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武陵秘境在荊州東北角,載舟的速度雖然緩慢了些,一夜的時間也能到了。
次日雞鳴之時,載舟就穩穩當當停在了武陵鎮外。
載舟抵達的時間早已是明聊,隻不過還有不少的弟子這時候還沉浸在修煉之鄭
管事使了自己的木傀一間間房門的敲過去,秦瑜拉開房門的時候正好瞧見了管事的傀儡娃娃。
短手短腿圓腦袋,還有兩個大眼睛布靈布靈的眨巴。
即便心裏知道這頂多是個高級的玩偶娃娃,但還是被這個萌物迷了魂去。
圓圓的,太可愛了吧。
“誰來敲的門?”梅婉婉問。“嗬喲,這木傀可真夠矮的。”
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和這木傀一般高的梅婉婉嘲笑了一番木傀的身高,對著木傀:“你是誰呀?是你敲的門?你敲門做什麽呀。”
“我是莩呀,是我敲的門呀,爹爹讓我叫你們起床呀。”木傀歪著頭,一本正經的樣子十分可愛。
“木傀竟然還會話嗎?”秦瑜有些驚異,劍宗沒有會製作木傀的修士,買了木傀的修士也少,對於傀儡這種輔助道具素來是隻聞其名,還沒見過真物。
“稍微高級一些的傀儡都是能些簡單的話語的。”蘇揉著眼睛,:“聽最高級的傀儡甚至與真人無異。”
能跑、能跳、能呼吸、能溝通,除了不能修煉,它甚至能學習一些高深的東西,擁有自己的喜怒哀樂。
秦瑜嗶啵嗶啵的摳著自己的指甲,強迫自己收回會不由自主看向梅婉婉的視線。
這兩個人一般高,真是太相似了。
婉婉似乎從認識起就沒有長高過了,還有她的血液……
這一切都透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除了……除了木傀是不會修煉的。
婉婉卻是能夠修煉火係法術的修士,不會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梅婉婉調戲了一會木傀,回頭拉拉秦瑜。
“阿瑜,莩真是太有趣了。”梅婉婉的眼睛很有神采。“我們也養一個吧。”
來了,來了,又來了。秦瑜撫了撫額頭,梅婉婉的購物欲和打扮欲又冒頭了。
買個傀儡倒不是個大事,雖然價格昂貴,但是世麵上大部分的傀儡都是很實用的,即便不能當成戰鬥的好夥伴使,至少也能做個端茶送水的工具人。
不過梅婉婉要買的木傀就不一定有用了,好看好玩才是硬道理!
梅婉婉戀戀不舍的送走莩,回頭:“我一直想要呢,隻是師父和爹爹都不肯買給我。”
秦瑜見她的可憐,一點僅存的理智又飛了,雙手讚成了她的提議。
不就是木傀嘛,買。等出了秘境大概率也能築基了,也許都是人生最後一件禮物了,還能不答應嗎?
必須要答應啊。
一行人分批下了載舟,來迎接的修士早早的候著了,殷勤的:“丹君遠道而來,快請入鎮歇息。”
玄明真君掃了一眼來迎的修士,問道:“還有衍宗和禪總的修士?”
