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劫財還是劫色?
等到王三醒來,已是天黑。
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巨痛令王三知道,此時他還活著。雖不解方才那人,為何沒殺他,但卻也沒有糾結於此。忙摸索著從黑漆漆的小巷,出到了街道之上。
直到這時,王三方才感覺到,自己胸口的疼痛,此時已然消了去。當然,他並不會覺得,是方才那個惡人幫了他,隻以為,是睡了一覺好了。
忽然,王三猛一拍額頭,便急匆匆往城主府趕回去。心中盡是擔憂,生怕因為自己,而叫城主大人的宴會出什麽岔子。
而此時的城主府中,前院,元真正在招待遠道而來的老友,極幽宮嶽家,嶽丘。
聽著樂師們奏起的絲竹弦樂,靡靡縈耳;看著眼前舞女們,長袖卷揚,身姿曼妙。兩人不住的舉杯談笑,觥籌交錯之間,盡是笑顏不斷,絲毫不見半分異色。
元真素知老友嶽丘,最好的便是美色,是以每一次招待他,美色一條,是絕不能少的。眼看幾杯酒下肚,嶽丘看向一眾舞姬眼神之中,盡是滿滿的欲念,顯然是動了心思。
“嶽兄,不知道我府上這幾個舞姬,可能入得你法眼啊?”元真側過身子,語帶輕浮。
嶽丘正見眼前嫋娜的身姿,乍聽得元真這樣一問,不自覺便是回道:“元兄府上佳人,當真各個都是天香國色,隻讓我心中癢得很啊!”
元真放聲笑道:“哈哈哈,嶽兄啊嶽兄,你我相交這麽多年,如今已是年過半百,沒想到你還是這般風流啊!”
嶽丘也是搖頭輕笑,揶揄道:“小弟雖有愛美之心,卻沒有元兄的好福氣,能找到嫂夫人一般的天仙子,自然便隻能在百花叢中苦苦求取啦!平日家中管的緊,也唯有在元兄這裏,方能放開懷抱,今夜元兄你可不能小氣!”
元真見嶽丘這般說法,心中一喜,忙探過頭去,壓低聲音道:“兄弟,今夜這些,任你挑選!隻是,可莫要流連花叢,將愚兄之事忘了才好!”
嶽丘嘿嘿一笑,舉起酒杯,低聲道:“元兄放心,小弟既然敢受元兄的好處,自然不會叫元兄吃虧。明日我便回返天蕩城,元兄安心等著我好消息便是!”
“好好!有兄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今夜不再說這般煞風景的事,隻管開懷暢飲!”
酒盞相碰,搖出瓊漿點點……
前院熱鬧非凡,而在後院,侍女們也是忙的暈頭轉向。
“流蘇,去將我那件鸞鳥振翅的長袍取來,這件太素,不好看。”
“是,夫人!”
……
城主夫人正泡在浴池之內,支使著手下侍女,將一件又一件華貴至極的衣裳袍裙取來,任她挑選。
這一件太素,那一件太豔,左邊的太嚴肅,右邊的太輕佻……直將手下八個貼身的侍女,忙的暈頭轉向。
“唉,漪紋,你說我是不是老了?怎麽這麽多衣裳,便找不著一件我穿著好的呢?”枕著浴池邊上的軟枕,城主夫人玉手,從凝脂一般的身上輕輕撫過,臉上露處一絲憂愁。
跪坐在她身後的侍女漪紋,正小心的在幫她按揉雙肩,見她這般說法,柔聲道:“夫人想到哪裏去了?這些衣裳不好,哪裏能怪到夫人身上?就憑夫人如今的身段樣貌,說是二八年紀,隻怕也是無人不信,不然,城主大人又如何會這般疼愛您呢?”
聽得侍女之話,城主夫人臉上這才有了些笑意,笑問道:“小蹄子,就你這張嘴,當真比什麽都叫我歡喜!你跟著我,也快五年了吧?”
“夫人,奴婢跟您四年六個月零三天了呢。”
“嗯,記得這般清楚,莫不是天天算著何時能出府去嗎?”夫人眼中精光一閃,將身後的侍女嚇得身子一震,連道不敢。
“夫人明鑒!漪紋從未有如此想法!能隨侍夫人左右,便是奴婢最大的福分!奴婢隻願一輩子都跟著夫人!”
這樣表忠心的話,聽在夫人耳中,卻並沒有起到什麽效果。便見夫人笑盈盈的回過頭,“漪紋,你這模樣若是一輩子跟著我做個奴婢,真是可惜了。不如,過幾日,我與老爺說說,叫你做個通房如何?”
漪紋聽得夫人此言,立時便驚得魂不附體!
陰界的人族本就是從人間遷移而來,諸多人間的習俗,也是有的。但凡家中有些薄產,哪個男的不是妻妾成群。
若是漪紋是在旁的地方,倒還好說,隻要能討得老爺歡心,便是當家的夫人,也不敢如何。可是在這城主府中,誰不知道,眼前這個美豔絕倫的城主夫人,最是善妒。別說是真的跟城主發生些什麽,便是平日和城主多說了兩句話,也要被她磋磨的生不如死。
是以一聽得夫人此言,漪紋立時便磕起頭來。
“夫人明鑒!奴婢姿容淺薄,哪裏能入得老爺眼中!奴婢今生,隻願供夫人驅使,絕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夫人明鑒!夫人明鑒!”
