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三百五十七
“就算你這麽問我——”並不知道明智光秀對於“多少”的界定標準, 三郎困擾地蹙起了眉,不確定地說道,“……應該是全部吧?”
“你確定嗎?”
“嗯,畢竟大家從來就沒有隱瞞過我嘛。”三郎漫不經心地補充道,“收信、外出還有收到禮物, 都會告訴我來著——”
三郎平靜且不容置疑的話先是讓明智光秀視線一凝, 隨後, 他那張與三郎一模一樣的臉上就浮現了從容且寬心的微笑:“‘刀劍’確實是更加親近你——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雖然同樣具有支使刀劍男士的權利,但對於“審神者”這一位置的定義, 明智光秀都和刀劍男士具有驚人的一致——真正能夠算得上“審神者”、刀劍付喪神之主的人唯有三郎一人。即便明智光秀早已看透了刀劍付喪神運用在軍事上的價值、本身與刀劍付喪神的關係也算不上融洽, 但是明白三郎在信任刀劍男士的同時、目前的刀劍男士也同樣對三郎真心實意,他的內心仍然忍不住湧上一股暖流,緊繃在頭腦中的弦悄無聲息的鬆了一鬆。
“那麽, 既然知道了羽柴秀吉與三日月宗近等人的交流,你對此作何看法?”對三郎的說法不抱有任何疑議, 明智光秀直接地問道。
“唔——沒什麽好在意的啊!”隻稍加思索了幾秒, 三郎就目光堅定、語氣認真地說道,“大家都很開心——下次要去秀吉那邊住的話, 幹脆就讓大家不要藏起來了,全交給秀吉招待就好了嘛!”
明智光秀:“唯獨這點,請千萬不要。”
早就習慣了三郎偶爾(其實是經常)的直來直去, 明智光秀在麵對三郎簡直是要將刀劍男士們送入虎口的異想天開也心平氣和地提出了反對的意見。在蠟燭橙紅的光暈中, 他僅僅解開了結好露出臉來、仍然蓋在頭上的白色麵巾大部分垂在臉頰一側, 幾乎與他蒼白的膚色同色。他視線稍稍下垂, 落在茶碗中褐色的茶水上——對於單獨飲用來說,茶水的分量多得過頭。因為被放置茶盤上,茶水因飲用和放置時的磕碰而產生漣漪已經平靜下來,光滑如鏡的水麵隱約映出他的模樣。
水麵上的他,漆黑如倒影。
“先前‘刀劍’以忍者身份出現時,所有人都默認其為你的私軍。即使是數次暫時借給我,決定他們如何去做、何時返程的人也同樣是你——不管三郎你的內心是如何想的,‘刀劍’在其他人眼中,都是你的所有物。”
他認真又耐心的對三郎分析道。
“羽柴秀吉麵臨的並非是需要‘刀劍’參與才能解決的困境,縱使有‘刀劍’在旁,他也獨自完成了攻伐的任務。讓我做出之前的判斷的,並非秀吉對‘刀劍’的示好,而是他對你‘所有物’的態度。”
一開始的事情確實是由羽柴秀吉以“需要忍者幫忙”為由而牽扯出來的,但被三郎簡單粗暴的用上杉謙信的親筆信回絕之後,羽柴秀吉也沒有過移動。之後三日月宗近等人前去羽柴秀吉身邊,羽柴秀吉也沒有支使這些忍者做出什麽行動,僅僅是讓他們作為旁觀者待在一邊。
若要從頭開始梳理他人對此事的看法,未免太過複雜。隻說在這次三日月宗近等“甲賀忍者”前往但馬之後,幾乎沒有人會對他們的諸事不管感到奇怪。在家臣們、甚至是想要促成此事的丹羽長秀眼中,這些“甲賀忍者”都隻是三郎眼睛的延伸,單純為“監視”的目的而來。羽柴秀吉之前向三郎請求“甲賀忍者”的行為不管有沒有人看出真假,到最終都變化成了對三郎的忠心耿耿、甘願將自身行為全盤暴露在三郎眼中的討好。
明麵上,羽柴秀吉是在借著“甲賀忍者”為跳板向三郎示好,實際上,明智光秀從三日月宗近口中聽到的、羽柴秀吉任由他們飲酒的事情就能明白,羽柴秀吉真正想要示好的對象不是“甲賀忍者”所指向的三郎,而是這一群(表麵上)身份低微的“甲賀忍者”。
他未曾在羽柴秀吉剛開始和三日月宗近通信時就知道此事,所以在算清羽柴秀吉與刀劍男士聯絡的時間後,不可避免的感到了心驚肉跳。在明白羽柴秀吉實際上是“忍者”後,他迅速的理清了思路,更是難得的、內心完全被焦躁所充斥。
明智光秀實際上已經有了懷疑的勢力對象。他雖然是在羽柴秀吉嶄露頭角之後,才重新以家臣身份加入的織田家,但作為這個時代難得的從武士都不是的低微之人爬到高位的例子——羽柴秀吉傳奇的崛起讓他自加入織田家的一切都不是秘密。就算在人們的口耳相傳中被扭曲了一部分、讓羽柴秀吉在織田家的人生變得如一步登天般夢幻,大體的時間也是沒有改變的。
羽柴秀吉成為三郎草履取的時候,正是今川義元準備發兵攻打尾張的時候。
明智光秀之前沒有豢養過忍者,但多虧了三郎突然多出了一大批的“刀劍男士”,無法放任三郎就這麽隨便的折騰下去的明智光秀既去接觸了陰陽道的事情(還險些說動土禦門遷到岐阜),又去接觸了真正出身自“甲賀”的忍者,好為刀劍男士們的假身份加上一份可信度。有了這一份常人本不會有的經曆,明智光秀雖然還是對忍者算不上深入了解,但至少明白了幾分他們基本的行動方式。
行商或是隨時能被辭退、逃走的低級仆役,是忍者想要盡快探索情報時的首選身份。
行商四海為家、難以尋找,又因為有交易來往,自然能探聽到一些消息,也能在之後從容的脫身。而低級的仆役不像是武士,在這個戰亂的時代需要進入軍中,也對品性沒有忠義方麵的要求——最主要的還是武士的身份難以獲得。而且仆役的逃脫或是被辭退也不如武士的遁走惹人注意,身處位置過於低下,反而能更先從馬匹的喂養、廚房製作的食物類型中判斷出暫時的主家是否有出戰的打算。
當時的尾張也隻是堪堪被三郎攏在手中,對於當時如日中天的武田信玄、上杉謙信、朝倉義景甚至美濃的齋藤義龍,區區尾張的大傻瓜都是不需要費心在乎的存在。誰也不能預示到那時的三郎會在之後高調崛起、一頭紮入爭霸天下的亂局,因此不管是武田信玄還是上杉謙信,都不可能在那時就對織田家派出忍者。
唯有想要攻下尾張、打通上洛道路的今川義元,才有這種需要。
羽柴秀吉十有八九,就是當年今川義元麾下的忍者了!!
