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四百零三
曾幾何時鶴丸國永還和明智光秀約定過, 前者將有關時間溯行軍的事情透露出來、由明智光秀自己判斷時間溯行軍是否可信,後者則要在每一次接觸時間溯行軍時都要有刀劍男士陪同,並且考慮是否對三郎放手,將不知何時會到來的“本能寺之變”全盤交給刀劍男士們處理。
現在看來……這哪裏是達成了一致,鶴丸國永和明智光秀分明已經是在通敵的邊緣來回試探了好嗎!!
再聯想一下賭一把用時間溯行軍去對抗羽柴秀長的刺殺的竹中半兵衛, 原來這個通敵的行為還不是個例啊?!
比起壓切長穀部這邊, 鶴丸國永等人簡直就像是跳了十集的劇情, 一聲不吭就將一切事情都推到了某個奇怪的進度。甚至在決定默許、必要時還幫助明智光秀與時間溯行軍來信的時候,鶴丸國永還對一期一振等人振振有詞道:
“啊呀, 隻是聯係竹中先生而已——要想知道時間溯行軍將竹中先生的魂靈擄走是作何用處, 果然是要問他本人最方便吧?”
對此,一期一振彬彬有禮地回複道:“那鶴丸先生可以自己去和長穀部先生說明一切嗎?”
鶴丸國永:“……不,其他的事也就算了, 這次絕對會惹長穀部生氣吧。”
即使可能惹來織田家重要的近侍的怒火,鶴丸國永還要這麽做, 當然不是單純的想要做件大事嚇人一跳。因為明智光秀在那邊對三郎說得輕描淡寫, 但是實際上,想要控製住時間溯行軍絕非一個“順手之勞”那樣簡單——因為戰火紛飛, 時間溯行軍確實是以敵短刀與敵脅差為主,這兩種時間溯行軍的外貌並不是常人能夠接受的。而且,即使隻是毫無自我意識的傀儡, 它們的速度也要比常人高出一線, 這就導致連刀劍男士們的野武士也難以參加到“捕捉”的任務中, 至多隻能靠著陷阱、敵脅差行動時磕碰到周圍樹枝的痕跡等等來幫忙確定敵人在各個方向的人數。
而唯一能用於捕捉時間溯行軍的刀劍男士, 又恰好完完全全的與它們立場相反,見麵除了相互攻擊外幾乎沒有第二種打招呼的方式。而且就算成功的限製住了那些時間溯行軍,明智光秀寫的信件要往哪兒放也是個大問題。
總之,解決了以上問題而采取的一係列操作帶來的疲憊感,遠勝於刀劍男士們以前忙於消滅時間溯行軍的時候。
勞心勞心的完成了這件事,鶴丸國永的目的與明智光秀相同的又不同。他雖然同樣好奇,被時間溯行軍帶走的竹中半兵衛會在那一群“曆史修正主義者”中充當怎樣的角色——目前看來多半會是軍師了,但是他更加在意的,是時間溯行軍的統領者究竟是怎樣的角色。
想要完成在明智光秀麵前放下的“本能寺之變請您不要插手”的豪言,他就必須確定,那一刻的三郎會處於時間溯行軍與檢非違使都不會幹涉的環境中。檢非違使那邊行動詭秘,也不能在改變曆史的邊緣反複試探、引誘對方出現,鶴丸國永一時之間還想不到好的辦法。但是時間溯行軍他原本束手無策,這一次卻有了竹中半兵衛這個突破口。
不,突破口明明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衛兩個。
雖然眼下還不能確定,明智光秀被時間溯行軍針對是怎樣的原因,但是縱觀時間溯行軍的行動過程,他們在“曆史上明智光秀發生危機”的時候才會出現,與對待羽柴秀吉、德川家康並無不同。就算是之後它們開始針對“織田信長”,那也是在明智光秀與三郎同時在場時,才會無差別的針對這兩個人——比起坐個船都有敵短刀在水流中伏擊的三郎,明智光秀這邊簡直不要太被忽視。
也就是說,刨除和三郎在一起的時間,明智光秀在時間溯行軍的眼中,就是與德川家康類似的“曆史人物”——那麽原本就想要“修正”曆史的它們,是不可能拒絕一個“曆史人物”的“暗中投誠”的。
……是錯覺嗎,怎麽覺得不管是刀劍付喪神還是明智光秀,都走到了一個奇怪的道路上?
竹中半兵衛和刀劍男士關係不深,鶴丸國永也不可能以自己的名義寫信去要求與竹中半兵衛或是其他時間溯行軍的高層對話。但是明智光秀就沒有這種顧慮了——他與竹中半兵衛見麵不多,可兩個人的目標出奇的一致,不是密友,卻是彼此可靠的同盟者。
“比起長穀部的脾氣,我更擔心另一個問題。”做都已經做完了,接下來隻光棍地等著壓切長穀部處置的鶴丸國永摸了摸下巴,無奈地說道。
一期一振於是問道:“您是指什麽?”
