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請叫我咒師大人
雇主是個養殖戶,他提供的見麵地點是他的養殖場,具體位置在寒冷北方的一座山上。
我們到的時候正趕上大雪。
山道路滑也積雪太厚,出租車將我們載到山腳下之後就不再前行。
天已昏黑,我們下車後沿著山道徒步上山,路上遇到一隻小狐狸在路邊的林中正吊在半空中的繩套中。
它看起來已耗盡了體力,軟塌塌的被繩子懸掛在空中,尖尖的小耳朵倒垂著,幾根柔軟的絨毛微微顫抖,一雙圓滾滾晶亮的小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我們,輕聲哀叫。
它的右腿因為繩索勒得太緊磨破了纖細的皮毛露出粉嫩的肉,繩子上粘著絲絲血跡。
它火一樣的皮毛油光水滑,頸部到腹部有一抹菱形的白毛。
我瞟一眼小狐狸彎腰拾起一片落葉同時凝內力於葉麵之上,再直起腰之際彈飛落葉。
落葉直朝著繩套而去,準確劃破勒緊小狐狸右腿的繩索,力道堪堪夠劃破繩索沒有傷及小狐狸右腿半毫。
小狐狸的右腿應聲脫離繩索。
我及時再推掌而出內力接住朝下跌落的小狐狸,控內力助它平穩落到雪地上。
小狐狸落到雪地上之後立刻蜷縮著舔舐傷口,我們繼續朝前沒再留意小狐狸的後續。
“老婆,你現在內力如此了得,我必須是立了頭功。”他滿眼寵溺。
“呸。你這個喂不飽的家夥。”我秒懂他指的是雙修效果斐然,頓時滾燙了臉頰。
雙修需雙方能靜下心來,而他,克謹外表下不是一般的欲求不滿,在之前的雙修過程中常常半途而廢。
“老婆,我有點冤枉。你喂不飽我,是你給的不夠是你沒好好喂,不能怪我。”
“誒?還成我的責任了?得嘞。反正沒有耕壞的地隻有累死的牛。等忙完這樁驅邪生意之後,我喂到你哭著喊不要。”
“真的?!”
對話到這裏,他一把抱起我開始發力狂奔。
我:……
他:眉開眼笑。
我們抵達雇主的養殖場門口時候他才將我放下,替我整理下圍巾將我的帽子再往下拉拉後敲響大門。
雇主的養殖場內養的都是狐狸,工人們正忙著將宰殺過的狐狸皮肉分離,到處都彌散有狐狸特有的腥臊味。
狐狸全身是寶,皮肉全銷。
養殖戶養殖狐狸,主要是賣狐狸皮。
狐狸皮的價錢高低,除了要看狐狸的個頭大小,還要看狐狸的品種,毛發純度、毛絨長度、密度等。
傳說中的媚惑之物,在這裏隻是籠中的毛皮動物。
養殖狐狸最快可以三月出欄。
如果是沒有經過人工受精改良的狐狸,生長周期會很長,同樣個頭也會小很多,皮就少。
為了讓狐狸快點出欄且能賣個好價錢,養殖戶們除了人工受精改良品種外,常常會給狐狸再打激素。
雇主將我們徑直帶到他的辦公室之後,先關好房門確定沒誰偷聽,再壓低聲音提及他遇到的麻煩事。
大雪已經下了好幾天,上山下山都需要徒步。
前天晚上他有事需要連夜下山一趟,結果走到半道時候,有一群狐狸從路邊的林中若潮水般湧了出來。
那無數雙幽藍的眼睛如同晃動的燈籠,那些狐狸都露著獠牙喉間嗚嗚作響脖頸上的毛根根豎著。
他被駭到轉身就跑,一口氣跑回到養殖場之後,直到天亮都沒敢出去。
那些狐狸並沒追趕他,他雖然膽怯但也沒多想什麽。
昨天晚上他好死不死又有事需要下山一趟,結果還在原來的地方,再次遇到了狐狸群。
他再次被駭到轉身就跑,一口氣跑回到養殖場,直到天亮都沒敢出去。
那些狐狸雖然依舊沒追趕他,但他已經被嚇破了膽。
畢竟他養殖的是狐狸,他覺得狐狸群或許是來報仇的,所以就電話聯係了我希望我能幫他擺平狐狸群。
