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往事雲煙
南慕歌失魂落魄地回到宮內，於青也的臉一幕幕重現；
初見時，他說：的確很像，我的新娘，你好啊！
那是南慕歌第一眼見到他，他朝她露出和煦的微笑，仿佛一潭死水墜入星塵，濺起滿目熒光，熠熠生輝；
那一刻，她決定忘記往事，將真心贈予眼前的絕美之人，看著鏡子裏自己精致的臉，南慕歌竊喜，這世間隻有我能站在他身邊了吧！
可是，他身邊的女子無數，換了一波又一波，可他卻始終不願動她。
她對他說：“青也，我愛你！我們……”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他打斷她，隨即轉頭離開。
一直以來，兩人相敬如賓，但每次南慕歌想要更進一步時，他都因事離去；
這是哪裏出了問題，她不甘心，偷偷潛入他的寢宮，隻見他與兩名妙齡女子一同進入暗門，正要上前跟隨，卻被折回的他撞個滿懷；
他說：“知道太多可不好！”
隨即將南慕歌一同帶入暗門之中，幽黑的路仿佛沒有盡頭，這暗門下竟然連接著一座龐大的地宮；
幽潭裏，泡著一個白如鬼魅的女子，緊閉著雙眼，安詳至極，好像……不似活人。
四周全是帶血的巨大石柱，將幽潭圍在中間；
突然，潭中的女子睜開眼睛，於青也朝她躬身行禮，隨即命人將兩個妙齡女子丟了進去，潭水好似有生命力一般，將兩人吸住，同時，她們的生命力也在被剝奪；
兩個女子發出痛苦絕望而淒厲的哀嚎聲；
南慕歌從未見過這番場景，被嚇得呆住，雙腳麻木，定定站在地上不能動彈；
潭中女子站了起來，竟是赤身**，完美的身姿扭動著，朝她靠近；
“這副軀體真完美！”她在南慕歌耳邊幽幽說道；
“她另有用處……”於青也笑道；
那詭魅女子頓覺無趣，朝著潭裏走去，又陷入沉睡之中；
南慕歌緊繃的神經，這時才緩緩沉下，再瞥向潭邊的少女，睜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已經被人拖了下去；
直到於青也將她帶出暗門，丟回宮裏，她才回過神，恐懼地盯著眼前這深不可測的男人；
“她們…都死了嗎？”
“她…你們……究竟是什麽怪物？”她支支吾吾地，眼神躲閃。
“怎麽樣？我可怕嗎？”於青也輕笑著問道；
“可怕……”她瑟瑟發抖；
那些消失的女子，不是被換掉了，而是……被殺掉了……
“那你…還愛我嗎？”於青也問；
南慕歌愣在原地，出於本能，她道：“愛！”
“嗬嗬～好，那麽，你要不要聽我的？”
“嗯！”南慕歌點點頭；
她想得太天真，以為順從這個男人，他會疼惜她；
卻沒料到，這個男人，根本沒有情，他訓練她殺人，一個，兩個，殺掉的奴隸越來越多。
夜裏，良心的譴責使她噩夢不斷；
剛開始，南慕歌也有過抵觸，需要被人逼迫著動手，於青也十分不滿；
趁著夜色，擄走南慕歌身邊的阿雪丟進了奴隸窩，日照當空，南慕歌奪門而入，看著被淩辱一夜的阿雪衣衫破爛地縮在角落後，她發狂似的衝進去將他們殺得一幹二淨；
殺人的快感使她魔化，他又教她用女子的血與蠱蟲製作駐顏丹；
自此，從前的驕傲勇敢又正直的南慕歌徹底灰飛煙滅，留下的隻是一副擁有完美皮囊下魔鬼般的靈魂；
止越那夜，她能逃回到孟鈺身邊，自然也是他安排的；
不知道他究竟什麽目的，但他說，隻要做完他吩咐的任何事情，就將阿雪完整地送回來。
南慕歌回過神來，原來，他就是想要得到一個顧笙和？
還是說，她會是下一個我？
哈哈哈！
一想到顧笙和也會遭受她所承受的一切，南慕歌幾乎興奮得發狂，比她殺人還來得快樂；
青石殿中，孟鈺迅速召集所有大小地方的所有軍事將領，下令大肆擴招士兵，操練大軍，大家自是知道他的意思；
幾乎一夜之間，整個覃國都陷在即將開戰的愁雲之中；
太皇太後聞此，更是氣急攻心，口吐鮮血，一病不起；
“陛下！您請三思！”
以顧夢姝為首的一眾人等長跪在門外，以此勸誡。
她知道，他是為了那個人……
既然如此，何必當初呢？
