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大家好，歡迎收聽極光f。有人說，人與人之間的默認規則為‘三十秒定生死’——你隻有十五秒展示你是誰，另外十五秒讓對方決定喜不喜歡你。而人的一生會遇見2920萬人，相愛的概率隻有0049，比一輩子隻買同一注彩票的中獎率都低。哪怕互相確認心意後，能夠長相廝守的幾率至今都無法確定。那麽，我們能推出一個偽結論：從一而終的愛，本就是奢望……”車載音頻的播音腔女聲輸送著文藝毒雞湯。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白晝坐在副駕駛，語氣冰冷。


  她關掉車載音頻後戴上耳機，輕哼著旋律，略帶沙啞的氣泡音獨特、好聽。


  “欸，我說你莫名其妙對廣播置氣做什麽？我都親自送你來學校了，你還不滿意？還有啊，女孩子不要穿這麽短的衣服，偶爾也要穿穿裙子，你手上戴著什麽黑不溜秋的玩意兒？你這個年紀就應該要有個學生的打扮，整得和小太妹一樣，成何體統？”父親數落著白晝。


  白晝從小到大一直很優秀，突然叛逆要轉學這事白建淳本來就不同意，哪怕軟硬兼施，固執的白晝都要放棄市一中的學籍轉入南源私立高校。寵女兒的白建淳也隻好勉強答應。


  “爸，我媽的更年期會傳染嗎？”白晝不耐煩地摘掉耳機。


  “白爸，她熱氣攻心呢，咱不理她。”坐在後座的女孩笑著解圍，溫柔的語氣和般甜美的聲音令氣氛恢複和諧。


  “哎，要是我們家白晝能有諾諾一半懂事，我也不用這麽折騰咯。”白建淳無奈。


  “這個極光f一堆歪理，愛不就是因為從一而終而偉大，才令人向往嗎？”白晝側過身，她麵向著後座的女孩，“程諾，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你說的對。”程諾的笑容雖淺，但明媚。


  身為白晝的骨灰級閨蜜，程諾處處寵著白晝。


  程諾和白晝從小一起長大，兩家長輩也是多年的世交，在生意上也有密切往來。兩人常被長輩們調侃是性格截然相反的連體嬰兒。


  “這還差不多。”白晝再次戴上耳機，窗外的風景不斷後退。


  “你才16歲，懂什麽叫愛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個姓遊的臭小子是什麽關係……”白建淳提起白晝避之不談的軟肋。


  “到了到了，這應該就是新生報道的正門吧！”程諾及時扯開話題，以免父女倆再次起爭執。


  車在人滿為患的校門口停下，九月持續不下的高溫讓人覺得環境更加嘈雜。


  白晝和程諾背著雙肩包，手邊是大大的行李箱，她們望著校門頂處：南源私立中學。


  “新生活，我來了。”程諾喃喃自語。


  夏末的微風輕吹起她的純白色長裙，棕栗色的長發飄起好看的弧度。


  “自由啊，我們來啦！”


  烈日下，白晝的笑容張揚而燦爛，她齊耳的短發充滿動感，嘴邊的酒窩若隱若現。


  天空湛藍，無雲。


  素麵朝天的她們走進人海裏，走進了夢寐以求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