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昊之皿 第十五章 殊途同歸
“不過是兩個孩子而已，你跟我各自要勸誘的人數都不差那麽一人。就不要與器統有太大牽扯，跟符器師鬧掰可不是什麽好事。”
“我明白的，既然這樣，我也不必與你同行了，就此別過吧。”杜允停下來腳步，轉身麵向另一個個方向。
“自從我們加入了不同門派，彼此之間生疏太多了吧，杜允。”花玉雨似乎有些感傷。
“誰讓我們的門派，彼此之間都看不順眼對方呢。在那樣的環境中修煉那麽久，變了也是自然。再見了，花玉雨。”杜允離開了此地，花玉雨也消失在另一個方向。
師靈璃也在這時回到了王淼的店，推開門之後，店內的三人齊刷刷地向她望去。
“我還以為那兩個人又回來了。”王兆調侃了一句。
“師老師。”徐子風很有禮貌地問候。
“你沒事吧。”王淼少有地關切詢問。
師靈璃揚揚手表示不必擔心:“沒事，擺脫滅妖師費了點時間。不過那個張昊真的太慘了吧，我一釋放氣息，幾乎全部的滅妖師都來追我。他們有當那孩子是張家的人嗎?”
“別在王兆他們麵前那麽多。”王淼示意兩個孩子回房間去。比起徐子風，王兆走的不情不願。回到房間被叔叔的符器隔絕聲音不就聽不到有趣的事了嗎?
等兩個孩子回房後，王淼才重新開口。
“無法當滅妖師，當然會受到這樣的對待。如果他們滅妖師的思維正常些，也不會瘋到滅妖如癡。”每每提及張家，王淼就會像這樣一股子怨氣。
也許是不想王淼又想起太多過去的痛苦，師靈璃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深究，起了張昊的事。
“那個人還沒將張昊送過來嗎?”
“再等等吧。我當時聽到了他念的符咒，去的是個很遠的地方。”
“哪裏?”
“東仙。”
“道界有這麽一個地方?”師靈璃腦海中並沒有這麽一個地名。
“我曾聽姐夫提起過，是個偏遠之地。”
門外響起了重物砸在門上的聲音，王淼察覺到了什麽，迅速閃到門前，將門打開，昏迷不醒的張昊就這麽倒下來。
王淼手很快，接住了張昊。他望向門外，田灝正緩緩往外麵走去。
“你對昊做了什麽?”
“起碼身體已經有足夠的道靈用了，怎麽讓他學會用符術就是你的事了。”田灝擺擺手。
“看樣子不是應該你更清楚怎樣讓昊學會施術嗎?”王淼試圖從田灝口中探出什麽。
可是田灝卻反問:“我可是教出了第二個邪帝，你要把他交給我嗎?”
田灝扭頭對著王淼陰森地笑著，夜色之下顯得更是滲人，王淼不覺抱緊了懷中的張昊。
田灝一下子冷下臉來，抽一張黃色道符，以極為扭曲的手勢舉到頭頂上，一抹火燃盡了道符，然後田灝就像在獸靈塔廣場時一樣在原地消失。
在田灝轉移之前，王淼分明看到田灝麵容猙獰地敲了兩下自己的腦袋。他這是怎麽了?但王淼已經不得而知。
王淼低頭看著昏睡的張昊，心知現在更加重要的是昊，得找出能夠讓他施展符術的方法才行。
“你先回道宗吧，靈璃姐。”
“嗯。”師靈璃沒有多言，離開了店，回道山去了。
夜深的兒家大宅，田灝的身影出現在此處。周圍沒有兒家的人在巡邏，田灝痛苦地捂著頭靠著牆上，喘息了好一陣才緩過勁來。
“該死，是副作用嗎?真是討厭的感覺。”田灝突然自嘲地笑了出來，“嗬，整個道界或許隻有我一個人能體會這種感覺了吧，真是該死，當初就不該攬麻煩上身的。”
田灝暗罵一句後，扶著牆緩緩走去。
“對了，不知道燕兒回來沒有，不去給她講講睡前故事，怕不是又要鬧著性子不睡覺了。”自言自語到這裏，田灝痛苦的臉上才多了一絲溫潤。
……
第二日早晨，道宗內，本應該是晨練的時間，此時各門主，長老都忙成了一團，緊急集合在正殿，隻是因為道宗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兒家家主兒千立的次子兒言穀正在正殿上跪倒在各門主和長老麵前，站在中央的兩位宗主看著兒言穀的眼神飄忽不定，各個人臉上都可以看得出他們的顧慮與不安，隻有一個人例外，就是師靈璃，她一直打量著兒言穀，似乎在打著什麽壞主意。