見長跪無用，她不顧阻攔，衝進殿中，與孟鈺冷臉相對；
“陛下！您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就不顧覃國的安危啊！就算我們僥幸贏了這場戰爭，她也回不來了！”顧夢姝苦口婆心
“她不回也得回！”
此刻的孟鈺就像個小孩子一般，倔強又幼稚。
“她在這裏過的是什麽日子，您不知道嗎？她就是死，也不會再回了！”
孟鈺哽咽住，有些懊惱地重重拍向桌子；
“你出去！朕的旨意已經下達！”
顧夢姝失望地離開，回到紫陽宮後，她神情淡漠地坐下，淚不經意間滑落；
隨著一聲聲糯嘰嘰的呼喚，孟瑭朝她跑來，他的身後跟著他的裘老師；
看著粉雕玉琢般的孟瑭，她偷偷抹掉眼淚，會心一笑；
這簡直就是孟鈺的縮小版，麵對那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這也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你哭了？”劍眉微蹙，裘大人擔憂地問道；“要不要我……”
“不用了！你退下吧，咳咳咳……”顧夢姝安慰地笑著，卻突然大咳起來。
裘大人上前，緊張地拍著她的背，“太醫呢？傳太醫！”
三歡連忙衝出去，卻被顧夢姝喚住；
“三歡！不用了！你帶瑭兒出去吧，讓他去院子裏跑跑。”
三歡應允，拉著孟瑭就出了門，此時屋內就剩裘大人與顧夢姝；
意識到自己有些越舉，裘大人退後幾步，把手從她背上拿開。
“咳咳咳～”她捂著嘴，又重重咳了幾聲。
“你生病了，不要硬抗著！”
“風寒而已，已經叫宮人們點好了爐子，也喝了些湯藥，過幾日便好了。”
顧夢姝緊緊握著手掌，裏麵卻是斑斑血跡，這個症狀已經有些日子了，太醫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她突然有些害怕。
“如此就好！”裘大人轉過身，正備離去時卻突然道，“你想做的事，我都會為你完成！”
“笙和走了，本宮生病了，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瑭兒……”
唯一值得信任的是顧笙和，隻有她才能將瑭兒視如己出，盡力保護！
“有我在，你和瑭兒都會好好的！”他聽懂了顧夢姝話裏的意思，他埋著頭，一雙深邃的眸子再現陰冷。
李府——
薄夜，顧夢言被孟櫟懲罰禁足，她是二嫁，還是因為頂撞國君而被硬塞嫁來李家，以做懲罰，自顧家失勢，她就從未過過一天順心日子
或許說，自梨丫死後，她就再沒有開心地笑過；
“夢言！”李塘在門外喚他；
“你來做什麽？”
“聽說你晚膳沒有用餐，我給你帶了點好吃的；”
說著，門外的李塘舉了舉手中提著的一整隻油鹵大鵝，燈光映照下的影子看起來十分滑稽；
雖說她在李家沒什麽地位，但李塘待她是真真的好；
再加上她逢人就敢懟的性子，所以也沒人敢得罪她，除了兩位家主沒有給她好臉色，其餘下人也是和和氣氣的；
“沒胃口，不想吃！”她不耐煩地別開臉；
見顧夢言不理會自己，李塘徑直推開了門，提著大鵝就走了進來；
“你能不能滾啊！”顧夢言隨手抓起杯子朝他丟去，惡狠狠罵道；
蘇姨死了，原來她就是南瑾蘇，所有人都在騙我！
看姐姐那種神情，她一點也不驚訝，她應該早就知道！
那顧笙和就那麽在眾目睽睽下安然離開，她不甘心放她走，可是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崩潰；
李塘站在門口，柔情地看著她，“夢言，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該放下了！若是有生之年，能替你報仇，我定當竭盡全力，若是不能，你就好好過日子吧！”
顧夢言懊惱地咬咬牙，心中暗暗發誓，顧笙和，若能有機會，我定讓你陷入永生不複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