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說打就打
“你輸了!”
風狸當然知道自己輸了,要是剛才他用的不是劍柄而是劍鋒,雖說不能一次殺死它,但足以讓它重傷,接著再打下去的話,它必輸無疑。
怪自己輕敵了,如果一開始就把他當成比禍鬥還強的存在,也不至於輸了。
風狸耳朵耷拉下去,砰一聲變成小小的樣子,腦袋低垂著看著地麵,從戚蔚然的視線看下去,它就像是個被人揍了的可憐小孩,讓他握著烏金血劍的手緊了緊。
戚蔚然趕緊轉過身去,“誰輸了誰滾,滾吧!”
說完,他直接飛身上了四樓,從窗戶翻進去。
風狸小爪子還在滴血,看了眼四樓窗戶,眼神中盡是落寞,它在第十九層已經關押上千年了,陽間早沒了它的朋友,在這裏它就隻有傲霜了。
要不是害怕寂寞,它怎麽可能讓一個女人做自己的主人,要不是害怕一個人徘徊,它不會喜歡賴在她身上,其實很多時候它並不是真的想喝血,隻是想和她更親近些。
想著想著,風狸突然癟癟嘴,縱身就跳上四樓窗戶。
這又不是關乎排名的決鬥,它才不會傻到乖乖去履行,就算是戚蔚然,如果不殺了他,他肯定也不會遵守諾言的。
戚蔚然坐在窗前,正溫柔的用指腹撩起我滑落在額前的發絲,突然窗口多了一抹毛絨絨的小身影,風狸也不進去,就是站在窗台上,直起身子看著裏麵。
“你怎麽還在?”戚蔚然眼角抽搐,有些後悔剛才沒直接殺了它了。
風狸調整姿勢坐下,“看來你還不知道我對這個女人的重要性,如果沒有我在她身邊,黑白無常隨時都可以把她的魂勾走,作為保護她的報酬,她必須用血喂食我,所以這個女人不僅是你的,也是我的!”
戚蔚然之前不知道我自殺的事情,眯著視線揣測風狸話的真實性。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風狸迅速翻身站在我床頭上,狐眼冷凝,“來了!”
“怎麽回事?”戚蔚然也站起身。
“等她醒了讓她給你解釋吧!”
風狸說完直接飛身出去,戚蔚然也趕緊跟上。
黑白無常在走廊裏快步向前,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判官說了事不過三,這次要是再沒把陳傲霜的魂勾去陰間,就要懲罰了,說不定又要多出幾百年的陰壽。
陰壽盡了才能轉世投胎,鬼差本來陰壽就長,要再多個幾百年,他們想轉生更遙遙無望了。
沒想到這次又遇上風狸,它身邊還有一個惡鬼,黑白無常一看戚蔚然皆是臉色大變,白無常忍不住用手拐了下旁邊的黑無常,“是他吧?”
“是!”黑無常漆黑的臉色更難看了,一瞬不瞬盯著戚蔚然。
“十大陰帥都是幹什麽吃的,怎麽還沒來抓他?”白無常雙腿有些發抖了,止步不敢上前。
“咱們各司其職,誰知道他們在幹什麽!”
黑無常膽子大些,上前一步搖了搖勾魂鎖鏈,“大膽風狸,竟然三番四次阻撓鬼差辦事,你信不信我下去稟告閻王,將你從重處罰!”
“噗……”
風狸就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第十九層地獄閻羅王也敢管?不集齊十殿閻羅的力量,誰敢擅闖十九層動誰?
“還有你!識相就趕緊讓開,否則我這就回去稟告十大陰帥,讓他們立即來陽間擒你!”黑無常說著還做了個拱手的動作,看樣子對十大陰帥特別尊敬。
戚蔚然也忍不住勾起唇角,做鬼這麽久了,還是第一次遇到黑白無常,兩人長的倒是挺嚇人的,沒想到這麽廢。
早就想過會有與鬼差作對的一天,倒不如今天就試試鬼差的實力,他拿出烏金血劍,一提氣渾身就爆發出狂嗜的黑焰,麵色陰沉,臉上的屍斑更加明顯了,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修羅駕臨。
這種時候風狸也不想被他的氣勢比下去,立即變身揚了揚手上閃著寒光的爪子。
收服惡鬼和地府叛逃的鬼妖是鍾馗和十大陰帥的事情,黑白無常隻負責勾魂,而且剛死的新鬼根本沒什麽法力,以往都是一勾就走,從來沒遇到過惡鬼阻擾。
一個風狸就疲於應對了,現在又多了個戚蔚然,他們更沒有勝算,隻能丟下一句狠話就逃走了。
戚蔚然看著黑白無常飄走的背影忍不住皺眉,“這就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語氣滿是驚愕於不屑。
風狸視線微微眯起,一臉凝重,“黑白無常隻負責勾魂沒什麽道行,等十大陰帥出馬你就慘了!”不僅是戚蔚然慘了,連帶它可能都被抓回去。
戚蔚然把劍收起來,“十大陰帥?有多帥?”