身為被三郎突襲而死的今川義元麾下的忍者,以假冒的身份仍然在織田家生活並一步步發展出自己的勢力,而後對三郎麾下的“甲賀忍者”暗中示好——
不管明智光秀怎麽想,將羽柴秀吉的隱藏身份與對方的所作所為聯係在一起後,他能看到的都是不懷好意的陰謀詭計。
這和明智光秀明麵上被人傳聞是足利義昭的家臣、被三郎強行索要到織田家的經曆不一樣。倘若他的猜測成真,今川義元就是羽柴秀吉實實在在的主家。不管羽柴秀吉到底是因為忠義之心,想要在織田家潛伏至取得高位後再對三郎痛下殺手、為慘敗的主公報仇;還是飛快的拋棄了主公、將錯就錯的就這樣為織田家服務下去,羽柴秀吉都不是能夠信任的人。他會垂涎身為三郎“所有物”的“甲賀忍者”,就是他不安於現狀的最好證明。
明智光秀仍然能夠在他人麵前不動聲色、直至過年述職時才姍姍來遲,為三郎揭示羽柴秀吉的危險性,也隻是因為明白目前還在與但馬死磕的羽柴秀吉並沒有舉兵反叛的餘力,而他身在丹波恰好能夠就近監視罷了。元月前後,織田家的家臣們都要前來安土向三郎拜年和述職,明智光秀也才會回來,選擇在這個時候與三郎密談,好避免打草驚蛇。
這些憂慮與考量是無法全盤敘述給三郎聽的——啊當然不是因為不能說,僅僅是因為太繞的事情,三郎他不耐煩聽。
……有的時候,明智光秀也不知道三郎這種性格到底是好是壞呢。
將自己的憂慮與推測盡量簡單的告訴了三郎——忍者那一茬當然是略過的。明智光秀隻敘述了羽柴秀吉對甲賀忍者示好的不合理性,以及告知了三郎“在這個時代”中,羽柴秀吉的做法可謂是相當叛逆,就耐心的等候三郎發表意見了。
與明智光秀相貌一致的織田家前家督眨了眨眼,端起了茶杯——茶水的表麵上同樣倒映出漆黑的影子,隻是瞬間就被晃散了。將由滾燙漸漸變至溫熱的茶水喝下大半,三郎微微蹙眉,神情在滿足之餘仍然帶著輕微的困惑:“就算你這樣說……”
“我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啊。”
“……三郎?”
“因為不管秀吉怎麽想,都要為我工作吧?”他直截了當的說道,“我是不明白長穀部他們總是念叨的‘靈力’是什麽東西,但是既然至今為止我都沒有看到別人有過‘刀劍(付喪神)’,也就代表長穀部他們是獨一無二——而我也是他們不可或缺的人……是這樣沒錯?”
“那麽不管秀吉做什麽,都沒有辦法影響到‘刀劍’和我。現在還是我的家臣,秀吉也就隻能為我出戰。”
以這樣本人全無自覺的篤定的口氣說著,三郎伸手戳了戳明智光秀的眉心。
“小光總是想太多啦!這種事不用操心。”
“因為拿下天下的人是我,不是羽柴秀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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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上繼室町幕府後統一了天下的豐臣秀吉:這個自立FLAG的技術……受教了。
三郎:你要學嗎?
233333具體你們看看內藤如安與明朝和談時立下的FLAG就知道了。如果不想百度,可以看本文第三百二十一章的作者有話說裏的科普。
這個事件總算是揭過去了……但是還有鶴丸要給壓切的大驚喜……腦殼疼。我想想接下來該怎麽寫吧。
沒有大綱的寫手也就靠著曆史的時間線在這裏死撐了。
真心實意的為自己奶一口。本文會在五百章內完結。
千萬,別是毒奶啊。
感謝S君扔的地雷!麽麽噠!
感謝卿卿扔的火箭炮!麽麽麽噠!
——還有營養液。
讀者“silver”,灌溉營養液 +10 2018-07-31 22: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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