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昊之皿 第十四章 懷中哭訴
在白日結束前，一大片漆黑的雲將最後的光輝給掩蓋住，張零夢看著那被雲所遮擋的最後的黃昏，臉上的擔憂根本無法掩飾。
在她身旁的張翟苗一眼就看出張零夢心裏在擔心被借走的張昊，伸出右手輕輕按住她的肩膀。
“零夢，不要站在門口等了，相信舅舅他一定會將昊帶回來的。”
“真的可以帶張昊回來嗎？”張零夢並沒有多大信心，她清楚張家才派多少人出去搜尋張昊。
“要相信舅舅，他可是你的父親，也是昊的父親，怎麽可能讓昊陷入危險中。回房裏吧，零夢，好好睡一覺，明一早醒來一定會有好消息的。”
其實張翟苗也不知道究竟會不會有好消息，他突然覺得自己出這樣的話來是不負責任的，但是話已出口，已無法收回。
“嗯，我還是回房吧，晚安，翟苗哥。” 張零夢轉身離開了張家大門，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回去。
一直在一旁靜靜地陪著二人的張馨華靠近到張翟苗身旁，仰著臉向張翟苗問道：“哥哥，昊哥到底怎麽了？”
張翟苗望著妹妹的臉，實在無法對她出在獸靈祭上發生的事，隻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沒事，昊一定會沒事的。”
“真的嗎？”張馨華看上去不太相信。
“我隻是這麽覺得，昊應該吉人自有相。”吉人？回想起張昊這幾年在張家的遭遇，這種屁話連張翟苗自己都不信。
張零夢記不清自己是怎樣回到房間的了，她靜靜地坐在床沿，雙眼迷離不知在看甚。張零夢在怨恨自己，這幾年來，她一直以為隻要埋頭苦練，成為一名優秀的滅妖師後，她就能好好地在那麽多長輩麵前保護好弟弟，哪怕無法施展符術的弟弟遇到危險，她也能護著他。
可是知道張昊被帶走後，她才明白，她現今根本還沒有能力保護這個弟弟，而張家根本沒有她想象中那樣在乎張昊，至今出外搜尋張昊的隻有他們的父親還有不怎麽放在心上的寥寥數人而已。
“姐，我可以進來嗎？”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和侍女希兒的聲音，將張零夢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中。
“進來吧，希兒。”張零夢有些無力地應道。
希兒推開門走了進來，她的手上托著今的晚餐，看來她是來給沒有吃過晚飯的張零夢送晚餐過來。
“姐，你吃點東西吧，剛才的晚飯你都沒有去吃。”
“希兒，過來，到我旁邊坐著。”
“姐……”
希兒看的出張零夢臉上的不安，將晚飯放到了桌上，然後在張零夢身旁坐下了。
希兒就仿佛是一個開關，在她坐下後，張零夢的心房就打開了，決堤的感情一股腦湧了出來。張零夢抱住了希兒，把頭埋進了希兒懷裏，放聲大哭，那哭聲讓人心碎。
“希兒，昊，昊他不見了，明明一直都是我在護著他，還覺得我成為了那麽出色的符術師一定可以好好保護他的，但是我什麽也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昊被帶走，我是個不稱職的姐姐。”
希兒那雙手輕柔地撫摸著張零夢的頭發，在希兒那麽溫柔的安撫下，張零夢的哭聲似乎真的開始漸漸低下來。明明希兒是比張零夢還要嬌的女孩，可那的身軀裏卻有著支撐張零夢的力量。
希兒深知姐與昊少爺出生時間根本相差無幾，但從到大都在勉強自己作為一個姐姐愛護著自己的弟弟，直到自己被家族當做才培養的那一，她以為自己終於有能力保護弟弟了，忙於卻不心忽視了張昊。
而一想到自己忽略弟弟那麽久，而現在弟弟又不知所蹤，張零夢才會在這裏悔恨自己沒有能好好注視著弟弟，這幾年沒有好好與弟弟談心。
“姐不用想那麽多的，即使姐什麽也做不到，昊少爺也一定不會怪姐的。”
“真的嗎？”
