”
雲飛揚盯著楚中天,一字一頓道:“你的價值。”
不管楚中天如何有道理,昨夜雲飛揚畢竟是折損了手下,不可能毫不在意。所以此時雲飛揚便是要楚中天,將他活命的價值說出來,若是不值,楚中天可就沒那麽容易過關了。
楚中天當然明白雲飛揚說的是什麽,當即笑道:“公子不是曾經說過嗎?我楚中天便是這大陽城,甚至是這北域之內的地圖。有我在,往後公子行動,豈不是方便的很?”
雲飛揚冷冷道:“不夠!”
見雲飛揚答得如此堅決,楚中天心中一沉。除了這個,那就隻有他運境修士這一條還有些用處,可是看昨晚戰況,嶽山這個命境大修便也不敵雲飛揚,而雲飛揚手下,更是將北域有名的背山軍全數剿滅。
如此看來,自己運境修為也著實有些不夠看啊!楚中天有些頭大。
他原以為雲飛揚平素和顏悅色,親和之極。不會如此咄咄逼人,直到這是他才知道,他猜錯了。
雲飛揚不是小人,但也更算不上聖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曆來就是雲飛揚的準則。
楚中天百思不解之下,隻能訕訕問道:“不知公子想要我如何?”
嗯?
在心中一番斟酌之後,雲飛揚冷然道:“神魂血誓!”
楚中天臉色大變!
“要麽你給我立下神魂血誓,要麽,就殺了你祭奠我死去的袍澤!”
雲飛揚狂暴殺意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