砰!砰!砰!……
少女嬌嫩的額頭,用力的磕在浴池邊上的暖石之上,很快,便已是血肉模糊。
夫人笑盈盈的臉上,卻絲毫不見憐憫,反而笑得更開心。
“哎呀,你這是幹什麽?難不成你還怕我會將你如何嗎?我可是一片真心,不想你錯過了這般的好年華。”
漪紋聽言,縱然已是頭暈目眩,卻仍更用力的叩首不止,再說不出別的來,隻能一個勁的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轉眼之間,方才還是麵容俏麗,含苞待放的侍女,便已是滿臉的鮮血,慘不忍睹。
夫人揚起玉臂,捧了一把水澆到脖頸上,臉上笑意驟然消失,冷冷說道:“行了!滾出去把臉洗了,這副樣子做給誰看?!沒得髒了我的眼!”
漪紋如蒙大赦,忙用自己的袖子,將池邊的血跡抹幹淨,這才跪行的退了出去。
出的屋外,漪紋已是搖搖晃晃的站立不穩,還好守在門口的侍女上來扶住,“漪紋姐姐,你這是怎麽了?怎地這般樣子?”
漪紋忙道:“沒事!我不小心跌了一跤,夫人心善,免了我今夜的侍候,叫我先去洗洗。你們小心當差,不必管我!”
勉力掙脫旁人的攙扶,漪紋扶著廊杆廊柱,艱難的往她與另外一人合住的小房間行去。行了片刻,她便渾身一抖,往地上直接倒去。
便在她已然覺得自己好像要死了的時候,忽然感覺背上一陣滾燙,隨即一種從未遇到過的,奇妙的氣息,直衝她鼻腔。
暈暈乎乎之間,漪紋邊聽得耳邊傳來一聲溫潤,“你們城主的房間卻在何處?”
也不知道是因為頭上的傷還是什麽,漪紋迷迷糊糊的,竟然不自覺的便抬手一指。隨後便覺頭上一陣熱流,隨即便昏了過去。
雲飛揚見這個滿臉血汙的女子,竟然連自己溫和的罡氣都承受不住,不禁微微一愣。隨後便將懷中昏死過去的姑娘輕輕的放到在地上,留下一道罡氣,便也不再管,直往她方才指的方向而去。
卻說雲飛揚,從王三口中探查清楚之後,便已潛入府中。元真和嶽丘在前院飲酒作樂,他自然也清楚。本想著直接搶了大印便走,可又想到那件此刻尚不知是何物的寶物。
心中一想,反正時間充裕,不妨趁著他們在前院之時,先到後麵搜上一番,便是找不到那件寶物,也能找找城主府的寶庫所在。
可是在這偌大的府中一番瞎轉,竟然連一座假山,一處水池都沒見到。這兩處前世記憶之中,最是容易找到寶藏的地方,竟然皆不存在。
整個城主府,便隻有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花園,神識掃過,也未曾發現有什麽異樣。這般看來,要麽便是布下了隔絕神識的陣法,要麽,就是雲飛揚沒有找對地方。
如此一來,雲飛揚轉而便開始在一個個的房間內搜查。可是一城之主的府邸,房舍難道還能少了?與其眉頭蒼蠅一般的亂轉,還不如直接找個人詢問。
隻是府中的守備森嚴,巡邏的衛士交叉巡視,而且每一隊都有十幾人。想要悄無聲息的將之一下製住,本就麻煩。再加上,誰能說的定,這些衛士手中沒有警示的手段?若是打草驚蛇,那便更麻煩。
找了一圈,雲飛揚方才見得這個院子內,並沒有守衛。一幹衛士,隻在小院外,嚴防死守。卻不敢踏入院內半步。
雲飛揚潛藏身形,進了院中還沒一會兒,便發生了剛才的一幕。
順著漪紋指的方向,雲飛揚快步走去,一轉角,便將那邊眾多侍女來來往往,忙碌的很。
雲飛揚心中暗想,這間房內,定然有一個府中重要的人物。想到此處,他便潛入虛空,神識一展,便往房內探去。
神識所看到的房中之景,登時讓雲飛揚心神巨震,險些便從虛空中直接跌了出來。
卻見房內,一個巨大的屏風,將房間分隔成兩半。屏風這邊,有幾個侍女,正躬身肅立,隨時待命。
而屏風那邊,卻是侍女們捧著一件件華麗的衣裳,任浴池中的女子挑選。
若隻是這般還好,可巧的是,雲飛揚神識探入之時,正好便是城主夫人從浴池之中起來試穿的時候。
豐乳肥臀,姿容豔麗的城主夫人上演美人出浴,隻看得雲飛揚心神搖曳。
要知道,但凡是成年男子,皆有人倫大欲。越是健壯,欲望便越強烈。而雲飛揚這般,肉身已經練到了能硬抗法寶的程度,顯然已經不能用健壯來形容。
自從與青青有了第一次之後,雲飛揚便是夜夜春宵,直讓身體嬌柔的青青,完全承受不住。是以他便往往也不能盡興。
可不管盡興與否,那都是在有的情況之下。自青青他們被傳送走之後,別說盡興,直接便是沒了。好在雲飛揚三世為人,倒也不是那種會被欲望操控的男子。
隻是再如何能自製,也擋不住天生的自然的欲念。是以便在雲飛揚神識一見得眼前,這個極度誘惑的場景之時,他心中驀然出現了一個念頭:
我是劫財?還是劫色?不然,先劫色再劫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