“嗯，那可是昊少爺呀，是姐你的弟弟呀，姐一直都是昊少爺最想依靠的人，更別責怪姐。昊少爺找我下棋的時候，也會談起姐，雖然經常是些羨慕姐的話，可是他好像沒有發現自己著那些話時，臉上倒是笑得很開心，他是打心底喜愛著自己姐姐的，你要放心，姐。而且我相信像昊少爺那麽善良的人一定不會有事，吉人自有相。”
“那我可以為昊做些什麽嗎？”張零夢淚眼婆娑地看著希兒問。
“那就在昊少爺沒有回家的日子裏，替他好好保養他珍愛的那套四靈棋吧，如果昊少爺回來後看到他的四靈棋還是嶄新的樣子，一定會很開心的。”
“真的嗎？”
“我不會對姐撒謊的，因為姐是對我，對希兒最好的人。”希兒溫婉的聲音不經意間撫平了張零夢因自責而顫抖的心。
……
空沒有一絲星光，明明已經是深夜了，不過這也是合乎情理的，畢竟現在下著雨，空都已經被雲層掩蓋。道山山腳下那間又又破的主要販賣符器和道符的雜貨鋪還亮著燈光，現在明明已經不是營業的時間。
“我們回來啦。”王兆推門而入，徐子風緊隨其中，靠在藤椅上王淼看到他們踩到地板上的那堆水跡，皺了皺眉頭。
“叔，你好過分呐，居然扔下我們就回來了。”王兆對王淼抱怨道。
“那兩個人是誰?”王淼沒有理會王兆的抱怨，直接問道。他們進門的那一刻，王淼就注意到有人跟在他們後麵。
“啊！是獸靈祭結束後找我們兩個的人。”
王淼和徐子風齊齊讓開，一個身著白底銀紋道袍和一個身著黃底金紋道袍的符師一同走了進來。
兩人一同向王淼恭敬地打了一個招呼:“打擾貴店了。我們此番前……”
還沒等他們個開頭，王淼就絕然打斷他們:“不行，不給，門都沒有。”
兩人顯得很是尷尬:“我們還什麽都沒呢?”
王淼不耐煩地揚了揚手，麵前兩人像是兩隻肮髒的臭蟲:“這身道袍一眼知道你們是來幹什麽的了。通門、地困門，看到我的學生和侄兒一個符資質，一個地符資質就跑過來挖人。還是一起上門，你們兩門的符師和地符師什麽時候那麽要好了?”
麵對王淼的嘲諷，兩人啞口無言，通門和地困門一起上門挖人這事要是傳回宗門名聲確實不好聽，但是為了眼前這兩個孩子，他們也是拚了。
“王先生，你看，你的侄兒和學生有那麽好的資質，有當符師和地符師的潛質，我通門和他的地困門是道界公認的最好的培養符師和地符師的門派。把他們交給我們，保證幾年後回來的是出色的符師和地符師。”符師花玉雨盡力明種種好處來打動王淼。
王淼聽了更加不屑，直接將雙腳翹到桌子上，完全不把兩人放在眼內:“誰他們要當符師和地符師。你們想當嗎?”
徐子風和王兆紛紛搖頭，這種地方倒是很聽王淼的話。
“那敢問先生有何等人力物力培養他們呢，待在這麽一間屋不是浪費他們的份嗎。”地符師杜允如是道。
“我這麽一間破房子還是對不起了。雖然在道界不太有名，但是兩位既然出身通地困。應該清楚，符師門派是不能挖腳符器師門派的。”王淼嘴角的那一抹笑才終於讓兩人臉上多了一分異色。
“符器師門派?”兩人有些動搖，畢竟確實是有這樣的規矩，是符師界與符器師最大的組織器統定下的約定。但是他們無法確定王淼是否是符器師門派的人。
“是呀，你們挖人挖到我一個器統長老麵前來，是不是不太好。”
器統長老！這世上怎麽會有那麽巧的事?這兩人根本無法相信那麽玄幻的事情，可是如果真的是，那他們就是闖了個大禍。
要不保險一點，不過就是少一個人而已，也不確定能否培養成才 。
兩個本不應該一起行動的符師交流一番後，最後還是選擇了退避。
“是我們冒犯了，就此別過，打擾了。”
兩人退出了王淼的店，王淼讓王兆將門帶上。
杜允走在花玉雨身後，看上去不是很滿意:“你真的認為他會是器統長老?”
“你在會場沒發現嗎?那個會場的法器師穿著和他一樣的袍子。”花玉雨陰著臉。
杜允回憶了一下當時會場的狀況:“那朵雪花是……”
“器統雪花派，傳門徒極少，深居簡出。他自稱長老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器統長老不是一派之主才可以當上的嗎?你是他可能就是雪花派的……”杜允終於想明白了，細細考慮過後更覺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