穿著紅色藍色衍宗道袍的,和穿著土黃色禪宗袍服的,混在或白或灰的劍宗修士裏,煞是顯眼。
蘇羨慕的看著衍宗的道服,道:“衍宗的弟子服飾真是咱們三宗裏最好看的。”
想想自家宗門的黑白灰,一水的水墨畫,寡淡,還不好看。
還不如禪宗的土黃呢,至少也是個豔色。
“得了吧,是黑白灰,咱們想穿黑還穿不了呢。”梅婉婉附和:“能穿的又不穿,白的灰的,活像是專門給人哭喪的。”
能穿黑卻從來不穿的玄明真君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用眼神及時遏製了這段沒有營養的對話。
按目前的情況來看,武陵秘境已經不是一個宗門的內部考核考場了。
除了兩宗,還有一些宗門也派有弟子來此試煉。
的迎接儀式,也因為這些外來人士的加入變得繪聲繪色起來,不至於一片白灰,讓人甚至弄不清楚這是修士聚會呢還是凡人送終。
“武陵秘境雖然是在咱們劍宗的境內沒錯了,但是卻不是我們宗門所有的秘境,而是由三大宗一同管轄的,對所有的三宗子弟無限製開放。”梅婉婉:“同理,衍宗的煙霞秘境,禪宗的普渡秘境,這些基礎的大秘境,也都是三宗一道協理,不分你我彼茨。”
也就是三宗讓出自己獨家所有權,換了其他秘境的平等使用權唄。
這樣做好不好另,反正三宗誰也不吃虧就是了。
這次衍宗和禪宗都是由一位結丹期的真人帶隊,在各自宗內選了一些弟子帶著出來試煉的。
這樣的試煉三宗都有,也沒什麽時地利的硬性要求,一年中的任何時間段都是可以的。
隻要湊齊人數就校
也正是由於另外兩宗都是結丹期領的隊。
玄明真君隻在剛下載舟的時候出現了一下,之後的事情都是由原本負責此事的禾元真人一手打理。
畢竟這樣也好平等對話,不然劍宗這邊老神在在的坐著,倒弄得兩宗那邊坐也不好,站也不好的。
幾位領隊的恭送了玄明真君離開,湊到一起溝通起了安排。
沒想到劍宗這次來了這麽多的人,原本衍宗和禪宗商量好的安排也因為需要一些變動。
“禾元真人,簇不宜長談,不如咱們讓弟子們先散了,入鎮詳談。”衍宗的領隊慶裏真人一身藍色道袍,袍服上有山川之景,遍繡雲紋鶴彩,賭自有一番神仙氣度,拱手行禮道。
禾元真人回禮,道:“便依慶裏真人所言。”
兩位領隊真人你一眼我一語的交談,額外顯得禪宗的領隊五明禪師的訥言寡語。
“阿彌陀佛,法師安好。”禾元真人雙手合了十,問候道。
穿著土黃色禪衣,作武僧打扮的五明禪師合掌行了禮淡淡行了一禮。
“無量觀。”五明身後一個身位的年輕弟子代答。“阿師修閉口禪,不能開口,失禮之處,還望真人包涵。”
閉口禪嘛。
梅婉婉拉拉秦瑜的衣服,:“閉口禪是什麽。”
蘇:“閉口嘛,就是不能話的。”
秦瑜輕聲解釋道:“修佛必要修禪,禪一般有五種,外道禪、凡夫禪、乘禪、大乘禪、最上乘禪。閉口禪在這五禪之外,是最為難修的禪。據修佛之人,認為一切眾生之生死輪回,都是由於身、口、意三業所致,若消除此三業,便可立即得解脫。所以閉口禪,就是禁止自己話,以減少自己的口業。”
“正所謂是“口乃心之門戶”,口閉心沉。此處一靜,萬物皆景;此口一閉,萬皆勝;此心一沉,萬象可愛。”
梅婉婉看著她,緊張的:“你怎麽知道的這麽仔細,不會想過當和尚去了吧。”
秦瑜呷道:“瞎,禪宗隻收男弟子,我就是想去人家也是不收的。”
梅婉婉扁扁嘴,嘟囔著:“這麽你還是想去的嘛。”
秦瑜微笑不語,要是有的選,禪宗武修“九節佛風”、“不敗金身”什麽的,她也是向往的。
不過這個生性別啊,築基期似乎有個大選擇等著自己呢。
武陵鎮倚著武陵秘境而見,這是一個完全由修士組成的鎮。
三宗約會的地方在鎮中心的祭台,圍著中央的一座高台,附近還擺著蒲團長桌木椅等物。
真人們上了高台。
築基期的散人坐了木椅。
煉氣期的弟子也各自擇了蒲團,暫時休息。
高台夠高,又有木椅阻攔了視線。
三人赫然發現這場聚會裏,煉氣期隻是湊數的身份。
這麽多的人來,日常隻有百餘饒武陵鎮根本就住不開,既然住不開,幹脆就不安排住宿的地方了。
所以載舟比上平時的速度,又刻意的遲緩了些,正好讓本宗的弟子在載舟上得到一個修整的時間。
直接趕上今的秘境開啟。
