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不死狂人(二更)
來到千面的店裡,雷豹直接把那一摞畫像拍在他的面前:「見過這個紋身么?」
千面看了一眼,隨即驚異的道:「這紋身我沒見過,但畫像上這張臉我見過,乃是七百年前的南蠻第一強者「不死狂人·奧拉拖把」!血殺眾中還保留著他的畫像。」
雷豹白眼一翻:「你都知道他是奧拉拖把,我還能不知道了?這個九龍紋身才是重點,我記得奧拉拖把是沒有紋身的。」
千面聞言點頭:「不錯,我看過的奧拉拖把身上不僅沒有紋身,就連一條傷疤都沒有,難道是他剛紋的?」
才一說完,千面便發現自己智障了,七百年前的古人從墳墓里爬出來紋身?
然而雷豹卻一臉認同的說道:「保不齊是剛紋的,但是這貨不喜歡紋身,怎麼突然就紋身了呢?」
千面見狀輕咳兩聲道:「別拿著玩笑當真理行嗎?七百年的人紋身?你去地府里給紋的嗎?」
雷豹一臉怪異的看著千面:「不死狂人活個七百年不合理嗎?」
千面剛想說人活七百年哪裡合理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了血殺眾假想了七百年的敵人蚩聖,這不就是個活了七百年的怪物么?莫非那奧拉拖把也是不死不滅之人?
他直接問道:「你的意思是奧拉拖把也從七百年前活到了現在?可是至尊榜上一直有蚩聖和白誓言的名字,卻從沒有見過奧拉拖把之名,難道不是他已經死了?」
雷豹同樣不確定的說道:「當年白誓言與奧拉拖把聯手大戰蚩聖,被蚩聖以修羅道破了不死之身,創建南蠻聖戰教派之後就下落不明了。
原本我以為奧拉拖把已經壽終正寢了,但魔教突然拿他說事,搞不好他還活著,但是這個九龍紋身我卻從來沒有見過,會不會跟他活了七百年有點關係?」
「這是湘西的練屍術「九龍衣」!以九種毒蟲、十八種毒花的汁液繪製九龍盤身之衣,是衣也是「一」,乃是天地間遁去的一。」
伴隨話音而來的,乃是一名面色陰鬱的老者,灰白色的皮膚充滿死氣不含半點生機,就彷彿一個死人一般。
雷豹冷哼道:「湘西那點玩意我還不清楚?哪有什麼九龍衣的說法?你又是誰?」
千面見到來人直接說道:「他是天級第四十二位的鬼屍,出自。。。湘西。」
鬼屍並不在乎雷豹與千面的存在,拿起一張畫像說道:「這幅九龍衣起碼要六代人刻畫四百年才行啊。。。
若是我能有這一樣完整的九龍衣,又豈會變成現在這幅半人半屍的樣子?」
聽到鬼屍所言,雷豹神色一變,抬手一指劍氣縱橫,直接震碎了鬼屍的上身衣物,露出了如同乾屍一般的軀幹,同樣灰白的顏色卻畫著九條醜陋的烏龍。
雷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可能?你已經死了!你是一具活屍?」
鬼屍一陣乾笑:「是啊,一具活屍啊。。。我出身湘西趕屍世家,死於三十年前的一場意外。
因為我那個蠢父親逆天而行,在我身上刻畫了一副連入門都算不上的「九蟲衣」,導致我成了這幅鬼樣子。
沒有感覺,沒有感情,每天必須要吸食鮮血才能苟延殘喘,生不如死卻又不能去死。」
在鬼屍說話的空當,雷豹打量著他身上的圖案,發現這九條烏龍不僅醜陋,更是簡陋,與畫像中的九龍衣精妙程度差了何止百倍?說是九蟲衣當真不為過。
千面被驚得說不出話來,湘西趕屍之術他好歹聽過,但是活屍是個什麼玩意?怎麼聽著跟鬼故事似的?
他輕咳兩聲似乎在掩飾自己的無知,隨後才說道:「先別管鬼屍是什麼品種了,先合計一下這畫像是什麼意思,難道那個不死狂人被煉成了活屍?」
聽到此言,雷豹眼中神色略起變化,而鬼屍則是搖頭道:「非也非也,真正的九龍衣豈會那麼簡單?
