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尋人
我看雲看到飯店再次營業才收回視線後,垂下眼眸將歲月靜好的感受留存記憶,再抬腳進入飯店。
小和尚默默跟在我身後,在我找位置坐下後坐到我對麵取下背包。
我招呼服務員拿來菜單遞給他,再任由他點餐。
小和尚點的飯菜有葷有素,全部恰好是我喜歡的口味。
他的模樣讓服務員犯了花癡。
小姑娘的目光黏在他身上,對著他的臉是滿眼小心心,對著他剃光的腦袋和一身僧袍又難掩可惜失望。
他點餐結束後輕飄飄瞟了一眼小姑娘,眼底那若在百年冰雪之下壓著萬丈深淵的冷,如期駭得小姑娘連連後退撞上身後的桌角也沒敢哼聲疼就慌張離去。
“戲好看麽?”他在小姑娘離開後,目光落在,靠在椅背上旁觀好戲的我身上,上揚了唇角,眼底帶起淺淺笑意。
“還行。”我即時錯開視線,緊接著再將視線強行拉回到和他對視。
我即時錯開視線,是不想要再重蹈上次的覆轍。
但我既然我已經決定要把跟他的相處當成一場修行,自然要習慣他的任何表情包括笑容。
我再和他對視一起後雖然沒有再心漏半拍,但他的笑容對我依舊是太過魅惑,若陽光般溫暖融化人的心房讓人無法抗拒。
而溫暖,正是我缺少的。
除了對爺爺我早已喪失溫暖別人的能力,我能從外界獲取到的溫暖也隻來自爺爺無疑是有限的。
這大概正應了越缺少什麽越想要什麽,所以他的笑容才對我依舊是太過魅惑。
原來如此。
不過如此。
想到這裏,我笑容更深。
“方便告訴我你的名字麽?”我和他四目相對著問詢。
“夜孤瀾。化名,虛彌。”
“方便告訴我你是如何到了山裏的麽?”
“恰巧路過。”
“你路過那裏是要去哪裏?”
“尋人。”
“那你該繼續去尋才對,不該跟著我浪費時間。”
“我沒有頭緒,剛好還欠你很多條命。既然已經恰巧還了一條命,所以決定不如先還了債再找。”
“我說半個燒餅是一條命隻是玩笑話,你不必當真。”
“我當真了。”
對話到這裏,我和他繼續四目相對,他在我眼裏已是個死人。
短時間內他儼然沒打算離開,等到爺爺再聯絡我得知他的存在後,不會願意我被糾纏,很難留他會殺了他。
我還不曾見識過爺爺的全部本事,但又莫名篤定他不是爺爺的對手。
隻是我很難想象若他這樣嫡仙般的人被埋在髒汙泥土裏是怎樣的一種畫麵,我不太想目睹那畫麵。
他畢竟救過我。
他雖然認為救我算還了一條命,而且我也不怎麽領他的情,但,再如何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於是,我沉默會兒之後,繼續再聊。
“你要尋什麽人?方便的話就跟我講講,或許我能幫你找出頭緒也不一定。”
“一個我不記得模樣也不知道身處何方的人。”
“不記得模樣的意思是,你其實見過那人?”
“我忘記了。”
“誰讓你找的?”
“師父。他讓我找,我就來找了。”
“你師父沒提過那人的模樣和那人身處何處麽?”
“沒有。”
“我換個問法,你師父其實也不知道那人的模樣和那人身處何時?”
“嗯。”
“那你到底見過那人麽?”
“這個問題你剛才已經問過一遍。我剛才的答案是,我忘記了。”
“你師父讓你找多久?”
