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四百零四
先不管鶴丸國永最終是怎麽和壓切長穀部解釋的, 壓切長穀部又是什麽樣的反應,總之,鶴丸國永在第二天仍然是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一眾同僚的麵前。
雖然他確實被明智光秀用過就扔……不,是被明智光秀基於某種目的而毫不留情的送回了三郎身邊,但真要說為此感到驚訝與慌亂, 倒還真沒有多少。
因為明智光秀留下了他與石切丸、宗三左文字三人的同時, 還帶回了一期一振。
這一次來見三郎也隻是稟報現況、外加詢問大和國檢地的執行方針, 明智光秀理所當然的將數珠丸恒次、前田藤四郎與五虎退留在了丹波——畢竟野武士仍然需要管理者,被賦予明智光秀“愛刀數珠丸恒次”名字、似乎備受明智光秀看重的“甲賀忍者”數珠丸恒次, 再搭配一個性格細致的副手前田藤四郎, 暫時頂上這個位置完全沒有問題。反而是五虎退,純粹是因為不擅長隱瞞,才被鶴丸國永與一期一振在對視一眼被決定在沒有找到合適的告知壓切長穀部的時機前, 暫時不要前去安土。
也就是說,這一次雖然留下了幾名付喪神, 但明智光秀在丹波的時候仍然會有四名刀劍男子保護。比起原本的七人, 剩下的這四位刀劍男士無疑更容易被明智光秀把握住行動規律,進而被不動聲色的引開, 給予明智光秀更大的、與時間溯行軍接觸的空間。但是他留下的不是別人而是一期一振,這就是是他與鶴丸國永達成的約定仍未破裂的證明。
……因為一期一振實在是太可靠了。
相比性格活潑跳脫的鶴丸國永,和以老年人自居的、不管是做了什麽驚天大事都不覺得奇怪的三日月宗近, 溫柔細致敏銳正直、鮮少擅自行動、觀點條理清晰的一期一振簡直不能更良心。每每壓切長穀部被前兩位的各種猝不及防的操作刺激得幾乎要一口老血噴出的時候, 隻要想想一期一振, 就會由衷地感到安慰。就是明智光秀自己, 也不得不承認,一期一振的思路沒有鶴丸國永那般捉摸不透,卻是一個能夠牢牢堅持底線、貫徹自己信念的人,他相較鶴丸國永顯得不懂變通,可是從他行動的細節處又能看出他的思維實際上也是靈活多變。如果一期一振堅持要守在明智光秀身邊寸步不離,那這對明智光秀而言,就是會比鶴丸國永還要更難纏一些的角色。
這樣的一期一振,不管是作為輔助還是作為牽製的角色,都是足夠的。
正是一期一振以往的形象如此可靠,在他跟著明智光秀匆匆返回丹波後,壓切長穀部才恍然道:“……等等,既然一期一振之前是和你一起在丹波的,為什麽他這次沒有阻止你?!一期一振不可能連你做什麽都沒發現吧?”
鶴丸國永若無其事的在盤子中挑出一塊最大的牡丹餅,在壓切長穀部轉過頭質問的同時塞進對方的嘴裏,將後者猛然拔高的尾音堵在了嗓子裏:“過去了的事情就不要斤斤計較啦。來嚐嚐光坊的手藝——嗯?為什麽捂著嘴,是覺得太好吃了想要再來一塊嗎?”
所以壓切長穀部剛剛誕生的疑問也就在牡丹餅的攻勢下煙消雲散了——燭台切光忠做的牡丹餅已經成為了本丸刀劍男士們繼“壓切長穀部(媒介物)”外最歡迎的食物,但不知為何,壓切長穀部仿佛天生與之相克,每次食用的時候都免不了要被噎上一兩次。
沒過幾個月,安土城便迎來了又一次的新年。
這個新年代表著織田家的諸位正式跨入了1581年——即是說,刀劍男士們與織田信長身隕的1582年又近了一步,隻剩下最後的一年時間能夠給他們用來準備。
但是出乎意料的,這一次刀劍男士們的氣氛並沒有因為越發緊迫的時間而僵硬。壓切長穀部暫時還沒有把鶴丸國永的騷操作告知其他刀劍男士——這很大程度是在擔心安土城的付喪神們也跟著複製一遍這個過程,作為曾經提議過“綁架時間溯行軍,在它們要回去的時候跟著去近距離觀察它們離開時的法陣”的人,壓切長穀部還真沒有十足的自信,能在其他刀劍男士們蠢蠢欲動的時候能夠堅定的拒絕。不過就算是這樣,刀劍男士們也本能般的猜到了鶴丸國永有了至關重要的新發現,後者那種完全不因時間的流逝而緊張的愜意姿態,至少在這個新年裏感染到了他們,讓他們即使不知一年後會麵臨何種結局,也在這個充斥了太多與溯行軍的戰鬥的、幾乎沒有多少閑暇時間的戰國裏,暫時的摒棄了對未來的不安,有了充滿亮色的回憶。
更重要的是,這一次的三郎……
他竟然主動的要帶刀劍男士在身邊了!!
