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瓜子廟
006 第六章瓜子廟
後來幾天,吳邪坐立不安魂不守舍的,心裏總不自在,隔半天就給三叔打個電話,扯東扯西,變著法子問他那古墓的情況。
三叔在電話那頭聽出點苗頭,在那裏直笑:“臭小子,少扯東扯西的,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麽,實話說是不是皮癢了,想下地見識一下?這有什麽不好說出口的,跟個娘們似的囉嗦了半天。”
吳邪有點不好意思:“鬼知道你那天晚上說的算不算數,都喝了這麽多,指不定你就忘了。”
三叔在電話裏笑了半天:“你要真想去就馬上過來,要準備的事情多著呢。”
吳邪一聽幾乎沒樂瘋過去。趕緊趕到三叔那邊。三叔正在給邙山那邊打電話,說要調幾個有經驗的夥計過來,還邊說邊寫了張條子給吳邪,讓吳邪幫他去置辦些東西。
三叔特意叮囑:“千萬別買了假貨,還有,準備套旅遊的行頭,不然還沒到地方,我們就先拘留了。”
吳邪忙點頭答應,就各自分頭去忙。
跟著小哥這幾天也沒什麽特別的活動,走走停停的,一起發發呆看看風景,話說的不多。我偶爾會逗逗他,但他隻會淡淡的看著我,要不就睡睡覺,望望天。最後就隻好自娛自樂了。拍拍照,畫畫畫,其實能玩的還挺多的,怎麽不是玩了呀。而且附近風景還不錯,更何況麵前還有個這麽英俊的模特。
在他眼裏我現在估計隻是寄養在他這的“小屁孩”。反正我也挺安靜挺乖的,又不會給他惹事,他也不用太費心。
那天我們倆正坐在路邊休息發呆,我和他就分別收到了三叔通知三天後集合去山東臨沂的消息。
我心裏知道這是要去魯王宮了,但再一想,我現在這身也不是下墓的裝備,而且從這去,那不就得坐長途車嗎……完了……我暈車,小哥在那就不能用傳送了,這下可慘了!
我呢為了避免坐車,通常出門都是用管理局傳送站,“嗖一下傳送到目的地,眨眼間的事。短途坐車叼個糖忍一忍,不能超過兩個小時。能腿著我絕不坐汽車!所以這也是我不出門的原因之一。但這次得是長途吧……這我就真不行了……但是明顯逃不掉。糖是我治療暈車唯一奏效的方法,本來打算頭出發前再買也來得及,不用一直背著,結果我現在身無分文……看來隻好跟小哥要糖吃了!
這個跟別人要東西,我也沒幹過這事呀,我實在不知道怎麽開口,醞釀了許久,鼓勵自己,安慰自己,暈車等於要命,要糖還是要命,那當然還是要糖了!終於又遇到一家超市,顧不了那麽多了,下定決心,我伸手拽了拽他,又指了指超市,特別不好意思的對他說:“小哥,能幫我買點東西嗎?”
他看著我不說話。我拉著他就往超市走,他還很是配合,不然我估計我怎麽拉也拉不走他吧。找到糖果區拿起一包棒棒糖回頭看著他,他自然是沒什麽反應看著我,索性就塞到他手裏,拉著他就去交款,基本是一氣嗬成。
快到收款台我鬆開手走到他身後,把他往前推了推,讓他在前麵結賬。我是真心覺得不好意思,出了超市他看著我,回手把糖遞給我,太緊張了特別小聲說了聲:“謝謝。”
他一直看著我也沒說話,我接過糖塞到自己包裏。他看我整理好了就轉身準備走,我就趕緊跟上他繼續跟在他身邊一起走。
後來我們找了家小旅館休息,旅館老板詭異的看著我們,說實話那眼神真討厭。賊頭賊腦的,一臉壞笑,看得我不自在,直往小哥身後躲。小哥狠狠瞪了他一眼,嚇得他一下就老實了,秒慫就是這樣的吧。
我們訂了一個房間,他把我留在這裏自己出去置辦東西,可能他一個人去辦事能快一些唄。第二天就要趕去車站開始“長途旅行”了。
吃過晚飯,他塞給我一把手電,一套衣服算是“工作服”?叮囑我明天穿這套。雖然還是冷淡淡的,但其實挺貼心的。
晚上休息小哥示意我睡床,他自己到椅子邊坐下,把刀放在身邊抱著胳膊就閉上眼睛準備睡了。我看了看就一床被子,心想這睡覺還是得蓋上點吧……就悄悄走過去,把自己的鬥篷外套輕輕搭在了他身上,他緩緩睜開眼看著我,淡淡的對我說:謝謝。”
我朝他笑了笑:“不客氣。好好休息。”我轉身回到床邊。想想這幾天下來,其實都是他照顧我多一些,我就盡量不做拖油瓶就好了,但真的隻是盡量。
