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結局
慕落當下就笑了，緊緊抱住了林暮，像是重獲至寶。林暮也笑著抱住了慕落，眼神卻是注意到了他身後坐著的林奇。
從前她以為他是人類，可現在卻不一樣了。她能感覺的出來，他也是吸血鬼，卻又不是一般的吸血鬼。
他不但有體溫，甚至還有心跳。
“你是.……？”林暮盯著林奇問道，眼中流轉著綺麗的紅光，妖冶而神秘。
林奇微微一笑，道：“我和你一樣。”
“什麽？”聽到兩人的對話，慕落有些疑惑地鬆開了林暮，轉頭看向了林奇，卻發現林奇的眼中不知何時也亮起了紅光。
“你……”慕落有些失語了，他認識林奇這麽久，也都以為他隻是一個不太尋常的人類，卻沒想到，他竟也是吸血鬼！
林奇起身，道：“其實我也是吸血鬼，同時也是卡其族人。隻不過由於我的卡其族血統更加純正，所以就保留下了作為人更多的特點，比如心跳。在尋常的吸血鬼或是尋常的人類看起來，我都隻是一個人類，隻有遇到像林暮這樣保留著人族特點的吸血鬼，才能感知出來我作為吸血鬼的存在。”
“竟然是這樣……”慕落恍然大悟道，同時又有些不悅地皺緊了眉頭，道：“那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林奇：“之前，在這世上知道這件事情的，就隻有你父親，正是他把我轉變為了吸血鬼，給了我新生。但當發現我轉變過後這神奇的身體特質後，他又囑咐我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以免招致禍端。要知道，一個兼具人族和吸血鬼能力的存在，是極讓人眼紅的。”
慕落：“你說隻有我父王知道，那以前就沒有和你一樣的吸血鬼出現過嗎？”
林奇微微一笑，道：“哪個吸血鬼，會樂意看到這樣一個兼具兩族特點的吸血鬼出現呢？如果不是出於特別的原因或關係，怎麽會容忍這樣一個完全可能強於自己的對手出現呢？”
慕落：“那我父王當初為什麽會把你轉變為吸血鬼？”
林奇：“禮尚往來罷了，我最初留了他一命，沒有將他趕盡殺絕，他便也在我性命攸關之時救了我。”
林暮：“那你為什麽不再回到卡其族去了？是與他們思想不合，厭倦了他們作風嗎？”
林奇點點頭：“是這樣吧，與其看著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如跳梁小醜一般興風作浪，倒不如放任他們自食其果，自尋死路。”
林暮微微歎了口氣，低下了頭。卡其族倒也真的如他所說，自食其果，自尋死路。
林奇：“話說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麽？林暮怎麽會突然受這樣致命的傷？而且我怎麽感覺，外麵好像很亂的樣子。”
慕落：“是很亂了，楚遇反叛，不知用了什麽辦法讓我的兄長也陷入了沉睡。沒有了管束，他就開始恣意妄為，任部下去把人類轉變為吸血鬼，現在人族已經亂的不成樣子了。”
林奇：“那卡其族呢？他們一點作為都沒有嗎？”
說到這裏，慕落不禁轉頭看向林暮，而林暮則是垂下眼眸，平靜地說道：“我父親和哥哥都已經死了，現在卡其族群龍無首，都是各自逃命。”
林奇深沉地歎了口氣，而後背過了身去。
慕落：“你不打算出山嗎？現在情況如此危急，急需有人回去主持大局。”
林奇：“我既已脫離，就不該再插手。”
慕落：“那你難道希望看見人間變成煉獄嗎？如果有一天真的遍地都是發瘋的異種吸血鬼，你還能如此安然平靜地待在這裏獨享自己的清閑嗎？我們尚且還在努力，你就真的能做到袖手旁觀、不管不顧嗎？”
林奇長長地歎了口氣，手緊緊地扣著一旁的桌角，看起來忍耐又痛苦。片刻後，他鬆開了手，道：“好，我願意回去。”
與林奇達成協商後，慕落和林暮就返回吸血鬼王宮，去找楚遇算賬。而林奇則是先去往人族境地，去收拾爛攤子。
再次返回吸血鬼王宮時，林暮已然變得截然不同。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是前所未有的有力而雄壯，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無比輕快而遊刃有餘。