“——被明智殿下用完就扔吧。”白發金眸的太刀付喪神眉毛一挑,語氣不見絲毫沉重,完全不知道自己這話說得如何精準,“明智殿下應該知道時間溯行軍的危險性,不至於會這樣做……不過,他對於主公太過重視了。”
在知道三郎就是“本能寺之變”的受害者後,最為重視這件事的不是刀劍男士,而是明智光秀。刀劍男士需要注意的曆史轉折點太多,“本能寺之變”縱使因審神者而變得特殊,也不過是轉折點的其中一個。但是對明智光秀而言就不一樣——他並不知道本能寺之變會發生在什麽時間,也不知道三郎所說的“相田”是誰……因為刀劍男士的緘默,他除了“本能寺”這個地點外,幾乎沒有取得任何有效的信息。但即便如此,明智光秀仍然堅定且執著地想要改變所謂“織田信長死於本能寺”的“命運”,並且不是口頭上的那種堅持,而是實實在在的、尋找任何一個可以顛覆這一曆史拐點的支點。
好比他在三郎每次提起“本能寺之變”時鏗鏘有力、從未改變過的保證與勸告,也好比他曾經試探刀劍男士的能力和現在試圖利用時間溯行軍。
鶴丸國永必須承認,明智光秀是一個有底線的男人——即使數度造成屠殺,對三郎異常重視,明智光秀也從未因為外物改變自己的意誌,也從未迷失過內心。他這種不自知的自我,就與三郎對外界流言的不屑一顧一樣,是種非常奇妙的、能夠在亂世成為一方雄主的性格上的天賦。
但鶴丸國永也必須承認,明智光秀不會突破底限、扭曲性格、不擇手段,可是這個青年的底線也從未讓人看透過。就如林間明淨清透的潭水一樣,即使知道潭水總有一個底,卻很難能探及到潭水的底部到底深到了何處。
“老實說,我原本還猜測過時間溯行軍的頭領說不定是明智殿下。”鶴丸國永以隨意的口吻說道,好似完全沒看到一期一振因為他的發言驚掉了茶杯、連忙在茶水潑出來前試圖用手去撈,“畢竟自稱‘修正’曆史的狂妄任性、對於改變曆史本身的執著、沒有靈力卻能簡單驅使付喪神的才能,還有我們曾經在溯行軍身上感覺到的熟悉的戰法,都可以指向他嘛。”
“‘原本’——也就是現在改變了想法?”
“很早就改變了哦。”鶴丸國永說道,“因為明智光秀是不可能對主公下殺手的。”
他肯定地說道。
“即使是以‘殺死’的方式進行‘拯救’的事實,那個男人也絕不會去做的。”
“所以,在鶴丸先生看來,‘本能寺之變’果然是另有隱情嗎?”
“‘果然’……哎呀,原來一期也是這樣想的嗎?”鶴丸國永神情自若地拈過一塊牡丹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一期一振的嘴裏,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不過,事實具體如何,現在在這裏胡亂猜測也沒有多大意義。不管是被人嫁禍還是另有隱情,‘曆史’的表述竟然如此清楚,那明智光秀在當日帶兵闖入本能寺便是實情。”
“也正是因為如此——”
白發金眸的付喪神笑了起來。
“才不能讓那個男人去嚐試改變‘本能寺之變’。”
一期一振沉吟片刻,才謹慎地開口道:“因為明智光秀也是‘曆史人物’,貿然破壞曆史,可能就給予時間溯行軍大舉的攻入這個時代的空隙,而時間溯行軍對主公懷有敵意,所以主公恐怕到時候更加危險是嗎?”
“不止這個原因。就算想要改變的是同一件事,兩方分別使力,也不一定是相互幫助。”鶴丸國永說道,“而且,想要不改變曆史又挽救主公生命的方式正有一個現成的——”
“但是,如果是以失去明智先生為代價,主公也是不願意接受的吧?”
他就像是暗示什麽一樣朝著一期一振俏皮眨了眨眼。
“自主主張的付喪神和自作主張的家臣,可都不會討主公的喜歡。為了未來不被主公趕出去,現在多費一些頭腦,尋找萬全之策,也是必須要進行的項目。”
“但是你目前不管想要幹什麽,都沒有條件了。”
就在鶴丸國永愉快的和一期一振交流自己想法的時候,壓切長穀部的聲音隔著門傳了過來——很快,拉門就被一把推開,容色冷肅的青年穿著慣常的神父裝走了進來,大概是因為來得太急,他的雙腳隻穿著白襪——難怪鶴丸國永剛剛都還沒發現他的存在,被打個措手不及,隻能連忙在他走進來的時候坐直,並且露出一副正經的模樣。
壓切長穀部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地說道。
“剛剛主公命人收拾出給你和石切丸、宗三他們住的房間,並且還在明智光秀臨走前讓他帶上禮品,並且說‘這個是送給半兵衛的,幫忙帶過去哦’——鶴丸,你老實告訴我,你在丹波那邊又幹了什麽?”
——你到底又幹了什麽?!你·又·幹了什麽!!
察覺到壓切長穀部嚴肅表情下的悲憤,饒是已經將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做為習慣的鶴丸國永,也不由得視線遊移:“……哎呀,大意了。”
光想著要怎麽才能在壓切長穀部怒氣程度最低的時候委婉的告訴他自己做的事,萬萬沒想到,明智光秀還真是什麽都敢和三郎說,而三郎的反應……也不是什麽正常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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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替換。
鶴丸:嘖,大意了。
哈哈哈哈哈長穀部真的太可憐了。
鶴丸是真的被用過就扔了。不過被扔的隻有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