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一百八十九
這種時候再去猜測明智光秀到底是不是那個真正血染長島的人,去猜測三郎是不是又一次被世人誤解, 似乎已經不具有多大意義了。
因為那兩個人的目的是完全一樣的——一樣的幫助“織田信長”奪得天下!
如果說三郎本人並不介意以這種方式鋪成自己前往夢想的道路, 那麽對已經能夠窺見這一次的曆史也將無波折地、自然地成為他們記憶中的樣子的刀劍男士來說, 又有什麽置喙的餘地呢?
“去幫我帶話給小光。”三郎最終以這樣理所當然的命令口吻結束了這一話題,“隨便他怎麽做——總之,把長島給我就行啦。”
這樣的命令並不具有具體的方位,不是能強製刀劍付喪神去執行的命令類型。但是原本就是因為對明智光秀的做法心生疑惑才選擇前來尋找三郎的鶴丸國永, 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生出半點拒絕的念頭, 隻能笑容微斂、無可奈何地說道:“——真是的,我完全做了無用功啊。我會好好傳達過去的。”
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既出乎鶴丸國永的意外,又仿佛正在意料之中。三郎與明智光秀之間的信任深重到即使換一個年代也讓人難以想象,尤其是雙方又有這樣奇妙的身份差距以及未來之路,之間的情誼會純粹無暇才是讓人既覺得美好、又覺得忌憚的事。
一邊渴望著天下,一邊又將至關重要的事情交給足利義昭上洛時才見到的明智光秀。
不, 應該說,會信任與自己相貌一模一樣的人, 本來就是最奇怪的事情了吧。難道說, 這就是織田信長的人格魅力與魄力?
還是說……織田信長會如此信任明智光秀、篤定對方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其實是另有原因?
白發金眸、姿容出眾的太刀站了起來,笑容因為略微收斂而少去了平時的燦爛與親近,看起來很有些不惹凡塵的出塵之姿。他沒有進一步地去推測明智光秀與三郎之間可能有的各種聯係, 而是輕巧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就朝著三郎揮了揮手, 轉身重新拉開帳子:“那我就出發啦。”
“咦,不休息一下嗎?”
外麵正是白天,因為已經是八月,日頭格外的烈,幾乎將堅實的土地都曬出讓人有反光的錯覺。這樣熾烈的日光下,鶴丸國永掀開帳子的動作自然是不能被忽視的,一瞬間就有陽光透進他的身體落到原本屬於帳中的地麵上,在地上投出一個淡淡的、讓人難以察覺的影子。
“我也這麽覺得——這一身可真是不適合在這個時候趕路。”對於三郎訝異又自然的問題,背對著審神者的鶴丸國永已經麵對著陽光眯起了眼睛,隻微微睜開一點小縫的雙眼裏隱約露出的金色瞳仁越發顯得流光溢彩。
他的語氣仍然輕鬆自然,是與以往一樣的風格,但說出來的話並不是什麽輕鬆的戲語——就算是金屬,也是能被太陽曬到燙的。從金屬之物中化形的刀劍付喪神,無論是生存方式還是身體構造都貼近於普通人,對於冷熱的感知或許會遲鈍許多,但也沒有到一點感覺都沒有的地步。
而且被以人形召喚而出的時穿著的衣服、對刀劍男士而言也是真實存在的——因為同樣是靠審神者以靈力織就而成、自出現時就裹在身上的衣物,某方麵而言就是刀劍付喪神最合適的盔甲了。目前織田家本丸還沒有真正全身都穿著盔甲的付喪神出現,但無論是衣著像是神父的壓切長穀部、還是一身風衣的加州清光、又或者鬥篷別著牡丹的歌仙兼定,衣服上都佩有類似肩甲和手甲的東西,看起來倒頗似裝飾品。
這些看上去完全就不像盔甲的盔甲,同時因為刀劍男士們性格、刀派、經曆的不同而有所區別。
而鶴丸國永……隻能說,這是一個看起來在冬天都能過得很溫暖的男子呢。
對於冷熱再遲鈍的感知,也耐不住氣溫上的不留情。來的時候就已經充分地體驗到了高溫的可怕之處,再加上衣物雖然是依托審神者的靈力才得以具現,但確實是能發揮作為衣服最本質的作用,身姿飄逸卻實實在在地穿得嚴實的鶴丸國永也不想在這個時間段出去。
隻是太刀的特性限製了他的出行時間。如果現在不能立刻出發的話,那麽夜晚難以視物的時候就更難找到隱蔽的落腳點——雖然不想承認,但比起大部分都肖似人類的時間溯行軍,目前不能為人所見、卻又能觸碰東西的刀劍付喪神才是更能引起慌亂的那一個。
“現在穿得就已經夠厚了,實在不想再加一身。”他笑道,“而且,主公也想快點告知明智先生吧?”
