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這世上多得離人
陰天，午後也一樣灰蒙蒙。
“晝，你也沒必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氣李星河吧？”林淘淘看著qq列表裏穆哲的頭像。
“幫你要聯係方式。”換好睡衣的白晝戴上耳機，“得了便宜還賣乖。”
“今天是閉幕式，你去嗎？”程諾背上包，“你已經宅宿舍裏一整天了。”
“不去。”白晝拉上床簾，“就說我病了。”
“我看你這病，一時半會好不了。”林淘淘拖著行李箱，“阿諾，我們走吧。”
運動會的閉幕式很簡單，校長表彰完成績突出的幾位學生後就匆忙散場。
“結束啦！”林淘淘跟著人群走向校門口，“我回家過中秋咯。”
“路上注意安全。”沒買到當天車票的程諾打算次日趕回川洋。
“程諾，我們去看電影。”蘇聞楓牽上程諾的手。
“好。”程諾笑著，她總算不用再單獨看電影。
兩人坐在出租車上，蘇聞楓玩著手機，程諾則看著車窗外。
“這好像不是去影院的路。”車窗外的風景越來越陌生。
“第一次約會，帶你去特別的地方。”蘇聞楓賣著關子。
出租車不知轉了多少個彎，最後停在一條小巷門口。
蘇聞楓牽著程諾走在小巷深處，這裏多是還未翻新的居民樓。
“這裏，有電影院？”程諾看著小巷兩邊破舊的房子，她忍不住問著。
“馬上就到了。”蘇聞楓帶著程諾走一幢木房子，踏進大門是複古的庭院。
庭院的牆壁斑駁著歲月的痕跡，清新的香樟味撲鼻。因為沒有客人，售票員正昏昏欲睡。
“這是我小時候看電影的地方，沒人點播時，會二十四小時循環播放各種老電影。”蘇聞楓走進放映室，“有點暗，慢些。”
“哎！”程諾沒注意腳下的台階，不小心崴了腳。
“都說要你慢些，笨。”蘇聞楓雖然嘴上嫌棄著，但他還是小心地把程諾扶到就近的座位坐下。
放映室裏的座位落著一層薄灰，熒幕上正播放著《布達佩斯之戀》。
蘇聞楓蹲在程諾身前，他輕輕抬起程諾的腳腕。
“我沒事。”腳腕是女生敏感的位置，程諾有些害羞。
“女生說沒事就是有事，”蘇聞楓借著熒幕的光，他仔細地檢查著，“還好，沒腫。”
“我都說沒事啦，放心吧。”蘇聞楓的關懷讓程諾覺得溫暖。
“幸好沒事，”蘇聞楓坐到程諾身邊，“不然又得被白晝痛罵一頓。”
“你好像，很在意晝的感受。”程諾的敏感與生俱來。
“看電影吧。”蘇聞楓摟上程諾的肩膀，“別想太多。”
影片訴說的是一段淒美的三角戀情，女主角本就擁有靈魂伴侶，卻又淪陷於怦然心動。
白晝睡醒時已是暮色，她穿上外套到了走廊，校園很安靜。
走廊上吹來的冷風讓白晝清醒，手機上的信息讓白晝歎了口氣——老媽：寶貝，我和爸爸去旅遊啦，中秋節你就到外婆家過吧。
“真是親媽。”白晝嘟囔著換上新買的秋裝出了門。
經過操場時，白晝又想起幾天前的運動會，她不自覺地坐到觀眾席。
為什麽要故意氣李星河？她突然找不到答案。當時的她，分明是期待李星河到場的。
“一個人不悶啊？”穆哲坐到白晝身邊，騎著摩托來學校的他搓著雙手，“真冷。”
“你怎麽來了？”白晝垂著眼眸抱上雙膝。
“我感應到你在這裏，所以就來了。”穆哲學著白晝抱上雙膝，“腿長不允許，算了。”
“你們男孩子真是逮著個女生都能撩。”白晝吐槽著。
“我隻撩有把握的。”穆哲很自信。
“我是替室友向你要的聯係方式。”白晝解釋。
