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詭異申屠
最終,在申屠費盡唇舌之下,雲飛揚和武瘋子兩人,倒也不曾真打起來。
武瘋子自然是被剛才突如其來的鎮壓之力給嚇住了,他從不曾遇到過這樣強大,能將他肉身連同法力一起,鎮壓的動彈不得的神異力量。
光憑雲飛揚此刻眼中的殺意,他能肯定若是再打起來,定然是你死我活的局麵。是以鬥了一番嘴皮子之後,便借著申屠‘相勸’這個台階,順坡下了。
而雲飛揚,一則悠悠隻是受了些驚嚇,並未受傷,若執意要將武瘋子如何,隻怕申屠那邊不好處理。二則,雖然冥書第一次出手,威力極大,直接將與雲飛揚修為境界相差無幾,甚至還略高一籌的武瘋子直接鎮壓,可是冥書本身的消耗也是極大。
不光是將冥書本身的力量消耗一空,更是將第一重牢獄之內鎮壓著的嶽山,以及道門強者化身,這兩者的力量,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便連冥書此時神識傳音,也顯得極是虛弱。這般情況之下,雲飛揚自然也不願意再打。何況,武瘋子確實極有拉攏價值。
雖然沒再動手,可是顯然,短時間之內,兩人的關係也不會好到哪裏。
坐在大廳之內,雲飛揚和武瘋子,仍是怒目而識。坐在上首的雲飛揚,甚至隻叫段威上了四盞茶,連悠悠都有一份,卻隻沒武瘋子的。
武瘋子見狀,隻冷哼一聲,也沒多說。反而是一個勁的盯著雲飛揚懷中的悠悠,臉上擠著僵硬的笑臉,似乎想要討好小姑娘。隻是此時悠悠已經斷定他是個壞人,哪裏還會理他,低著小腦袋隻顧於懷中的兔子玩耍。
申屠見兩位兄長鬧成這般,氣氛著實有些尷尬,隻好先開口道:“雲大哥,昨夜你說,有秘法將我身上的怪力製住,可是真的?”
雲飛揚心中一頓,他這般說法,不過是在宮保保麵前的圓話,沒想到申屠竟然這般著急。隻是,說出去的話,不管成不成,總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額,自是真的。隻是,我卻也不敢保證,究竟這‘秘法’能不能將兄弟你身上的怪力鎮壓住。”雲飛揚一邊嘴上若無其事的說著,一邊在神識急忙朝冥書問去,想看看這個見多識廣的器靈,能不能想出什麽辦法來。
申屠見雲飛揚這話說的有些沒底氣,心中雖然有些著急,卻也沒有感到不滿,反而忙接口道:“不怕,不怕!但凡有一絲可能,申屠也絕不放過。就是要麻煩兄長你,為我受累了!”
雲飛揚心思正沉在冥書所說,心不在焉的道:“你我兄弟,哪裏稱得上受累。”
武瘋子卻麵帶不屑的看著他:“兄弟是兄弟,就怕你沒這個本事!”
申屠臉色一變,忙朝武瘋子使眼色,他實在是怕這兩個‘暴躁’的兄長,說著說著便又動起手來。
好在雲飛揚此刻正一心想著申屠之事,並未將武瘋子所言放在心上。
冥書方才接到雲飛揚神識詢問,有氣無力的道:“主上,我雖跟著閻皇大人見過諸多奇異之人,可是想這申屠一般怪異人,卻實在沒見過啊!
不過,如你所說,他身上之力,乃是直接作用在天命柱之上,到跟我要擊殺生死簿上的有名人相似。隻是冥書現在尚未演化完整,力量太弱,否則倒可以嚐試一下直接是否能將他身上的力量吸取來。”
冥書說了一堆,卻盡是廢話,雲飛揚忙打斷冥書的臆想,“我在問你怎麽辦,不是讓你分析!既然你看出了一點端倪,那你且想想,可有什麽權宜之策?”
冥書好一陣沉默,方才道:“主上,既然你已經不懼申屠身上怪力自發之力,那何不直接探查一番他的識海?”
冥書這樣一說,雲飛揚立時驚覺。申屠肉身,雲飛揚神識查探過便是凡人無疑,如此他身上神異,想必是出自識海。
“申屠,你可願意讓我神識入你識海中探查一番?”雲飛揚麵色莊重,看著麵帶急色的申屠。
還沒等申屠說話,武瘋子便嚷了出來:“識海是能隨便讓人進的嗎?莫不是你胡吹大氣,卻又沒什麽辦法,便想著殺人滅口不成?”
申屠聞言,心中一驚。他自然知道,識海對於一個人來說以為著什麽。若說修士識海崩散,尚有生還之機,那凡人的識海若是散了,便是魂飛魄散的局麵!
思量片刻,申屠決然道:“如此,就拜托兄長了!”身體瘦弱的申屠,此刻卻如一個頂天立地,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勇士一般,眼中盡是堅定。
武瘋子見申屠,竟然答應了,不由眉頭緊皺,“申屠!你小子瘋了不成?便是他不會害你,可若是你識海之中另有詭異,到時出個什麽岔子,你可就萬劫不複了!好!就算你不怕,難道你便連你老母也不顧了嗎?!”