“一直找。”
“你錢都丟了,該回去找你師父拿錢之後再出來找。”
“有道理。不過,我現在還有飯吃,還沒到快要餓死的地步。”
我們再對話到這裏,店裏的服務員開始上菜,上菜的服務員不是原來的小姑娘。
他再次恢複成一尊冷而沉穩的克謹冰雕。
我和他就此開始沉默著用餐。
他不像是在撒謊。
他師父和他在我心裏已是智障和傻子的代名詞。
一個不知道要尋之人的模樣以及身處何處還派徒弟出來尋,一個不記得要尋之人的模樣不知道要尋之人身處何處還謹遵師令出來尋。
智障師父傻子徒弟,倒也般配。
飯店的飯菜做得雖然色香味俱全,但我沒什麽胃口,草草吃上幾口,也就擱下了筷子。
時間再等到他終是用餐結束後,我買單後坐在座位上靜等他再提今日份的晚餐,然而他的安排卻是要立刻進山協助我殺人。
這,倒是有些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於是帶他離開飯店,找僻靜處召喚轎夫前來,為了節約時間,更為了或許能甩掉他。
轎夫很快也就抬轎趕到。
對於轎夫們的出現,他沒有丁點多餘情緒。
對於他的存在,轎夫們則是瑟瑟發抖個不停。
我不禁想起之前洛對於屍王那恐怖而強大的氣息避無可避。
難道,他其實不是人,而是以我之眼窺不破的屍?
我瞟一眼他躍上轎子,轎夫們即時前行。
趕路時間段,我隔著不時隨風掀起的轎簾關注著他,他背著背包不疾不徐的走著但絲毫不落半分。
不管轎夫們的速度或快或慢,隻要轎夫們落在地上,他持續能和轎子保持固定距離,甚至連角度都不增一分不減一分。
他這是,縮地成寸?
縮地成寸據說是一派道門的功夫,是一種化遠為近折疊空間的神通,修之極難,修成可將萬裏之遙縮成一寸。
我曾聽爺爺粗略提過縮地成寸以及地行術以及遁術。
地行術是身融大地在土中行走的法術,跟折疊空間不沾邊。
遁術涉及了空間但還隻是皮毛,但即便隻是皮毛也有例如正立無影這個隱身術的升級版。
通常的隱身術是看不見卻有實體,正立無影是看不見也沒有實體。
而,縮地成寸,是空間神通。
他不可能會縮地成寸!
我過於驚訝到直接撩起轎簾探身關注向他的雙腳。
他走得不疾不徐在我眼裏毫無異常也毫無壓力,地麵沒有縮減周遭沒有變化他每次的跨步不大就若閑庭信步偏偏還能跟上隊伍。
怎麽可能?
我關注著他的雙腳良久後,目光沿著他的雙腳一路向上再落到他的臉上和他四目相對。
他:……
我:……
他在爺爺布下的幻境中,就是從遠處朝我徑直走來,步伐不緊不慢不疾不徐,卻隻用幾步就閃身到了我的麵前。
“你這是縮地成寸?”我索性直接問詢。
“不是。”他淺淺笑起。
“笑得真醜。”我突然莫名失望同時,又惱火到寧可激怒他也要出言不遜。
“我不信。”他的接腔,讓我重重撂下轎簾不再關注他任何。
我在轎內重新坐好後,沒懂自己剛才在失望惱火什麽。
他若執意不走遲早要對上爺爺,他不會縮地成寸爺爺對上他的時候才更有贏的幾率,他和爺爺之間我自然站隊爺爺。
我就此摒棄多餘情緒,不再多慮任何。
轎子繼續前行,我的心緒無波無瀾。
接下來等到轎夫們再次停在我上次下轎的地方後,我跳下轎子,揮退轎夫們,再朝著目的地靠近過去。
然而我剛走幾步,竟,再見爺爺。
我急停腳步,驟然心跳如鼓。
爺爺不是說,接下來,少則一周,多則半月沒法和我聯係麽?
他不是要進入沒有手機信號的山區,去尋找一位據說曾在裏麵出沒的養屍能手麽?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背著雙手立在我去往目的地的必經之路上盯著小和尚,本就令人不寒而栗的雙眼,帶著明顯的殺意。
他這是已經知道小和尚短時間內拒絕離開。
是誰告了密?
洛?
他,要殺了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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