為了更快地返回吸血鬼王宮，慕落還是摟著林暮飛了回去。此刻兩人之間的磁場有了微微的變化，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經曆了生死，他們比從前更加深愛對方——那是生命的意義所在。
經曆了之前的那一番戰鬥，再次返回後，林暮和慕落明顯地感覺到警戒加強了。
追隨慕落的吸血鬼們之前在看到他遠離時，都暫時退離了王宮。當看到慕落帶著林暮返回後，他們又揚起了熱情，追隨著他們再度殺了回去。
盡管又多出了許多吸血鬼前來阻撓，不過對於新生的林暮來說，那些過去她很難對付的敵人，此刻都像是可以直接玩弄於股掌之間。
雖然她沒有翅膀，卻在地麵穿行的更加無阻。凡是前來阻撓她的吸血鬼，都能被她輕易解決。
等她一路殺到王宮殿宇之時，慕落甚至還沒有趕上她的速度。林暮回過頭朝著慕落淺淺一笑，就先行邁進了王宮裏。
此時王宮裏的聲音，各處都清晰地放大在她耳邊。林暮聽著聲響，朝著楚遇可能在的地方走去，也順手解決了許多前來阻撓的吸血鬼。
等走到一個有些眼熟的地方後，林暮就停下了腳步。這是慕落父王沉睡的地方，然而此刻，裏麵卻不止有他。
門外是一眾精挑細選出來的吸血鬼侍衛，林暮冰冷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個個掃過。
“你竟然成吸血鬼了，還恢複的這麽快？”門裏傳來了楚遇有些虛弱的聲音，不過林暮也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正在快速恢複，想必正是那灣神奇的水池在供給他養分。
“你不是也是嗎？恢複的這麽快。”林暮冷冷道。
“嗬嗬。”楚遇低低地笑了兩聲，道：“比不上你，誤打誤撞成了這樣的吸血鬼，還真是讓人眼紅啊。不過既然現在我們成了同一種類，不妨以同等身份來談談條件吧。”
“我和你永遠都不會是同一種類，別妄想拖延時間了。”林暮話音一落，身形就即刻閃出，離她最近的幾隻吸血鬼直接倒地，而其他吸血鬼甚至還未看清她的身形，就發現她已然逼近了門口。
“你怎麽能這麽快？！”楚遇驚詫的聲音傳來，隨即那扇隔在他們之間的門就被林暮一腳踹開。
“別過來！”楚遇兩手同時掐著慕羽和吸血鬼王的脖頸，雙目猩紅地威脅道：“再過來我就讓他們徹底死掉！”
林暮在門口停住了腳，旋即周圍的吸血鬼就一股腦湧了上來，林暮又不得不開始與他們纏鬥起來。
雖說林暮單打獨鬥完全可以勝過他們，不過在狹小的空間裏麵對一眾吸血鬼的同時夾擊時，她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好在慕落很快也就趕了過來，兩人配合著很快就將這一群吸血鬼全部製服。
見外麵沒了抵禦，楚遇有些慌張。不過他有兩個人質在手，身上還泡著匯聚著這一方天地靈氣的白泉，除了傷口已經恢複，體內實力也已經大漲。
楚遇雙手都不放鬆，臉上閃過狠厲之色：“勸你們不要過來，畢竟你們也不想看到他們頭體分離、徹底死掉吧？”
楚遇拿他父王哥哥的命威脅著他，慕落心裏雖恨，卻也隻能受製於他。
見慕落和林暮聽從地止住了腳步，楚遇滿意一笑，繼續要求道：“現在，你們兩個自斷一隻手臂。”
聽到這樣無理的要求，慕落和林暮都沒有動作，楚遇氣急敗壞地催促道：“快點！否則我就直接殺了他們。”
見楚遇加深了掐在慕羽和吸血鬼王脖間的力道，慕落即刻抬起手，準備斷掉自己的一隻手臂，而林暮則有些不忍地抓住了他的手。
“沒關係，隻要還活著，就能再長出來。”慕落對林暮微微一笑，手卻是無情地擰向了自己的另一隻手臂，將其生生擰了下來。
鮮血橫流，慕落痛苦地閉緊了雙眼，林暮擔憂又心疼地扶住了他。
“到你了。”楚遇勾起一抹邪笑，示意林暮也效仿慕落剛剛的行為，“這可是慕落的父親和哥哥，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多愛他，能為他犧牲到什麽程度。”