武瘋子這般阻攔,倒也不是一心為了跟雲飛揚對著幹。更多的,確實還是擔心申屠會有危險。他並不知道,雲飛揚身懷諸多奇異,識海、氣海諸多異象不說,便連神識,也自有神火護持。隻要小心一些,便覺不至於傷己害人。
申屠聽完武瘋子所言,朝他彎腰一禮,平靜說道:“武兄,你我相交,怕有六七年了。申屠多蒙兄長關照,內心感激。我亦知道,武兄此言,乃是關心。隻是,小弟相信,若雲大哥沒有把握,是絕不會提出來的。
何況,我已背負了三十年的痛苦,便是不成,也隻如解脫。至於母親,若真到那時,兄長你與雲大哥,想比也不會看著我母受難才是。”
說完,申屠挺直了腰身,直直看著雲飛揚,“雲大哥,小弟心意已決。還請大哥任意施為!”
雲飛揚見申屠這般,顯然是對自己極為信任。微微點頭之後,便將悠悠抱了下去。“悠悠,你且到阿威哥哥那邊去。”
悠悠點了點頭,“嗯,悠悠知道,爹爹要給叔叔看病是嗎?那我去讓阿威哥哥陪我玩兒去!”
小姑娘抱著兔子,便拉著段威往院子而去。隻是在經過武瘋子身前之時,小姑娘很是小心的繞了一個大圈,還是從申屠那一側繞過去的。看的武瘋子直翻白眼,雲飛揚卻暗自發笑。
“老瘋子,我現在要幫申屠看看,若是你還有點良心,便不要攪事,不然,我可不饒你!”雲飛揚有些擔心,這個武瘋子會趁著他查探申屠識海之時,將悠悠擄走。
見雲飛揚這樣說,武瘋子嘿嘿一笑,“嘿嘿,小子,這可由不得你了!”一臉怪笑的武瘋子,這般說著,好似真有擄人的想法一樣。
隻是還沒等他高興,申屠便麵帶不愉沉聲道:“武兄,若你還當小弟是兄弟的話,便請你莫要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即便是你與雲兄有隙,也請你念在我們相識一場,莫要讓我為難。”
武瘋子被申屠這般鄭重的警告了一番,麵色僵硬之極。他是很喜歡小丫頭悠悠,方才也確實想搶人,可那是當著雲飛揚的麵。如今雲飛揚乃是要幫申屠,他怎麽會趁人之危呢?方才所說,不過是想嚇一嚇雲飛揚罷了。
“哎呀,兄弟你放心。就算老瘋子我要搶人,也定然是堂堂正正的搶,方才不過是戲言而已!再說了,我對小子不放心,自然還得在這裏看著你,免得你被他害了去!”
武瘋子這一番話,直聽得雲飛揚滿臉黑線。若不是雲飛揚確實對申屠上心,就衝他這番話,便也絕不會出手相幫了。
再不耐與老瘋子糾纏,雲飛揚叫申屠盤腿坐到地上,隨後右手輕放在他頭頂天門,定心凝神,神識裹住神火,便往他識海而去。
一進申屠識海,雲飛揚便見眼前空蕩蕩一片,什麽都沒有。既沒有識海之水,也不曾見到什麽怪力。全然便如凡人無二。
這般看來,申屠不論是肉身,還是識海,種種跡象表明,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那他身上的神秘之力,又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呢?
心中疑惑之下,雲飛揚神識祭起神火,在申屠識海之中轉了個遍。
便在雲飛揚神火祭出,照耀申屠識海之時,武瘋子卻見申屠本來有些緊張的僵硬臉龐,忽然顯露出了幾分異樣來。
武瘋子心中一凜,再一看去,這異樣的神色,既不是痛苦,也不是歡喜,反而好像是如釋重負的輕鬆之色。
嘶!莫非真是在害我兄弟嗎?
武瘋子一驚之下,忙伸手朝雲飛揚肉身青青一推。
神識正忙著在申屠識海之中兜轉尋找的雲飛揚,被他這一推,立感肉身有恙,忙將神火一收,神識急忙回體。
“老瘋子!你幹什麽?!”雲飛揚睜眼一看,卻見武瘋子的手正縮到一半,立時惱怒不已。
武瘋子卻不管他,反而急忙搖動閉目盤坐的申屠,“申屠醒來,申屠醒來!”
申屠被武瘋子這麽一搖,渾身一抖,兩眼睜開,不解的看著滿臉焦急的武瘋子。
“武大哥,怎麽了?”
武瘋子見他眼中迷茫,心中更加懷疑雲飛揚做了什麽,忙問道:“申屠!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你?你不就是武大哥嗎?還能是誰?”申屠有些懷疑,武瘋子又犯了瘋病。
待得武瘋子狐疑的看著雲飛揚,將方才所見一一說出,申屠便有些埋怨的看著他,“武大哥,我雖不知道雲大哥在我識海做了什麽,可我知道,方才我卻是感覺腦中一輕。好像煩惱盡數消了一般,舒服之極。難道,你便因為我麵上神色變化,便打斷了雲兄所為嗎?”
聽得申屠這麽一說,武瘋子老臉一紅,抓了抓蓬亂的頭發,訕訕不語。
雲飛揚聽完,卻心中略有所思。
按申屠所言,莫非是神火之功效?可是明明他識海中空無一物啊!
除非……
“申屠,我方才入你識海,並未發現有何不妥。不過若以你所言,隻怕你識海中卻又古怪。看來,我們要換個法子了。”雲飛揚說著,便伸手從武瘋子頭上拔了一根頭發下來,不等武瘋子反應,便接著說道:
“待會兒,我會分出一半神識再入你識海,你也不要全心放空。隻等我一聲令下,你便按著之前那般,叫這根頭發,斷成十截。我且看看,你有心施為之下,能不能在你識海中發現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