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潛力
綠染試了試之後,頓時讚不絕口:“太好看了!”
這個顏色,她還是第一次見。
許棠見綠染都認可,自然也歡喜。
綠染跟著葉清時,吃穿用度就算不比正經的小姐,可也絕對差不到哪裏去。
所以,綠染能看上的,自然差不了哪裏去。
許棠得了肯定,便直接又去尋薛子安。
薛子安瞧見了許棠手裏的東西,也一下子猜出來:“這是做出來了?”
許棠應一聲,將東西擺在桌上,讓薛子安仔細看看。
薛子安先是看了粉,用手指蹭了一點,仔細的撚了撚,給了句很實在的評價:“一般,也就是普通人用用還行,香味也不夠濃。”
緊接著他又看胭脂膏。
胭脂膏凝固之後,顏色便是好看的薔薇色,真正塗的時候,會變得更鮮豔一些。
顏色倒是均勻,也很油潤。
許棠挑起一點,挽起袖子來,在手背上塗開:“薛公子您看,這個就算稱不上佳品,但是絕對是不差的。”
不管是潤澤,還是顏色,都不差。
可薛子安眼光更毒:“是不錯,可比起真正的好東西,還是差了點。香味太少,而且太油了。”
許棠歎一口氣,無奈道:“今日時間有限,能做出來就是不錯了。香味這個,鮮花也太貴,若是真要做鋪子裏賣的那些,也容易,多花時間和功夫,多下成本,就成了。”
薛子安沉吟片刻,笑著將東西放下:“你這話也是。可以,你這貨,倒也有幾分潛力。若真再做出些精致的,咱們倒是可以試試,看看能不能獨樹一幟,做個老字號出來。”
薛子安輕笑:“南邊有一個謝家,做出來的香粉最是天下無雙,清白細膩,甜香撲鼻。別說是江淮一帶,就是京都北地,都是赫赫有名。分號開到了各大州府。”
許棠一聽,心裏微微一動:“那他家還賣什麽?”
“香粉,頭油,麵脂,還有胭脂,香包,應有盡有。”薛子安說著說著就笑起來:“州府裏若有什麽宴會,那些女子身上,十有八九都有他家的東西。”
許棠便央他:“那薛公子告訴我,州府裏頭,他們家鋪子開在哪?”
薛子安豪氣道:“回頭我帶你去看看也可。”
頓了頓,他重新言歸正傳:“不過現在咱們說說你的事兒。你打算如何?”
許棠半點不猶豫,直接說了誇張的:“既是要做,自然就要做個最好的。少爺說的那般,便是我的想法。總有一日,需得將分號開到了各大州府才好。”
隻要薛子安入夥,許棠覺得,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東西可以慢慢琢磨研究,但是運氣這個,卻難找。
“好!”薛子安將扇子往手裏一拍,一瞬間竟然有些雄心壯誌:“好誌向!不過,你光有這點雄心可不夠,最關鍵的是,你手裏,還有沒有別的方子。能做出更好東西的方子。”
許棠篤定答他:“自然有!”
薛子安和許棠對視片刻,最後信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入夥了。”
“我也不占你便宜,隻要你家能在半年之內,拿出五個過得去的方子,我就出銀子,在京城買個鋪麵!”
薛子安這話說得看似挺豪氣,可事實上,分明還是留了一手。
許棠此時此刻,是真生出了一點商人重利的感慨來。
平時看著薛子安呆頭呆腦的樣子,這會兒偏偏就精明了。
不過,沒有這點信心,許棠自己也不敢想開鋪子,當即就挑眉:“當然可以。”
不僅可以,她還能拿出更多的方子來!
謝家那個香粉,倒給了她啟發。
許棠直接去了許梅。
許梅也用過那個胭脂了,用過之後十分驚喜。
見了許棠就忍不住問她:“你是怎麽知道可以這麽做的?”
許棠苦笑一聲:“是自己琢磨的。我隻大概聽人說了,用什麽油就行。顏色這個,大姐是不記得幹活時候,剁這個喂豬,我染紅一手,好幾天洗不掉的事兒了。”
一提起這個事兒,許梅沉默了一下,最後由衷說了句:“從前是我不懂事。”
本來家裏的活兒,她這個做大姐的該多分擔。
可是有時候她嫌髒犯懶,就指使許棠。
那時候,許大牙也對許棠苛刻,又偏愛她,聽見看見也不管,反而命令許棠去做。
久而久之,她都習慣了。
而如今想起這些,她隻覺得羞愧。
許棠提起這個事兒,本也是為了找個借口和理由,更有那麽點不讓許梅再問這個事兒的意思。此時目的達成,聽見許梅這個話,她反倒是有點兒不是滋味。
她怪過許梅嗎?
怪過。
不過現在,卻釋懷了。
從知道自己不是許大牙親生時候,就釋懷了。
許梅雖然欺負她,可很多時候,也拿她當親妹妹看的。
現在許梅還能說出這話來——
許棠笑笑,“大姐以後可不許欺負我了。”
“嗯,以後我幫你多幹活。”許梅說這些話也挺不自在,許棠這樣,她就自然了許多。
許棠看著那胭脂,將自己方才和薛子安說的話都跟許梅說了。
“大姐也知道,憑著咱們自己,想要在京城開鋪子,不知要何年何月。如今有這麽一個好機會,是很難得的。所以,咱們一定要爭取到這個事兒。”
“本來這個事兒該跟娘說,可娘的性情你也知道。當不起大事兒。我不在,這個家就是你當家。咱們兩姐妹,得撐起這個家來,金寶還小,等他長大也還久,大姐,你得辛苦一些了。”
這些日子以來,許梅的變化,她也是看在眼裏的。
她要跟著葉清時,家裏這塊,主要還是需要許梅擔當起來。所以這些話,她就現在跟許梅挑明了。
“我如今賣身跟著少爺,將來也不知是什麽結果。能不能回家也不知道。大姐,娘養我這麽大,我也沒好好孝順她。我能做的,也隻是讓家裏日子好過些。別讓娘吃苦受累。”
許棠說著這話,語氣都有些凝重:“我不在,大姐就多孝順娘些。別和她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