風狸沒好氣的白了戚蔚然一眼,變小身體往病房裏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們對陰間了解太少了,陰曹地府由十殿閻羅掌管,每個閻羅殿有位陰帥,專門負責捉拿惡鬼,這裏的帥不是長得好看的帥,而是將帥的意思,每位陰帥修為了得,令彌留陽間惡鬼聞風喪膽。”
“嗬,這樣麽?”戚蔚然一邊聽著一邊思考,完全沒注意風狸已經跳上床了。
“你最好別輕敵,十個陰帥一起出動,連睚眥都打不過,你自求多福吧。”
“睚眥?”
戚蔚然聽著這個名字腦海裏閃過睚眥的樣子,回想周香香和傲霜都有妖獸護身,忍不住問道,“你說我能否請一位妖獸,幫我對付十大陰帥呢?”
“不行!”風狸想也沒想就否決,皮毛覆蓋下的小臉一陣青一陣白,有些東西他不記得了,睚眥還記得,讓他們兩一起,簡直就是災難。
見戚蔚然皺眉,風狸趕緊說道,“你是鬼請不了妖獸,十大陰帥性格都很奇葩,要他們聯手對付你不是容易的事,他們若是一個一個來,有我在你身邊他們動不了你。”
“這麽說你是要保護我了?”戚蔚然挑眉看著風狸小小的身子,這家夥爆發力挺強,剛才贏它實屬它輕敵了。
風狸笑眼彎彎,“之前在墓室裏就已經保護過你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咱們為什麽不和諧相處?”
戚蔚然嘴角有些抽搐,越看風狸越有種靳軒的感覺,好在這家夥是隻妖獸,除了討厭點,沒什麽實質性的威脅,他現在身體已經恢複,修為暴漲,留它在身邊也沒什麽不可以,隻是……
想到這裏,他突然出手抓住風狸耳朵,像抓兔子似的提起來扔掉,“要留下可以,離我的女人遠一點!”
風狸屁股摔八瓣了,不死心的又跳上床,當著戚蔚然的麵一口咬在我手臂上。
“你他媽找死……”
刺痛讓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剛醒來就聽見蔚然在暴喝,風狸直接鑽進我被窩裏。
蔚然一臉鐵青,觸及我睜開的眸子之後立即鬆了口氣似的笑了,激動得上前抓住我的手,憋了半天憋出兩個字,“醒了。”
朦朧的視線逐漸清晰,蔚然放大的俊臉出現在我眼前,他臉上的皮膚已經修複了,隻是還殘存著淡淡的屍斑,不注意看看不出來,等前七天過了之後,應該就能完全恢複了。
我把手從他掌心內抽出來,覆在他臉上輕輕摩挲著,眼底忍不住蒙上一層水霧,不枉在地宮裏九死一生,他終於好了。
蔚然伸手覆上我手背,狠狠抓住,“下次再這樣自作主張,我就把妳的血吸幹!”
“吸吧,隻要能救你。”
“傻女人!”
戚蔚然低咒一句,把我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口,然後一直放在他唇瓣上,他的唇瓣終於恢複活人的溫度了。
突然,我腰上傳來一抹刺痛,是風狸的小尖牙刺破皮肉的痛楚,那家夥居然在被子裏使壞,要是讓蔚然知道了,肯定要剝了它的皮。
反正我現在還虛弱的緊,我幹脆閉上眼睛裝作休息,卻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隻有風狸一個人守在我床邊,我恢複了些力氣,坐起身,“蔚然呢?”
“和宗廉去血庫了。”
風狸剛說完周香香就拄著拐杖進來,“喲,醒了?”禍鬥跟在她身後,就像是家養的寵物狗。
我已經沒輸血了,趕緊下床給她扶到椅子上坐下,這次她的腿應該是真瘸了,“妳什麽時候來的?遼金王墓那邊處理好了麽?”
提起這事周香香一肚子火,“妳和戚蔚然倒是跑了,留下我和宗廉在荒山野嶺忙活半天,還他媽的把車給開走了,我們是人啊,從西風鎮到這裏還不走死?好在有禍鬥!”
估計是禍鬥變身之後把他們駝到這裏的,昨天它和蜈蚣大蛇在外室打的激烈受了不少傷,今天已經全好了,這修複能力也太強了,難道是喝了香香的血?
“禍鬥留在陽間,吃什麽?”
“嘔……”
我剛問出聲,風狸就做了個嘔吐的樣子,惡心的咂咂嘴,“那家夥喜歡吃屍體,越臭的越喜歡,惡心!”
禍鬥一下子跳到風狸麵前,齜牙咧嘴怒目而視,“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麽,我從來不吃臭的!”
“那你吃的總是死的!”
“我喜歡你管的著嗎?是不是還想打一架?擇日不如撞日,咱們今天再決鬥一場!”
“好!”
風狸大喝一聲,從窗戶跳了出去,禍鬥緊跟而去。
我額際滑落幾條黑線,終於明白它們為什麽會打了一千八百多場了,這簡直就是說打就打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