“你這不是驅邪,是驅妖。”我淡淡語調戳破雇主之前撒了謊。
妖字讓雇主瞬間煞白了臉色。
雇主連聲道歉,提及他不止聯係了我還聯係了其他人,但他聯係的所有人中隻有我接了生意。
其餘人都不願雪天登山,所以他聯係到我的時候沒再敢提這裏正下大雪。
我能過來,絕對是他聯係的所有人中心最善的。
我不但來了還帶個高僧同來,他感激不盡,他會付給我雙份酬勞。
他養狐狸殺狐狸並不犯法,他一家老少還有這裏的工人們都指著狐狸生意活著,他就算死也不可能放棄狐狸生意,但他還不想死。
“大師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啊。”雇主講到這裏,焦急到幾欲給我們跪下。
“請叫我咒師大人。”我接腔糾正他的稱謂。
我本就是咒師。
我既然已決定要把名號打響或許能吸引司音昊天的主動現身,自然要先在稱謂上有別於其他的驅邪捉妖師。
“好好好,咒師大人咒師大人。咒師大人求您一定要救救我。”雇主急忙改口。
“好。你先仔細回憶下,你近段是否捉過野生的狐狸?”我再想起路上遇到的小狐狸,它中的繩套必須是有人提前設下的。
“捉……捉過。”我的問詢讓雇主哆嗦下更白了臉色也飄忽了眼神。
雇主給出答案後開始沉默,大約是在等著進行我問他答。
我也沒再開口。
想活命還不主動竹筒倒豆子,那他也就沒有再救的必要了可以去死了。
辦公室內陷入靜寂。
大師兄大手包裹著我的小手做我的人肉取暖器。
靜寂持續一分鍾左右後,雇主飄忽著眼神掃一眼我和大師兄,急急錯開視線遲疑著再次開口。
他原來是不捉野生狐狸的,前段時間因為有工人在山裏看到了通體純色的狐狸讓他頗為心動。
於是他開始在山裏設置陷阱。
他一直無所得直到前天才逮到一隻野生狐狸。
他將狐狸帶回來之後沒有直接殺掉,我們到來之前,他親自動手剛進行過皮肉分離。
“帶我們去看看那張狐狸皮。”我就此從座位上起身。
雇主快步去開門再前麵帶路。
木架子上,一張血淋淋的狐狸皮倒掛著,鋼釘釘著紅蓬蓬的尾巴尖。
整張皮是從嘴巴一直豁開到尾巴根,附在內皮上的肉膜流淌著殘存血跡,形成蜿蜒曲線匯聚在尖尖的狐狸嘴慢慢滴落。
地上,一泊血窩隨著血滴顫巍巍波動著。
狐皮上那空洞洞的眼窩裏透著痛苦和深沉死氣,這張狐皮是被活剝下來的。
“你又撒了謊。你近段時間捉到的野生狐狸不是一隻。”隨著我關注向狐皮上那空洞洞的眼窩,我聽到了狐狸的詛咒。
我話語出口,雇主的身體開始產生變化。
他臉上的汗毛越來越長,鼻頭變成了紅色,雙眼向鼻梁靠近,嘴巴越來越大。
就在他的臉快要變成狐狸臉之際,他忽然又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你怎麽知道?我……我沒說實話是怕惹惱了咒師大人。”他再開口,臉在人臉和狐狸臉之間來回切換,聲音時而沙啞時而尖銳。
他話音落地,一條紅蓬蓬的尾巴從他腰間慢慢長出。
與此同時,他筆直的雙腿慢慢打彎,兩隻狐狸爪子從鞋中長出,脖頸處一蓬蓬紅毛若雨後春筍般瘋狂而出,耳朵向頭頂生長著變得越來越尖。
他對於自己的身體變化貌似無所覺。
他的老婆這個時候進入擱置狐皮的地方,看到他的情況後,圓睜了雙眼尖叫一聲昏死當場。
他循聲望去吱吱叫起,想要走到他老婆身邊卻因立足不穩而摔倒在地,再用變成狐狸腿的四肢慢慢的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