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輸給自以為是
“蘇聞楓還沒來嗎？”白晝拿著藥走進醫務室病房。
程諾麵色蒼白，額頭上布滿汗珠。
“信息不回，電話不接。”孔夫子坐在病床前打著哈欠，“應該去網咖了。”
“我去找他。”白晝想讓程諾醒來就看見蘇聞楓。
世紀網咖還是煙霧繚繞，新來的收銀員是個年輕的小夥。
“未成年不能進。”收銀員攔下白晝。
“之前不需要身份證啊。”白晝拿出身份證給收銀員。
“不好意思，你的賬上沒錢。”收銀員再次阻止白晝進入網咖內。
“充錢就可以進了，是吧？”白晝不耐煩地掏著衣服口袋。
“現在充值一百送五十。”收銀員微笑地點著頭。
“奇怪，該不會落在醫務室了吧？”白晝焦急地摸索著所有口袋。
“沒有現金可以手機支付。”收銀員看出白晝的窘迫，為了業績的他依舊保持耐心。
“我幫她付。”到前台買飲料的蘇聞楓遞給收銀員一百塊，“一杯莫吉拖，哦不，兩杯。”
“蘇聞楓，幹嘛不接電話？”白晝沒好氣地質問。
“進去說，”蘇聞楓拉著白晝走進娛樂區，他開啟身邊的電腦，“玩一局？”
“我問你話呢！”白晝著急地聲音引來其他人的目光。
“你別這麽凶，別人會以為我被女朋友抓包了。”蘇聞楓輕笑著，他向白晝發出遊戲邀請。
“你女朋友現在躺在醫務室，你還和沒事人一樣在這玩遊戲？”白晝壓低聲音吼著。
“是前女友。”蘇聞楓不改麵色，他熟練地點燃香煙。
“好，前女友。”白晝秉著呼吸撇開頭，“但她是因為在樓下等你才昏倒的。”
“我沒叫她等我。”蘇聞楓輕吐出煙霧，“我沒要她這麽做。”
“你說的這是人話嗎？”白晝奪過蘇聞楓手中的煙，她捂著鼻子將煙掐滅。
“當初你為了平息緋聞讓我和程諾在一起，”蘇聞楓看向白晝，他身上的煙酒味很重，“如今，你已經是李星河女朋友，我和程諾的關係對你來說還重要嗎？”
“別說的這麽大義凜然，”白晝覺得蘇聞楓在逃避問題，“你和程諾在一起難道不是因為互相喜歡嗎？”
“班長，”蘇聞楓又點起一根煙，“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自以為是？”
白晝想再奪過蘇聞楓手中的香煙，可蘇聞楓有準備地躲開了。
“還有，我說喜歡程諾了嗎？”蘇聞楓替白晝打開遊戲客戶端。
“可是程諾喜歡你。”白晝強調著，哪怕蘇聞楓從沒承認過心意。
“喜歡我的人那麽多，我都要和她們在一起？”蘇聞楓反問。
“所以，當初你和程諾在一起是為了我？”得出的答案讓白晝覺得可笑。
“打一局，我會去看程諾。”蘇聞楓沒有回答，他示意白晝登陸遊戲。
“好。”白晝也不想再深究蘇聞楓的心思。
白晝接受蘇聞楓的遊戲邀請。
“d·n，”白晝看到蘇聞楓的遊戲id，“這個n，是程諾吧？”
“你真的很自以為是。”蘇聞楓否定白晝的猜想。
“那就是新歡的名字縮寫。”有求於蘇聞楓的白晝忍著脾氣。
“遊戲開始了，別崩太快。”蘇聞楓提醒著。
“對麵打野不是你。”白晝暗諷著。
被蘇聞楓針對的那場遊戲讓白晝印象深刻。
不到半小時，遊戲在蘇聞楓的打野節奏下輕鬆取得勝利。
“輔助進步不少。”蘇聞楓關掉電腦，他輕笑著。
“別廢話，”白晝站起身，“和我回學校。”
“好。”蘇聞楓將快見底的莫吉拖全都喝完。
網咖突然變得嘈雜，強硬的女聲引起白晝的注意。
“大嬸，你年紀也不小了，還學年輕人打遊戲？”
“刺蝟頭，你叫誰大嬸啊？”
“阿彪？”白晝走到爭吵的兩人身邊，“怎麽了？”
“我煙都放這了，”阿彪指著麵前的卷發女人，“上個廁所回來，這大嬸就占了我的座位。”
“有本事你再叫一聲大嬸試試？”卷發女人雙手叉腰，“乳臭未幹的小屁孩！”
白晝看向卷發女人，穿著職業裝的她妝容豔麗。
“姐姐，這台機子已經有人先占了，換一台吧。”白晝勸著卷發女人。
“我不，我就喜歡這台！”卷發女人耍起公主脾氣。