“嗯?我無所謂啊。”三郎回答道,“反正不打算阻攔小光,慢一點告訴他也沒關係。是鶴丸自己想去吧——很喜歡小光嗎?”
“……被您這麽一說,或許真的是這樣。”鶴丸國永說道,“因為他和主公一樣,是相當出人意料的角色。”
大概是被三郎的話喚醒了什麽記憶,白發太刀又補充了一句。
“而且也是性格糟糕的人。”
三郎無意識地張開口,露出了驚訝茫然的表情。他眨了眨眼,一雙眼睛帶著孩子氣的天真疑惑:“你是真的這麽覺得的?”
明智光秀的溫和善良不是很明顯的嗎?!
“作為被優待的人,您大概是察覺不到的——不過,明智先生惡劣的一麵確實存在……應該說,不管是人類還是付喪神,又或者是時之政府,都存在這一麵。”鶴丸國永說道,在已經有人發現帳子掀開、準備過來關攏的時候鬆手走了出去。
帳門在他身後輕飄飄地垂下,隔絕了裏麵的人以及付喪神投注過來的視線。已經身處帳外的鶴丸國永一手提著本體,慢悠悠地繼續說道。
“就算對我們來說是‘曆史’……但是,刀劍原本就是生活在過去的物品嘛。如果說主公實在是個難以看透的人的話,為了日後,去明智光秀身邊也是一種策略——哈哈哈,這樣的奇襲也不賴吧?”
裏麵的人與刃有沒有聽到,這就不是鶴丸國永要操心的事情了。經曆了多天的趕路,他的外套隻是略沾了點灰,形容中的狼狽也在見三郎之前就已經抹得一幹二淨,但真的要比較起來的話,他距離以往精力十足的模樣還是差了許多,可見長途跋涉對他來說並不像說的那樣輕鬆。
然而鶴丸國永心裏也十分清楚,真的要去見明智光秀的話,隻有他是最合適的。
宗三左文字的毫無動力就不用多說了。撇去他與宗三左文字,目前參加了這次織田家對伊勢長島的攻伐的所有刀劍男士們全都算得上是新人。需要麵對的明智光秀確實是如三郎認知中一樣的溫和角色,但偶爾為三郎而呈現出的冷酷與殺意已經說明這個男人並不簡單。
即使鶴丸國永自己也不認為能將這位因為諸多曆史事件而被掩埋住光輝的名將看透,但至少目前而言,明智光秀的認知是“刀劍付喪神能幫助三郎”,而刀劍男士的使命是“維護曆史”,這已經足夠讓他能占取先機了。
……這樣錯綜複雜的頭腦博弈,要是持續時間長一點,哪怕是刀劍付喪神也會覺得吃不消的。
“接下來就看運氣了——還有長穀部他們,希望能快點回到岐阜……不然光憑現在幾個人根本沒辦法考慮到全部東西。”
摸著下巴歪著頭的白發太刀嘀咕道。
水麵上淡淡地映出了一點模糊的白色影子,隨後就在泛起的波瀾中被揉得粉碎。他沒有再去看帳子,身手也是輕盈矯健,很快就到了製作軍糧的地方,輕車熟路地踮著腳、在埋頭製作的足輕不注意的時候從邊上壘起的打飼袋裏抽出一個。
取得了趕路必需的幹糧,他也不打算再停留在津島,當即朝著與來時一樣的道路,往篠橋城的方向前進。
……隻是,等鶴丸國永再出現在明智光秀麵前的時候,大部分的織田家部將都表現出一副願意聽從明智光秀命令的模樣,這反倒是給鶴丸國永的驚嚇了。
完全不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戰術被曲解成了三郎的授意,聽完了鶴丸國永傳達過來的話後,雖然表麵上察覺不到,明智光秀卻是實實在在的鬆了一口氣——他已經做好了被三郎事後責問的準備,但再一次的,這位主公給予了他信任。
這沉重的信任幾乎壓得他難以喘息,但也同時讓他感覺十分輕鬆自在。這兩種矛盾的感受交織著出現,讓明智光秀頗有些煎熬。但因為心中早早地將自己定為家臣、連子嗣都能斷絕關係,比起煎熬,仍是暢快占據了上風。
他能肯定的隻有一件事。
幫助三郎奪得天下……便是他此生應做之事了!
本著這種想法,在篠橋城也最終陷落、隻有屋長島城、中江城和長島城被久困不下的時候,明智光秀終於不再堅持困守的策略。
他同意了長島城一揆軍的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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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鶴丸國永加入明智光秀陣營——我開玩笑的。
這個曆史事件真的太難寫了,一不注意就可能讓小光形象崩塌……更讓人難過的是,寫完伊勢長島我才猛然驚覺,為什麽我不直接跳過去或者一筆帶過呢……
果然是考據考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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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還有更新,我胖虎(劃掉)我蒼木今天就是要讓你們看看什麽叫日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