“我知道。”穆哲笑著，耳朵上的水鑽跟著閃光，“我還知道，你隻是為了氣喜歡的人。”
“很傻。”白晝自嘲，她開始想念起李星河，可自尊心阻止她先低頭。
“有沒有興趣看我們樂隊排練？”穆哲說著站起身，“下個月十佳歌手比賽，我們有開場表演。”
“現在排練啊？”白晝看了看時間，八點半。
“對啊，不然我真來學校和你幹劈情操啊？”穆哲說著丟給白晝安全帽，“上車。”
摩托車在文娛廳門口停下，穆哲拿出鑰匙。
“我還沒吃飯，學長。”白晝摸著肚子，“很餓。”
“排練完一起吃夜宵。”穆哲說著打開了文娛廳的大門。
“你們怎麽會一起來？”石安皺著眉。
“到了還鎖門，偷情啊？”穆哲向鍵盤手拋向鑰匙，“路邊撿回某人的妹妹，還不謝謝我？”
“鎖門是怕吵到別人嘛！”鍵盤手回答。
白晝跟在穆哲身後，文娛廳燈光明亮，設備齊全，觀眾席多的能坐下全校師生。
“真寬敞。”第一次到文娛廳的白晝不禁感歎。
“喂，”石安把白晝拉到一旁，他小聲地問到：“你怎麽和穆哲一起啊？”
“路上碰到的。”白晝回答。
“呼，那就好。”石安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
“以為我喜歡他？”白晝打斷石安，“我說了幾百遍，我是幫舍友要的聯係方式。”
“別人我管不著。”石安轉著手中的鼓槌。
“你好像不太希望我和穆哲走太近。”白晝挑起眉，“說，什麽目的？”
“知道穆哲為什麽不接受那些愛慕者嗎？”石安摟過白晝，“因為他有個喜歡多年的女生，心裏根本裝不下別人。”
“你們還真是物以類聚。”白晝隱晦地嘲諷著石安。
“又沒大沒小！”石安用鼓槌指著白晝，他學著教導主任的語氣說到：“端正態度啊！”
“那，穆哲為什麽沒和那女生在一起啊？”除了八卦本質，白晝想替林淘淘打探點消息。
“那女生是他發小的女朋友。”石安回答。
“兄弟之間的三角戀情，”白晝唏噓著，“年度大戲都不這麽演了。”
“越是坎坷就越難忘。”石安歎著氣，“所以說，叫你那舍友趁早死心吧。”
白晝不由擔心起林淘淘，像林淘淘這種平時滿嘴跑火車又能和男生說葷段子的女生，遇到穆哲反而膽小懦弱，估計是真喜歡。
“你們兄妹兩密謀什麽呢？”調好吉他的穆哲站在舞台上，“石安，過來敲鐵！”
“我這是架子鼓！”石安不爽地反駁著，“你玩好你的葫蘆。”
“對了，主唱大大呢？”鍵盤手問。
“他說和老父親尬酒喝醉了，今晚不來了。”石安看著手機信息。
“那怎麽練？”鍵盤手關掉電子琴。
“你們看我幹嘛？”白晝連忙搖著頭，“我餓得沒力氣。”
“乖，唱完哥哥給你買好吃的。”石安把白晝拉上舞台。
“《傷心的人別聽慢歌》，走起！”穆哲刷動琴弦。
極具節奏感的旋律讓白晝跟著律動，她握著話筒唱起這首治愈係搖滾。
“不要再問誰是對的誰是錯的”
瀟灑無謂的歌詞驅散走白晝心頭的沉重，她發泄出多日的煩悶。
“不管了不想了不等了不要不快樂”
穆哲唱著副歌部分的和聲，輕快的男聲搭配著白晝，兩人在合作中相望，從眼神裏找到共鳴。
排練結束，四人在山下的大排檔吃宵夜，他們選擇坐在路邊的位置。
“妹，沒想到你和穆哲這麽有默契。”石安搭著白晝的肩膀。
“喂，吃什麽？”穆哲貼心地把菜單遞給白晝，“你先點。”
“服務員，先來一打啤酒！”唱嗨的白晝拍響桌子。
“晝，好巧！”陸執恙從隔壁桌帳篷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