“姐姐，你這麽漂亮又溫柔，就別和阿彪爭了。”白晝拉著卷發女人坐到空閑的電腦前，“這台還有皮膚特權呢。”
白晝的誇獎讓卷發女人變得樂嗬嗬。
“可是，我已經在那台登陸了。”卷發女人顯然對網咖電腦的操作一竅不通。
“我幫你換機。”白晝看出卷發女人是第一次到網咖。
“謝謝你啊。”卷發女人不好意思地笑著。
“不客氣。”白晝微笑著，電腦成功進入桌麵。
“你是南大的學生？”卷發女人突然問到。
“嗯。”白晝點頭。
“我叫燕杏。”卷發女人向白晝伸出手。
白晝不明白卷發女人為何要自我介紹，但她還是和女人握了手。
“班長，還走不走？”蘇聞楓在一旁催促著。
“那我先走了。”白晝朝著網咖大門走去。
“我有預感，我們會再見的！”燕杏衝著白晝喊到。
大雪紛飛，習慣網咖暖氣的白晝縮著脖子，牙齒也不自覺哆嗦著。
蘇聞楓脫下大衣披到白晝肩上。
“用不著。”白晝脫下大衣。
“穿著。”蘇聞楓再次將大衣披到白晝肩膀，“到醫務室還我，不然我不去了。”
“爛招。”白晝翻起白眼。
“你真愛多管閑事。”蘇聞楓雙手插在褲子口袋，半張臉用高領毛衣遮擋著。
“我不像你，沒心沒肺。”白晝不再理蘇聞楓。
世紀網咖是穆哲的地盤，身為朋友就應該出麵解決問題。白晝沒有向蘇聞楓解釋，她並不認為蘇聞楓這樣輕視感情的人會理解。
“進去吧。”白晝停在醫務室門口。
“嗯。”蘇聞楓剛準備踏進病房。
“等等，”白晝叫住蘇聞楓，語氣懇切，“別讓程諾傷心。”
蘇聞楓看著白晝真誠的眼神，這是白晝第一次在自己麵前展露脆弱，他不禁動容。
“好。”蘇聞楓輕笑著答應，哪怕他知道白晝的脆弱是因為程諾，並非自己。
病房裏很安靜，孔夫子早已離開。
明亮的燈光讓程諾的臉色更顯蒼白。
“我夢到你了。”程諾緩緩睜開眼睛，她露出微笑。
“在夢裏，我也讓你苦惱嗎？”蘇聞楓看著程諾緊縮的眉頭，心裏隱隱作痛。
“因為我等不到你。”程諾坐起身，她拉住蘇聞楓的衣服。
“我來了。”蘇聞楓坐到病床邊，他握上程諾的手。
“你別走了好嗎？”程諾的聲音很虛弱，“我盡力了，我盡力不想你，可是我失敗了。”
“程諾”蘇聞楓不知道能說些什麽安慰程諾，他並不是沒遇過死纏爛打的前女友，但程諾不一樣，他會心疼程諾的如履薄冰。
“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太粘人，太不給你空間，”程諾緊緊抓著蘇聞楓，淚痕花了臉頰，“我會改的，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蘇聞楓沉默著。
“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程諾滿臉不安。
“沒有。”蘇聞楓否認。
“那我們重新開始啊，”程諾焦急地懇求著，“你喜歡短發的女生我可以剪，你喜歡的書我已經全部看完了，還有遊戲，我也都可以學，我已經叫晝教我了”
“行了，”蘇聞楓在程諾提到白晝時打斷，“你為我做的改變，我很感動。”
“我不要和你分手啊！”無動於衷的蘇聞楓讓程諾接近崩潰，她無力地哭喊著試圖挽回。
“我”蘇聞楓不忍拒絕麵前癡心的女孩，可他對程諾的感情隻有感動。
“不要分手，我喜歡你啊，”程諾擁上蘇聞楓，“很喜歡你啊。”
運動會那天，程諾說著同樣的話，也是這麽抱著自己，蘇聞楓回憶著。而正是那個擁抱，讓他沒有解釋的餘地。
那首詩的“你”，不是程諾，蘇聞楓也十分明確。
“別讓程諾傷心。”白晝的話又回蕩在耳邊。
“真是敗給你了。”蘇聞楓知道，他隻能就範。
“聞楓，你是同意了嗎？”程諾破涕為笑，她看向蘇聞楓。
蘇聞楓點了頭，他的笑容藏著無可奈何。
“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程諾加大擁抱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