……先不要說三郎之前是有多忽視刀劍付喪神,導致他們連這一點本應理所當然的小事都覺得十分感動,隻說這次的刀劍男士難得的不是以“忍者”名義出現,而是以“侍衛”的身份陪伴在三郎身邊,這就已經足夠讓他們驚喜了。
曆數三郎與刀劍男士的見麵次數,這還真算不上少。隻是更多的時間裏,刀劍男士隻是為了以防萬一對三郎在近距離進行保護——三郎不管是與家臣召開軍議還是外出約會,都鮮少能有與刀劍男士搭話的空閑。由於刀劍男士都遵循他自己說不定都忘了的命令、以“常人能夠見到”的狀態近身護衛的時候,他們與三郎也經常被人類的侍衛或是小姓有意無意地隔開。
人類對於相貌異常之人的恐懼感,並非是那麽容易就能化解的。即使從最早出現的刀劍付喪神算起,刀劍男子已經在織田家存在了十年,他們未曾改變的相貌與始終神秘的舉止也在無形中將他們與普通人劃出一道界限。
織田家與三郎交流次數最多的是壓切長穀部,但這些交流大都是為了匯報最近與時間溯行軍的戰況,能簡單的說些日常話的次數寥寥無幾。連壓切長穀部都慘到這樣,其他刀劍男士的待遇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以至於刀劍付喪神都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事情都交給信忠了。”
三郎對這些付喪神的複雜心理毫無所覺——因為他和家臣們也是這樣相處的。對他而言,付出信任、許以重任與相處時間完全無關。在堀秀政慎重的和三郎確認去往近江的隨行人員時,這位織田家前家督以一種滿不在乎的口吻回答道:
“所以今年也變得很閑。目前為止都沒有什麽讓我親身去戰場的機會……所以說,果然新年一成不變的等著大家來謁見太無聊了。”
堀秀政好似完全不覺得三郎前後完全沒有聯係的兩句話讓他理解困難,仍是帶著和煦的笑容,輕聲細語地問道:“因此這一次才要將‘甲賀忍者’算入覲見您的隊伍嗎?”
“祭典就是要人多才好玩嘛。”三郎直截了當地說道,“而且之前還看到能劇——果然看到這個就要想起今劍他們!這次大家剛好一起去。”
今年的三郎也和去年一樣,因為戰事仍然緊張,而免除了在外的將領回來覲見。但是和去年稍稍有所不同的是,今年沒有下起大雪,卻從除夕夜起就開始下雨,導致身在安土、完全可以給三郎拜年的馬廻眾也不得不因此中止了對三郎的覲見。
雖然這個對三郎來說完全不能讓他放在心上——饒是已經擔任了多年的掌權者,他對於新年中眾人的鄭重又拘束的拜年也一直稱不上多習慣。因此元旦的時候下了雨,正月的第二天他就徑直放下了一群正欲重提覲見之事的馬廻眾,相當放飛自我地跑去看了能劇,並進而聯想到了刀劍男士們(刀劍男士原本有一段帶能麵出現的時期)。
隻一瞬就打定了主意,決定直接在近江的左長義祭以“馬術比賽”代替馬廻眾的“覲見”,對刀劍付喪神們的長相從一開始就完全不覺得有問題的三郎立刻就命人開始準備當日要用的東西。
至於“沒有什麽親身去戰場的機會”……這個就是單純的敘述事實了。在將家督的位置傳給織田信忠後,三郎出現在戰場的時間越來越少。一來是因為他外表不顯、年齡卻確實在逐年增長,與毛利等大名的對峙目前還沒有到要讓三郎出馬的程度;二來是他本人的身份太過貴重,一旦又幹出什麽身先士卒的事情,家臣們攔不住也不敢攔,實在不敢去賭三郎突然上戰場後會有的“萬一”;三來則是織田信忠比起三郎來說威望不足,正是應該親曆戰場、為自己增添人望的時候……雖然現在比起三郎,織田信忠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不管堀秀政有沒有信了“人多比較好玩”這種鬼話,總之,確定了這次“甲賀忍者”們會光明正大的隨行後,相貌秀美宛若女子的青年就幹脆利落的應下了為他們準備馬匹與服飾的任務。
堀秀政都開始幫忙準備這些了,可見這次刀劍男士們一起去祭典的事是穩了!
而且這次他們還是全員去!全員去!
曆史中確實有織田信長參與左義長祭的事情,但是刀劍付喪神們從未想到過這個事情還能與他們光明正大的相關。在最初的驚愕過去後,短刀付喪神們最先發出了歡呼,並在接下來的數日內,都滿懷喜悅地將燭台切特製的牡丹餅與甜饅頭在各種時間段裏偷偷送入三郎與堀秀政的房間裏以示感謝。
堀秀政:“……”
壓切長穀部:“……”
不管是他們回來後又可能有的一段重新清掃敵人的忙碌工作、還是他們一旦在更多不知他們的人麵前露出麵容後可能引起的議論與轟動,好像都在這一刻不足以作為他代所有刀劍男士拒絕三郎這一邀請的理由了。
那就……去吧。總歸,隻要不在曆史上留下痕跡,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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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最近工作真的太忙了,這麽久才更新。
三郎參加左長義祭的事情來自信長公記卷十四。馬廻眾已準備好覲見,但因為降雨而中止。這個也是來自信長公記,但是以“馬術比賽”代替覲見這個是我瞎扯的。
天氣變冷了,大家注意身體。評論我會盡快回複的,但是地雷和營養液的名單暫時沒有時間貼,不好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