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淡然
從宮裏回來的時候，榮氏的態度就明顯有些不對勁。
許棠一下子就感覺到了。
不過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問榮氏榮氏也不肯說。
本來許棠還以為是太後說了什麽，可是榮氏出宮之後卻直接要去見甄清嶸，這一點反倒是讓許棠覺察出一絲不對勁兒來。
這個事情難道是和甄清嶸有關？
容不得許棠多想就已經到了甄清嶸的衙門。
這還是榮氏和甄清嶸澄清這麽多年，第一回直接到衙門上找人。
別說是通報的人驚了一下。
就是甄清嶸自己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驚了一下。
甄清嶸馬不停蹄的就從裏頭出來，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結果一見到榮氏，榮氏就立刻抬起手來給了他一巴掌。
榮氏這一巴掌，是使足了渾身的力氣打過去的。
所以，不僅聲音很響，而且一下子就把甄清嶸給打蒙了。
就連許棠也是驚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許棠慌忙從馬車裏探出頭去，不安的出聲：“這是怎麽了？”
榮氏氣得渾身發抖，死死咬著嘴唇。
一直盯著甄清嶸看。
那副樣子竟像是有些恨意。
這還是他們夫妻兩人成親這麽多年，第一回這個樣子。
甄清嶸本來皮膚就白皙，這會兒慢慢臉上就浮現出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隻是甄清嶸也來不及捂住臉，隻還陷在那種莫名其妙當中。
甄清嶸好半天才問了一句：“這是怎麽一回事？”
榮氏卻依舊是沒有出聲。
許棠聽到甄清嶸出聲，也趕緊跟著勸了句：“有什麽事咱們回家再說，別在外頭。”
甄清嶸也很清楚，榮氏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而且榮氏生性溫和，從來也沒跟自己紅過臉吵過架。
這一次變成這樣，必定是有緣故。
所以甄清嶸也十分耐心地對著榮氏說了句：“有什麽事咱們回家去，別在外頭叫人看了笑話。”
“也別嚇著了阿滿。”
說實話，如果隻是前麵那一句的話，榮氏是不會理會甄清嶸的。
現在榮氏對甄清嶸惱怒得很。
可是榮氏卻舍不得讓許棠擔驚受怕。
剛才如果不是實在壓不住這股怒氣的話，榮氏就已經帶著許棠先回去了，而這件事情會稍後再跟甄清嶸算賬。
榮氏自顧自的上了馬車。
甄清嶸側頭對隨從吩咐了一聲，也上了馬車。
隨從就進去，跟其他人交代一句，隻說甄清嶸今日告假。
不過剛剛大門口發生的那一幕，早就已經跟長了腿似的悄悄地傳遍了。
所以甄清嶸這會兒告假，誰都心知肚明是因為什麽事情。
當著隨從麵兒，既然誰也不會說什麽，這頭隨從也一走——
頓時都議論紛紛。
然後悄悄的開始關注甄家。
還有猜測甄清嶸接下來要被太後穿小鞋的。
畢竟榮氏可是太後的妹妹。
惹了榮氏不高興——那就是等於惹了太後不高興。
而甄清嶸這個時候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因為不管甄清嶸怎麽問，榮氏現在都是不開口，隻是陰沉著個臉。
這麽多年，榮氏還是頭一回這樣。
所以甄清嶸就有些頭疼。
完全不知該怎麽下手。
許棠在旁邊坐著，雖然什麽都看不見，卻還是能夠感受到那股氣氛。
一時半會兒也忍不住有些憂心忡忡。
不過在下車的時候，許棠還是把自己的手伸給了甄清嶸：“爹先扶我去喝口水。”
許棠這是要提醒甄清嶸兩句。
榮氏當然也看得清楚。
如果換成是別人的話，榮氏當然就會攔著，隻是這個人是許棠，榮氏就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
所以哪怕知道許棠這是要幫甄清嶸，榮氏也是隻冷冷地瞪了甄清嶸一眼，然後轉身就回了自己屋。
榮氏能夠明白這個事情，甄清嶸當然也能夠明白。
所以，這頭榮氏剛剛一走，甄清嶸那頭立刻就問許棠：“這到底是怎麽了？”
榮氏當然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隻能說榮氏和太後悄悄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然後又說：“娘剛才做那些也是一時在氣頭上，您也別在意。弄清楚，再好好寬慰寬慰她。如果需要我，就叫人來叫我。”
許棠可不希望自己剛剛才認回去，這甄清嶸兩口子就鬧這麽大的矛盾。
所以這件事情，許棠也是使出了渾身力氣。
其實在甄清嶸聽到太後和榮氏單獨說了幾句話之後，他就大概猜到了是什麽事兒了。
等到許棠這頭一說完，他就苦笑一聲：“恐怕是知道你祖母做的事兒了。”
一聽這個話，許棠也就沒了更好的主意。
隻能鼓勵了甄清嶸一句：“您就好好寬慰寬慰娘吧。我就在門外等著。需要用我隨時就叫我進去。”
這個事情不是小事兒，許棠之所以會如此積極，是真的害怕榮氏氣壞了身子。
不過甄清嶸在進步之前，確實心裏也是有些忐忑不安。
不知道還會麵臨怎樣的怒火。
隻是推門進去一看，榮氏正坐在桌子前麵垂淚，頓時心裏就隻剩下了心疼和自責。
甄清嶸上前去攬住榮氏的肩膀：“夫人，都是為夫不好，你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誰來照顧阿滿？”
“為夫就算千不好，萬不好，你就看在阿滿的身上，原諒一些吧。”
這就是甄清嶸做錯的地方，原本不提許棠，還好一提起許棠，榮氏就又氣得渾身發抖。
榮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問你，為什麽老太太做了這樣的事情，你還要替老太太隱瞞？這件事情如果不是太後告訴我，你到底打算瞞到什麽時候？”
“還有我哥哥，竟然也一起瞞著我——”
榮氏一想到這個，心裏頭就更加氣惱。
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眼淚又一次洶湧而出。
許棠在外頭聽著榮氏的哭聲，實在是忍不住，幹脆就抬手敲了敲門。
這麽哭下去，榮氏的身子還要不要了？
甄清嶸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許棠這頭一敲門，甄清嶸那頭就低聲對榮氏說了句：“有什麽事兒，夫人隻管打我罵我出氣，別叫阿滿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