“晚輩兒言穀希望拜入道宗修煉符術，還請各位前輩成全。”
這句話今晚兒言穀不知道了多少遍，可是還是和前麵沒有什麽差別，沒有人回應他，道宗沒有接納他為弟子的勇氣。
兒家，身為道界下八家之一，盡管沒有上五家那般有著統治力，但在道界的影響力絕對不是一個的道宗可以企及的。在沒有一個大家族的允許下將其族人收入宗內做弟子這無疑是不理智的行為，更別要將家主的兒子收入門下，那樣兒家可能就要將這個門派給拆了。
“如果各位前輩擔心晚輩的家族會找道宗的麻煩，請放心，晚輩沒有告知父親晚輩的行蹤。”兒言穀再次懇求，隻是可惜他還，一個十歲的孩子還是太真。
道宗副宗主歎息著搖搖頭，道：“孩子，你還，還是太真了，你覺得你沒有告訴你的家族你去了何方，你的家族就找不到你了嗎？不要看你的家族，我可以，你如果繼續留在這，不出一日，你的家族甚至就是你的父親就會來到我們道宗找到你，讓你回去。我們道宗的確需要出色的年輕人，但是很遺憾，你是屬於八符之家的。”
兒言穀覺得很刺耳，“八符之家”那四個字實在是太過刺耳了，他活在這四個字的光輝下，被它壓得喘不過氣起來，因為他絕不能敗壞了這四個字的名聲，可是他卻無法回報這份期待，就算是紫符標記又如何，他的馭符技巧比不上哥哥，賦更加比不上妹妹，被夾在中間不上不下，他真的不想那樣過下去，他想逃離兒家。
“求求你們了，前輩。”
“這孩子，你怎麽就聽不懂呢？”宗主顯然開始對兒言穀的固執開始不耐煩了。
“他隻是個孩子。”副宗主安撫著宗主的脾氣。
這時，師靈璃走到了兩位宗主麵前：“不如就交給我吧，兩位宗主，我會讓他離開。”
“真的？那就拜托你了，師堂主。”兩位宗主顯然對師靈璃有辦法讓兒言穀離開甚是驚訝，不過束手無策的他們還是很老實讓師靈璃去應付這個兒言穀，能不讓道宗和兒家結上梁子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得到宗主的允許後，師靈璃笑著走近了兒言穀，言穀抬頭看著她的笑容，總覺得不安。師靈璃在兒言穀身前停下，然後蹲了下去，嘴唇湊近了兒言穀的耳朵。兒言穀可以嗅到她的發梢劃過他臉前時的那股清香，讓人平靜舒心。
“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留在這裏等一會你的家族來把你領走，二是現在離開這裏，到道山山腳下的那間雜貨店前，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你選哪一樣？”
師靈璃的聲音隻有兒言穀一個人可以聽到，兒言穀聽得很清楚，無論選擇哪一樣，他都得離開這裏，但她是這裏唯一一個給了他不用回到兒家選擇的人。
要不要選擇第二個選項呢？她為什麽要他自己一個到雜貨店去，簡直意義不明。不知為何，兒言穀之前的不安消去了，他有這麽一種感覺，第二個選擇是不會錯的，雖然不出原因，但他願意這麽選擇，離開這裏，到師靈璃的地方去。
“我明白了。我這就離開。”兒言穀站了起來，向著麵前的前輩行了一個禮，“晚輩這就告辭，讓前輩難做了。”
所有人都被剛才一直都那麽固執現在又離開得如此幹脆的兒言穀給驚呆了，他們更加驚訝於隻用了一句話就把兒言穀弄走的師靈璃。
對於身後震驚的眾人，師靈璃隻是回頭朝他們俏皮地吐了一下舌頭。不過一直以來師靈璃幫道宗解決過大大的麻煩，從而坐到門主的位置上，她今能夠一句話讓兒言穀離開倒是合乎情理的。
兒言穀轉身走出了道宗的正殿，他沒有回頭，他要徹底離開兒家的束縛，擺脫八符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