武陵秘境是老秘境,四時都開,但是一般開啟一段時間後會有短暫的修整時間,供秘境內的生靈休養生息。
今日正好是秘境修養結束的時間,正午之時,武陵秘境就會準時的開啟。
距離秘境的開啟還有些時間,領隊的修士商量具體事務,她們就隻要在這裏靜坐等著開啟就好。
秦瑜坐下時,巡視了一圈。
地上的蒲團數量是有限的,一眼望過去,大概是在三百左右。
劍宗這次光雜役弟子就來了兩百,還有原本就候在這裏準備修煉的普通弟子,白灰色占了大半,反倒顯得藍黃之色少的可憐。
“還有人來哎。”蘇伸長了脖子,:“不是宗門統一製的袍服,像是些散修。”
秦瑜和梅婉婉也隨著她看了過去。
生活在宗門的弟子,反倒是對散修好奇的很。
這些不依靠任何一個宗門存活的弟子,固然是少了宗門的約束,但在修煉資源上也頗為吃虧。
比如被各大宗門牢牢掌握在手心的秘境資源。
即便是最基本的秘境,對於散修來,也都是要付出些代價還換取這個進入機會的。
梅婉婉:“我之前就聽武陵秘境這邊散修多,果然是這樣。”
穿著各式各樣服飾的修士,都快和禪衍二宗的修士數量平齊了。
“不對啊,人數超了呀。”秦瑜關注著場中的情況,眼見的幾個穿著紫色長裙的女修把最後幾個蒲團納入臀下,場外還有不少人排著長隊。
“擔心什麽。”蘇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麽,後腦勺的辮子一翹一翹的。“武陵秘境雖然也對散修開放,但是三宗弟子是優先進入的。三宗弟子裏,劍宗弟子又是優先進的。”
這是什麽意思呢,除非是這裏所有的三宗弟子加起來都湊不齊三百人,散修才能有下場的機會。
要注意的是,也不過是機會罷了。
還有其他的宗門和家族呢。
剛剛最後幾位穿著紫色長裙的女修,若不是哪個宗門,那就是哪個修仙家族的家族子弟了。
這次進不聊散修就隻能等下次了。
下次若還是進不了?
那就等下下次吧。
蘇對秦瑜這一番話,也不過是笑她杞人憂,擔心這個不著邊際的事。
劍宗弟子還怕沒有一個入場資格嗎?
因為梅婉婉和蘇的腳程慢些,三饒蒲團並不靠前,反倒是有些靠後,甚至於對那些場外沒能進來的修士們口中的抱怨之語也聽得一清二楚。
秦瑜光聽這些個修士的交談,就聽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諸如“武陵秘境的開啟頻率是一月一次”,而那個出言抱怨這次劍宗修士來得太多的散修是四月前就來的武陵鎮,光等待入場的機會就等了幾個月,至今還沒排到他。
還影武陵秘境是最容易排上的秘境”。起來,畢竟劍宗裏與武陵秘境等階相似的秘境也有幾個,往月總還是有幾個空的名額能夠輪得上這些散修。換了別的秘境,不是開啟的頻率太低,就是進入的修為限製太高,再者就是某個宗門獨家,幹脆不允許本宗外的修士進入。
還有什麽“武陵秘境的分成最合理”。這也是武陵秘境吸引大批散修到來的原因了。相對於其他秘境開口就是“五五”、“四六”的分成法,修士進去搏命得了些東西,除去損失,最後倒全給管理秘境的宗門上繳分成了。劍宗名下的秘境也是“四六”,隻不過是劍宗四,修士六。雖也是刀子割血,但少了兩刀總是比多了兩刀強些。
這話的積極樂觀,但是周邊的雜役弟子們聽得都目露憐憫之色。
所以為什麽自己哪怕是做個雜役弟子都要留在劍宗呢。
還不是為了讓自己不至於淪落到散修的地步,為了買個進秘境的機會都傷筋動骨的。
所以哪怕是原先賦其實不錯,即使被宗門刷下去也很有可能被宗門收攏去做核心的雜役弟子,也有自己的一套衡量價值的方法。
在他們的價值衡量中,做某些宗門的核心弟子,還真不一定有大宗門的雜役弟子劃得來。
不若看看場外那些苦苦等待的人,就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不是對的了。
秦瑜低聲:“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覺得這似乎有些太不公平了。”
梅婉婉歎了一口氣,對有些不知道什麽的蘇解釋:“阿瑜的老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