一直是個靜態宅,體力上還是不行啊,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小哥就把我叫了起來,他起得很早,我反正是睡不醒,但是不能讓他等太久,強行把自己拉起來,趕緊收拾。換上小哥給準備的行頭,一看就是按他自己的風格選的,不過還挺合身的。
收拾好東西,早餐也不敢吃什麽,但又不能一點不吃,反正很矛盾,看時間差不多該走了,帶了兩瓶水,以防……哎……反正隻能祈求千萬別暈車了。
到了集合地,三叔還有兩個人已經到了,吳邪是最後來的,他們都是熟人聊的很開,我跟小哥在一邊待著。
吳邪對小哥有點好奇心,因為那個“龍脊背”也出於禮貌來打招呼,就向我們這邊走來。先跟小哥打了招呼,結果小哥回頭看了他一眼沒理他轉頭接著看天,吳邪吃癟很尷尬。轉頭跟我打招呼。
“你好我是吳邪,那天我們見過。”
我微笑著說:“嗯,我記得,那天我走的太著急了,還不小心撞到了你,不好意思啊,呃,我叫張小薰。”
吳邪笑嗬嗬的直說沒事沒事。
車快開了,三叔叫大家上車。
上車後我坐在小哥旁邊,小哥看著窗外,我就跟被定住了似的,待好一個姿勢就不敢再亂動了,糖放伸手就能拿出來的地方時刻準備著。
汽車在高速上飛馳,聽吳邪一開始還跟小哥說幾句話,可是小哥一路上都不理他,吳邪好像有點不高興,後來就不理他了,還給他取了外號“悶油瓶”。這次旅途漫長,大家隻好用睡覺打發時間,一直迷迷糊糊的。十二個小時的顛簸後,我們到達了臨沂。
下了車我都一直在抖,我隻覺得腦袋是越來越重,身上都僵了,頭疼到睜不開眼,又冷又打軟,勉強硬撐。跟著他們一起找了幾個當地的山民導遊,向他們詢問在地圖標出的古地名,都沒有什麽結果。
那一帶久曆戰火,很多村子抗日的時候都給鬼子燒光了,探究起來非常困難。他們5個人無計可施,在幾個風景區瞎轉了幾圈,決定先進山裏再說。
之後我們上了當地的土巴士,看見巴士的那一刻我內心是崩潰的……我們要一直坐到瓜子廟再往西四十多公裏的地方,這回我是真扛不住了,上車沒多久就徹底垮了,迷迷糊糊的就倒在小哥身上,不自覺的就抱住了他的胳膊,不然,要是趕上一個急刹車我就能飛出去了!太難受了根本睜不開眼,整個人又冷又軟直發抖。
其實小哥偶爾會悄悄看我一下,他知道我不舒服,但我確沒說,一直忍著。所以他隔一會就會觀察我一下,這下看我應該是到極限了,所以也很配合的往下挪了挪讓我靠的舒服點。
後來的事我也記不清了,模模糊糊的,隻記得周圍的聲音好遙遠,隱約覺得我被背了起來,實在睜不開眼隻覺得很熟悉跟踏實,然後就慢慢失去意識了。後來我們換土摩托再往小路裏走,最後坐牛車轉盤山的土道。
小哥一直摟著我,最後坐牛車轉盤山的土道。離開了汽車我慢慢緩上來點,清醒過來,人還是軟踏踏,迷迷糊糊的。後來牛車停了,我們從牛車下來,發現前後除了望不見頭的丘陵之外,看不到任何現代化的東西。我頭特別疼站不穩還打晃小哥扶著我。
吳邪走過來慰問我:“好點了嗎。”
我扶著頭,微微笑笑:“好點了,謝謝。”
三叔看我這小身板也是有點擔心:“丫頭,怎麽樣。”
我擺擺手:“我沒事。”
三叔看著我笑嘻嘻的說:“這一路也確實是時間長了點,路也顛簸了些,對小姑娘來說確實有點困難。這一路上可都是小哥在照顧你。”
我抬頭看著小哥:“謝謝你啊。”小哥眼神柔和的看著我。對視的一瞬間我小臉一紅,既害羞,又不好意思當了大型拖油瓶。吳邪和三叔一看小女孩還害羞起來了,都笑嘻嘻的看著我。
這時候前麵跑來一隻狗,三叔一看就樂了,一拍趕牛的老頭和他開玩笑:“老爺子,下一程咱騎這狗嗎,恐怕這狗夠嗆啊!”
“咋能騎狗呢?“老爺子大笑:“這狗是用來報信的,這最後一程啊,什麽車都沒有,得做船,那狗會把船帶過來。”說著就把牛車往斜坡下趕,我們也匆忙跟著下去。
這裏灌木很茂密,地下都是黑泥,有時候能沒到膝蓋。我們砍掉幾根樹枝當拐杖,邊走邊探十分小心。這一路我是深一腳淺一腳,晃晃悠悠的,吳邪跟小哥都怕我摔倒,時不時的看看我,看我要摔倒就趕緊扶著我。
下到山穀裏之後,麵前出現了一條碧綠的山溪,有五六船寬,這水深不見底。溪兩邊除了我們站的這塊是平坦的山岩,其他地方都是高聳的峭壁。這裏濃蔭蔽日,氣溫下降了好幾度。三叔扶在牛車後麵,問那老頭“這狗,還會遊泳?”