就連皮毛都不算的九蟲衣都能讓我化作活屍保留神志,真正的九龍衣便是真正的起死回生之法門。」
雷豹神色再變,直接追問道:「你先前說真正的九龍衣需要繪製四百年,在湘西的歷史上真的有某個家族繪製過完整的九龍衣么?」
鬼屍沒有立刻答話,好像在用自己有些僵硬的腦子回憶,許久之後才說道:「沒有,四百年的時間不過是推算出來的,且不說四百年太過悠久,就算是那些毒花毒蟲也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說到這裡,鬼屍又搖搖頭,對著千面說道:「目標已經死亡,我按照要求碎成一百零八塊撒在卧室里了,你讓僱主確認一下就把錢給我。」
千面沒有回答他,而是對雷豹問道:「還有什麼要問他的么?沒有我就先讓他走了。」
雷豹看了看鬼屍,正要說話卻見到鬼屍對自己伸出了一隻手道:「我的衣服三兩銀子,給錢。」
見到鬼屍這幅模樣,雷豹頓時苦笑不得,隨手從錢袋裡取出一錠十兩的銀子給他:「不用找了,多買幾套備著,你之前是不是就是因為遇上搶劫的,說什麼都不給錢就被殺了?」
本是一句玩笑話,哪知鬼屍點頭道:「不錯,當時我身上帶著家族的貨款往回走,結果。。。」
不等他說完,雷豹便推著他往外走:「不用講了,現在不是聽故事的時候,下次有機會再聽,你先走吧。」
回過身來,雷豹再次對千面問道:「這件事你怎麼看?奧拉拖把被人紋上九龍衣的可能有多大?」
千面一臉苦笑:「說不好,這九龍衣九蟲衣亂七八糟的,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以為這是神話故事,倒是應了那句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倒是你怎麼看,然你傳播畫像的人還說什麼了?總不會什麼都不告訴你,就然你來傳播吧?」
雷豹面色凝重,他已經知道了這是為了什麼,他一聲輕嘆道:「是為了引出白誓言的圈套,白誓言不僅與奧拉拖把同戰蚩聖,他們二人更是結拜兄弟。」
千面神色一動:「想不到他們兩個還有這樣的關係,那接下來怎麼辦?這畫像傳還是不傳?」
雷豹拿起畫像凝視著奧拉拖把堅毅的面容,點頭道:「傳出去,不論是不是圈套,白誓言都必須去一探究竟,有些事情哪怕明知是刀山火海,依舊義無反顧。」
離開千面的店鋪,雷豹走進一家酒館之中,要了一壇女兒紅,又要了半斤醬牛肉,大口大口的咀嚼,卻似乎吃不出什麼問道。
就在他吃喝不到一半的時候,一名風塵僕僕的中年走進了門,隨意掃了一眼,便一屁股坐在了雷豹的對面。
雷豹眉頭微皺,對這不請自來的人顯然不太感冒:「你似乎連基本的禮節都不懂,和你這身穿著還真是不怎麼搭配。」
中年一身金絲白袍,一眼就能看出價值不菲,面容肅穆威嚴,顯然也不是平頭百姓。
只見中年微微一笑,招呼小二再拿一隻酒杯過來,隨後才對雷豹說道:「將死之人何必浪費這樣的好酒?倒不如贈送於我,也好給你處理個身後事。」
話音落下的同時,雷豹眼中神色一變,原本抓著牛肉的雙手已經同時按在刀柄之上,「錚」的兩聲鳴響已是雙刀出鞘。
二話不說提刀便砍,雖然沒什麼高明的刀法蘊含其中,卻勝在了一個「快」字上。
白衣中年臉上笑容不變,右手抬起便是「鐺鐺」兩聲,竟是以手指彈擊刀鋒將雙刀打出兩個缺口!
雷豹面色再變,已是一腳踢翻座子猛地抽身後退,而白衣中年人依舊是那副滿面笑容的模樣,周身真氣一放直接將桌子震碎,同時抬手將剩下的半壇女兒紅穩穩接住。
見對方實力深不可測,卻不在自己的記憶之內,雷豹盯著他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我?」
中年將酒罈放在面前嗅了嗅撲鼻而來的酒香,搖頭輕笑:「自從閉關以來倒是很久沒有喝過酒了,這一趟倒是也沒白走。
至於我的名號,倒是不介意告訴你,我便是神武宗宗主「分神指·白樂志」!
至於為什麼殺你,呵呵,我要去見血殺王座,正好用你這紅月餘孽的腦袋做見面禮。」
雷豹聽了心中直接罵娘,你要是能把我腦袋擰下來,還見個鎚子的血殺王座?
但這裡顯然不是坦白自己身份的地方,雷豹眼睛滴溜溜的一轉,立刻便有了主意。
只見他雙刀一正一反握在手中,已是擺好了決一死戰的架勢,白樂山見狀又是一笑:「勇氣可嘉,真是有我少年時的影。。。額。。。」
還不等他說完,眼中的欣賞已是完全變作了錯愕,因為雷豹在運足了氣勢之後,竟然一聲爆喝轉身逃離。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破關而出不久的白樂志沒反應過來,在愣神的這短暫的時間裡,手上的酒罈「啪」的一聲跌落在地,摔了個粉身碎骨。
白樂志低頭看了一眼,心疼的神色一閃而過,下一個瞬間已經追了出去,臉上笑意不存唯有殺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