慕落卻是先一步說道：“我斷雙臂，你放過林暮。”
“不不不，”楚遇搖了搖頭，“放在過去我或許會答應你這個要求，但情況已經大不相同了，你這位嬌妻現在可厲害的很呢。”
林暮沒有說話，隻是定定地望著一臉運籌帷幄的楚遇，把右手緩緩放到了自己的左臂之上。
看著林暮也要斷掉自己的手臂，慕落心中一陣鈍痛，終是伸出餘下的手抓住了林暮的右手，阻止她繼續下去。
林暮抬頭看向慕落，慕落也低頭看向她，兩人眼中都流轉著複雜的情緒。
“這就舍不得了?可你也該分清楚孰輕孰重吧。畢竟林暮的這隻手臂，可以暫且抵上你父親哥哥的兩條命呢.……”楚遇話還未說完，就神情一變，僵住了身子。
因為就在他得意的時刻，林暮和慕落已經同時衝到了他身邊，一人一邊斷掉了他的手臂，劫走了慕羽和吸血鬼王。
看著自己失掉了兩臂，同時林暮已然把慕羽交給了慕落，朝他衝了過來，楚遇當即潛進了池中。
林暮也即刻跟著他潛了進去，卻在下一瞬又閃出了水麵，且身上已經有了一道長長的傷痕。
林暮捂著傷口飛速退出了池中，慕落憂心地問道：“怎麽回事？”
林暮喘著粗氣，看見傷口血流不止，全然沒有自動愈合的跡象，道：“他在池底藏了一把劍，殺傷力很大。我僅僅是被劍鋒傷到，就已經成了這個樣子。”
慕落的表情凝重了起來：“那應該是殘月，一把可以重傷吸血鬼，使之無法自行恢複的利劍。”
慕落話音剛落，旁邊的池子裏突然傳來水花巨大的響聲，旋即楚遇就持劍衝出了水麵，朝林暮和慕落刺來。
此時他的雙臂已經重新長了出來，身上的傷口全然恢複，還又多了一把殺傷力極強的利劍。
林暮和慕落同時飛身閃開，不過慕落單臂摟著兩具身體，隻能做退閃，無法進行攻擊。林暮擋在慕落身前，一麵閃避著鋒利的劍影，一麵尋機發動攻擊。
她以肉身搏一把利器很是吃虧，沒過一會身上就又多了幾道傷口。而她見縫插針對楚遇造成的傷害，也都很快愈合了。
不過她不能退，她身後是斷臂的慕落，還有他的兩個親人。她自己已是孑然一身，不能讓慕落也重蹈她的悲劇。
即便對手強大至極，也要拚死一搏！
看著林暮被鋒利的劍刃留下了一道道血流不止的傷口，慕落無法再袖手旁觀下去，將慕羽和吸血鬼王的身體拋進池中安置後，就衝上前與林暮並肩作戰。
慕落加入之後，楚遇就開始有些力不從心了，不光是連連失利中招，還差點被林暮奪走了劍。
眼看自己不敵，楚遇用力揮出一劍後，就飛快撤身後退，與林暮和慕落隔開一大段距離。隨即他又用劍劃破了自己的手指，以血在劍身上劃出符咒。
“他這是在幹什麽？”林暮一邊問著，一邊和慕落一起衝向楚遇。
慕落：“他要以己身做血誓，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慕落說著，就已經淩空踹向了楚遇手中的劍，強行中斷了他的做法。
林暮此時也已經衝到了楚遇身邊，伸手去奪劍，卻被楚遇再一次警覺地閃開了。
血誓被中斷，楚遇憤恨地朝林暮和慕落大肆舉劍攻來。他攻勢極猛烈，讓林暮慕落不得不連連閃退。
把林暮慕落逼出一段距離後，楚遇就先行閃身衝出了這對於他們來說並不寬闊的地方，一麵逃離一麵又開始畫符咒。
“阻止他，一定不能讓他成功，否則我們就真的對付不了他了！”慕落說著，和林暮即刻追了上去。
空曠而彌漫著死寂之氣的王宮裏，三道身影在極速穿梭著。楚遇一邊畫著符咒，一邊還變換著方向，身形如鬼魅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當林暮和慕落跟著楚遇的身影衝出王宮後，楚遇竟是直接消失在了他們眼前。
“他去哪了?”林暮問著，驚恐地四下打量著，可楚遇卻真的如憑空消失了一般。
慕落泄氣地歎了口氣，道：“他對這裏的地形了如指掌，應該是藏到什麽隱蔽的地方去畫符了。我們恐怕真的攔不住他了。”
林暮：“血誓究竟是什麽方法？它能讓人短時間之內變強嗎？”
慕落：“血誓是以自己的血養兵刃，讓兵刃的功力成倍強於之前，不過也對施法者消耗極大。他若真的成功了，不必現身，單憑殘月一把劍，就足以殺死我們了。”
聽言，林暮還沒來得及歎氣，就覺背後一陣厲風襲來，隨即她就被慕落一把推開了。
