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太子殿下登場
喬嗔到現在也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哪裏來的膽子,能在自己沒有自保能力的情況下,叫住一個刺客。
但慶幸的是,他身上並沒有殺氣——至少暫時沒有。
喬嗔淺淺抬起眸,曲著腿坐在牆角隨意慵懶的姿態就像是在家一樣恣意,語氣亦多是閑聊般的口吻:“你不是來殺人滅口的麽?”
那黑衣刺客輕笑,聲音隔著麵罩模糊得很,隻能勉強辨別出字詞卻不怎麽能聽清音色。
“這裏確實有我需要殺的人。”
或許是喬嗔的錯覺,他這一句話一落,自己便敏銳的嗅到了幾分危險的氣息。
對方眸光上移,視線落在喬嗔臉上時有片刻的停滯,緊接著手裏緊握的劍柄便往上提了提。
喬嗔確定對方的態度一定是認識自己,但她實在想不到自己能有什麽仇家。
在這緊張而尷尬的氣氛裏,麵對著一個手持利器的歹徒,奇怪的是她心裏卻一點也不慌亂反而更加悠閑了。
“你不該到這兒來。”
說完這句不知所雲的話,那刺客便冷哼一聲提劍快步自天牢的另一端越了出去。
喬嗔驚訝於對方的目的性,等她回過神來去看旁邊的瘋女人時,卻發現她不知何時早已經停住了呼吸。
脖子上殘留著一個仍在流血的傷口,喬嗔湊近一看,那傷口裏卻還卡著一枚鐵製的利器。
那利器形狀太過奇怪,不像是正常暗器,反而像是什麽扇葉上的……端勾。
——
瘋婦人死了。
盡管喬嗔並沒有主動跟獄卒交待這件事,但第二日有人來送飯時還是尖叫著把這個消息傳開了。
再度被列為殺人重要嫌疑犯的喬嗔百無聊賴的翹著二郎腿坐在幹草堆上思考人生。
雖然獄卒是從外被打暈的,但她是唯一一個跟人家關在一起的嫌犯,嫌疑也最大。
但就憑她被誤以為是殺了小公主的凶手都還好端端的活著,喬嗔不太認為死個瘋子自己就也會死。
她隻是有些遺憾沒能從對方口中得知更多消息罷了。
“你這小丫頭,人看著不大心腸倒是歹毒得很,這瘋女人不過與你相處不到一日便慘遭殺害。”
還是昨天那個獄卒,隻不過他今天看喬嗔的眼神更奇怪了。
喬嗔壓根沒拿獄卒當回事,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也知道她一個外麵進來的沒有一點兒殺人動機跟目的,對方也隻是嫌麻煩所以想草草結案罷了。
看喬嗔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獄卒隻當她是殺人如麻壓根不在意,獄卒冷笑一聲:“原先還能關你幾個月,現在你直接等死吧,那個犯人可是大皇子手底下抓回來的。”
“大皇子?”
“人家跟你不同,人家可是個重要人證。現在不清不白的死了上麵是不會放過你的,這不,剛來的紙令,今晚你就得上斷頭台。”
???
“今晚?!”
不至於吧,先不說人壓根不是她殺的,再者她對大皇子的印象怎麽看也是個溫潤羸弱的好心人啊,怎麽可能會這麽潦草的什麽也不查就直接殺人。
她覺得自己在上路之前還能解釋些什麽,但是話到了嘴邊一句也說不出來,千鈞一發之際牢外倒是傳來了太監高昂的嗓音。
“太子殿下到——”
這猝不及防之人,倒是給喬嗔嚇得不輕。眼見著旁邊一眾人跪得幹淨利落,喬嗔隻是低著頭沉默不語,眉頭卻皺得死緊。
太子過來做什麽?他不是在東宮養病麽。傳聞中太子殿下與大皇子關係極好,難不成是代替大皇子前來?
她這低下頭的視角隻能看見對方明黃色繡著麒麟的圓領袍下一雙雪白的長靴,靴尖帶著弓勾,上麵繡著銀線的龍紋,極其威嚴。
“你們都退下吧。”
聽聞這一聲,無論是旁邊的獄卒還是隨行的太監全部佝僂著腰低眉順眼的往外走,留下喬嗔與那太子靜默的站在這牢房裏,誰也沒有先出聲。
一聲淺歎,似是無奈又似是欣喜,綰著正冠的少年撫了撫額,一雙清亮的桃花眼微微往上勾著笑意,“我原先想著處理完事情再去找你玩,沒想到你倒是先來找我了。”
誒?
驚慌失措的喬嗔試探性的抬起頭,等看見站在自己麵前身著正裝的人竟然是謝長寄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快裂開了。
“謝,謝長寄?!”
這是她沒有想到的。一個是活在傳說裏如果怪物一般的陰險太子,另一個是天真爛漫的少年郎,無論如何喬嗔也沒辦法把這兩個人聯係在一起啊!
激動的上前攥住他的衣襟,喬嗔腦子嗡嗡的,連聲音也不由得壓低:“你是不是把太子殺了?屍體呢?!你就這麽冒充人家儲君,不要命了你。”
聽了喬嗔這話,謝長寄輕笑出聲,桃花眼裏泛著的瀲灩沉醉而勾人:“你在怕什麽?嗔嗔,還是得讓我喚你一聲掌門?”
“你來真的?”
“嗯?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本公子也是個富貴大戶人家的孩子嗎。”
“你管這叫大戶人家???”
喬嗔徹底裂開了,確實挺大戶的,全天下都是她家的。
她現在就像是一個什麽也不會隻會震驚的機器,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身份叼到飛起,就她一個人是個沒身份沒背景的鐵廢物。
透……
看喬嗔一副失去夢想的鹹魚表情,謝長寄揚起唇,眼角眉梢都帶著戲謔的揶揄:“所以你先交代一下,你是怎麽把本宮的皇妹害死之後又殺了無冤無仇的牢犯的吧。”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喬嗔就炸毛。
“這你也信?你信我沒事做跑去把人家孩子丟井裏?你信我因為晚上看人家不爽就把人家殺了?”
“當然,不信。不過我更好奇你為什麽會在宮裏……嗯,瞧著這身衣服像是逍遙閣的。怎麽著掌門,咱們純銀派投敵了?”
看謝長還有心思開玩笑,喬嗔心底也鬆了一口氣,至少現在她暫時有個靠山了,不至於晚上就被砍頭。
她擺了擺手,垂頭喪氣的撓著後腦勺:“我?說出來不可能不信,我一覺睡醒人就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