老頭笑嘻嘻的說:“遊的可好了,驢蛋蛋,去遊一個看看。”
那狗還真有靈性,“汪”一聲跳到河裏,撲騰撲騰遊了一圈。上來抖抖毛,就趴地上吐舌頭。
我們都樂了,那老頭子看了看天,對我們說道:“現在還太早,那船工肯定還沒開工,咱們先歇會兒,抽口煙。”
吳邪一看表:“下午2點還沒開工,你這船工是什麽作息時間啊?”
“我們這裏就他一個船工,他什麽時候起來什麽時候開工,有時候一天都不開工,能把人急死。”老頭笑笑:“沒辦法,十裏八村的就他這麽一家,村長都拿他沒辦法。”
“那你們還不得開個代表大會,把他給撤了,換個利索人啊?”三叔問他。
“俺們也想,你們是外地來的,不知道,這裏的山神爺隻賣他麵子,別人隻要一進那山洞就肯定出不來。就他帶著能過去。”
三叔一聽馬上拿出那地圖看了看說道:“還真是個河洞,這山洞還能吃人?”
老頭子嗬嗬一笑:“那是上幾代留下來的話了,聽說原來還沒村子的時候,那洞已經在了,可誰也不知道這洞兩頭是通的,這洞裏非常詭異,人進去就出不來,村裏都說那洞裏有蛇精。隻有那船工家的人能夠直進直出,幾百年來都沒出過差錯,都說他是蛇精變的。”
“那狗沒事情嗎?”吳邪感覺奇怪“不是用它報信的嗎?”
“那俺老漢就不知道了”老頭子在地上敲敲旱煙管。“這水路很少走,我們一般都走山頭上那條山道,不過你們東西太多,這山頭最近幾年老往下頭掉石頭,砸趴下好幾個了。”
三叔聽了那老頭的話他想了一會兒,拍拍手:“驢蛋蛋,過來”那狗還真聽話,屁顛屁顛就跑過來了,三叔抱起他一聞,臉色一變,難道這裏麵有那玩意。”
吳邪學著三叔也抱起來一聞,一股狗騷味,嗆的吳邪咳嗽著說:“這狗,怎麽這麽臭!多久沒洗澡了”惡心的隻咧嘴。
潘子哈哈大笑:“你想學你三叔啊,還嫩點。”
“三叔,這到底什麽味呀?”
三叔皺著眉說:“是屍臭。”
“屍臭,不會吧”吳邪嚇的寒毛都倒立起來。
我看了眼小哥,他瞬間臉色也變了。看來是很棘手的,我認真複習過資料,知道個大概,雖然沒表現出害怕或者驚訝,不過我也不確定真實體驗的話我能受得了,畢竟書本和實踐差距是很大的。
三叔皺著眉頭看著那狗,對我們說:“把家夥都帶上,前麵恐怕是個屍洞,都精神點。”
三叔另一個夥計大奎,塊頭都和拉車那牛差不多大,膽子卻很小,輕聲問“那屍洞到底是什麽東西?”
三叔說:“前幾年曾在山西太原也找到這麽一個洞,那裏是日本人屠殺堆屍的地方,凡有屍洞必有屠殺,那時好奇就把狗,鴨子放在竹筏上,架上攝像機推進去。那洞最多1公裏多點,準備了足夠長的電纜,可等到電纜都拉光了,都沒出來,裏麵一片漆黑,不知道漂哪去了,後來就想把這筏子拉出來,才拉了沒幾下,突然筏子就翻了。最後隻看到了半張臉,離屏幕太近,看不出是動物的還是什麽東西。古時候過這種洞,都是死人和活人一起過去,要是隻是活的,進去就出不來!聽說湘西那帶有個地方的人從小就喂小孩子吃死人肉,把屍氣積在身體裏,到了長大了,就和死人沒什麽兩樣,連鬼都看不到他。”
三叔講完這些對那老頭說:”老爺子,那船工祖上是從湘西過來的吧?”
老頭子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那都是他祖上的事了。”說著看了看天,對那狗叫了一聲:“驢蛋蛋,去把你家那船領過來!”那狗嗚的一聲,跳進水裏就遊往山後麵遊去。
這個時候,我看見三叔對潘子使了個眼色,潘子偷偷從行李裏取出一隻背包背在身上,小哥也站了起來,從行李堆裏拿出了自己的和我的包。
的確這老頭怪怪的,上來先一通神神鬼鬼的,好像沒他們跟著不行似的,讓你相信他們的實力,好放鬆警惕,一聽我們是懂行的就開始言辭閃爍,一看就沒安好心。
潘子在走過吳邪身後的時候,輕聲用杭州話說了一句:“這老頭子有問題,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