這把以血誓加持的利刃，像是有了人的思想，自行追擊著林暮和慕落，且殺傷力極強。
凡是其劍身所波及的地方，皆成了廢墟，可想而知，這劍鋒觸在肉身上會是什麽效果。
不見楚遇，林暮和慕落對著這樣一把利刃，根本無法攻擊，隻能一味地閃躲著。
這樣下去絕不是辦法，慕落當機立斷地對林暮喊道：“你先去找楚遇，我來應付這把劍。”
說著，慕落就一腳踢斷了一旁的石柱，以手臂和身體夾著它做武器，阻止殘月飛向林暮。
林暮順利返回了王宮內，開始靜心聆聽四處的聲音，尋找楚遇可能在的方位。四下一片死寂，滿地都是屍體，林暮謹慎又小心地探尋著。
外麵時而還傳來劍刃與建築碰撞的巨大聲音，林暮心下憂心著急，隻能更加專心地去探聽方位。
到處都是死寂，唯有隱隱的風聲和水聲。
水聲！
林暮心下一驚，若血誓對身體消耗極強，那麽楚遇勢必要找一個可以供養他讓他恢複的地方，之前的水池就是他最理想的避難所！
更糟糕的是，慕羽和吸血鬼王此刻還在其中！
林暮極速穿梭在王宮裏，朝著有流水聲的地方飛速奔去。當她到達門外時，發現門是緊閉著的，可他們離開時明明是開著的！楚遇的確回到了這裏！
林暮一刻不停地朝門內衝去，可身後湧來突然一陣迅猛的疾風，同時還伴有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
林暮下意識轉身，卻看到一點尖銳的劍鋒朝她直直襲來，已經逼近了她麵前。
林暮睜大了雙眼，還未來得及閃避，一道更快的黑影就直接將她撲倒在地，門也隨之被撞開了，殘月直接衝進了門內。
“慕落。”林暮扶起趴在自己身上的慕落，卻發現他已經沒了意識。
“慕落！”林暮搖晃著他的身體，卻聽到劍鳴聲又轉了回來。林暮抱著慕落飛快地閃身避開，卻發現殘月並未朝他們襲來，而是穩穩當當地落在了一隻手中。
林暮大口喘息著，看向那隻手的主人，卻發現某個沉睡的麵孔已經鮮活了起來——正是吸血鬼王！
他持劍而立，審視著劍上斑駁的咒跡，滿臉陰沉地將之一把抹去。
在他的身後，慕羽揪著楚遇的頭發，拖著他走了上來，恭敬地說道：“父王。”
吸血鬼王拭去劍身上的血之後，就把目光轉向了門外的林暮和慕落。他明明隻是麵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林暮就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壓迫感。
下一瞬，林暮就看到吸血鬼王轉身，將殘月直接插進了楚遇的喉嚨裏。
鮮血四濺，楚遇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隻能用驚恐的眼神表示著慘叫。
林暮看著劍刃又從楚遇的喉嚨裏穿出，劍身上滴滴答答地落著血，而楚遇也就直直倒在了血泊之中。
陰暗的空間裏，血無邊無際地蔓延著，林暮抱著慕落的身體，看著他們的血也染紅了潮冷的地麵。
門裏的那兩道身影在向著他們走來，可林暮卻像被抽幹了全身的力氣，視線一點點渙散起來，到最後卻是先一步暈了過去。
林暮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麵有祥和、有紛爭，有殺戮、也有溫情，不過最後的最後，一切都歸於平靜。燦爛的陽光普照大地，林暮躺在一片草地上，看向身旁的慕落。
他們沐浴在陽光下，享受著清風與花香。藍天無比澄澈，朵朵柔嫩的白雲點綴其中。青草軟軟地攤在他們身下，林暮的目光滑過慕落的眼睛、鼻梁、嘴唇，最後停留在了他們十指相扣的指間。
綺麗的紅色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著愈發奪目的光芒，絲絲光影之中似乎映刻著他們過往的段段回憶。
從青春、到成熟、還要到白頭。
夢醒了，林暮睜開雙眼，眼前不再是藍天白雲，而是被裝飾成星空樣式的穹頂。
但在她的身旁，慕落含笑的雙眸卻一如夢中那般閃亮。
“我們結婚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