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煙酒碰不得了?
沒想十分坦白的一句話,反而讓易初嫣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男人成家之前,不免要風流一段時間,尤其是肇飛宇這樣成熟有味道的男人。
易初嫣內心在咆哮:你上的是我的床啊!
肇飛宇懊惱地說:
“當時喝了酒,糊塗了,當我讓她做好了事後避孕,肯定沒事!”
雖然心裏清楚得很,知道肇飛宇沒有和明妃茵做過,聽他這麽解釋,內心卻一陣異動。
那時候明妃茵才十七歲,這一招狸貓換太子來得巧妙,果然將肇飛宇騙了。
她也不急著揭穿,而是故作慍色,有些不想理睬他的意思,等他來討好。
隻是這時候,車子剛好到了別墅門外,賈嬸已經打著傘來接了。
雨水淅淅瀝瀝,易初嫣從車窗望見兩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家夥,抱著門扉在偷看,大眼睛眨啊眨,風一刮,把他們都凍回去了。
易初嫣說:
“趕緊下車,不跟你糾纏陳年舊事了。”
她接了賈嬸手裏另一把傘,急匆匆往屋子裏趕,賈嬸說:
“太太,屋子裏有客人,叫霍婷。”
易初嫣開門進去,果然見到婷姐就在兩個小家夥後邊站著,換了一套裝扮,黃緞邊的花裙,沒那麽花哨,但比那套職業OL顯得年輕許多。
她才想起來,其實婷姐和她是同齡人,隻是大她一歲而已。
婷姐噙著笑,過來說:
“這麽久不見,也不給姐姐抱一個?”
易初嫣笑笑,過去跟她一擁,問她:
“什麽風把您刮來了?”
彩彩聽見了,按天氣預報的說:
“今個兒是刮東南風,朝著門口,好冷呀!”
做弟弟的聽得明白易初嫣話裏的意思,拉了拉姐姐,說:
“不是這個刮風啦,笨蛋姐姐跟我過來,離暖爐那麽遠,又哆嗦了。”
霍婷說:
“我要是不來,你就把我忘了!肇總不是在和殷爺打交道嗎?家裏讓我過來問候一聲。”
原來她家裏跟殷家有不小的淵源,家裏的長輩知道她上司和殷三虎打交道,心想擎宇也要和殷家扯上些關係,就讓她來拜訪一下。
肇飛宇正好進門來,聽見她的話,問:
“你跟殷爺認得?”
霍婷說:
“家母姓殷,跟殷爺是本家,是殷爺父親,最小的妹妹。”
這麽一說,她也算大有來頭了。
她和殷三虎同輩,殷三虎見了她,也要叫一聲表妹。
易初嫣拍手說:
“那這聲姐姐就沒白叫了,裏邊請,跟我說說你要交代什麽?”
一行人餐廳裏坐下,賈嬸把杏仁銀耳羹端了上來,霍婷嚐了一口,說:
“賈嬸的手藝真不錯。
初嫣,肇總,殷爺手上握著四大家族的命脈,看樣子你們還不知道。”
肇飛宇哦了一聲,似乎有些預料:
“你是指他手上有‘一號店’的料子?”
他一猜就中,霍婷這次來肇家,就是要告訴肇飛宇這件事情,殷三虎八年前把手下派出去救了一次當時的一號店店主,那時候明苑還沒當家作主,殷三虎理所當然可以替了他上去把一號店吃下。
“殷爺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想幫店主穩下來,然後整治京城這四個家族,隻是啊,他心計不夠,被明苑得逞了,也就沒再碰一號店了,但店主今年也才五十七歲,這件事情他還沒忘。”
霍婷跟賈嬸點了點頭,嘴上又不住稱讚她的手藝。
易初嫣聽著高興,心裏卻曲曲折折的,這樣一來,肇飛宇好不容易休息的日子,又要被打破了。
肇飛宇淡定地喝湯,說:
“還是肇家的銀耳羹可口,婷姐,你這消息很有價值,算一個忠告,可惜我現在不能去見殷爺,要休息一陣子了。”
易初嫣聽他沒有再出門的打算,心裏竊喜。
前夫大人畢竟還疼她,留下來要跟她重返學生時代了。
易初嫣至少有五年時間沒接觸過戀愛這件事情了,上次是初戀,第二次開始的時候,已經二十八歲,有了兩個孩子了。
但這並沒有什麽影響,婷姐不也二十九了麽,人家是單身,不也活的好好的?
這麽想著,婷姐忽然嬌羞無限地跟易初嫣說:
“初嫣,我下個月就要結婚啦!”
易初嫣一口杏仁銀耳羹差點噴出來,驚慌地問她:
“你這女妖精禍害到誰家倒黴孩子了?”
婷姐拋了個媚眼:
“瞧你這話說的,這人你認識,就是你當初上任之前那位學生會長!人家現在也是一個科長了。”
稀罕,剩女結婚了,她還在談戀愛。
易初嫣急了,跟肇飛宇說:
“老公,一會兒把身份證戶口本帶上,去民政局把證給辦,你再不從了我,婷姐要笑話了。”
這一著急,連稱謂都變了。
肇飛宇沒理會她,跟賈嬸說:
“日子記下,到時候我要去婚宴。”
婷姐聽見上司竟然這麽給麵子,高興壞了,連喝了好幾碗銀耳羹,跟肇飛宇道了謝,還說也要來參加兩人的婚禮。
肇飛宇叼著煙,說:
“八字還沒一撇呢,我讓賈嬸送送你。”
易初嫣聽他這麽一說,就知道他是認真的。
說到底,這門婚姻一開始就是假的,兩個人彼此都承認了這件事情,現在要假戲真做,就得跟肇星海說一聲了。
肇飛宇在將擎宇做大之前,隻怕沒有結婚的打算。
他招了招手:
“初嫣,過來。”
使了個眼色,讓傭人,都退走了。
女孩們交頭接耳地回到偏廳,笑著,說太太有福。
易初嫣過去,撅著嘴不說話。
肇飛宇叼著煙,抬眼看她,說:
“怎麽,委屈了?急於一時又不是好事。”
仍是抿著嘴不說話。
他便抬手把她的腰肢一抱,拉進懷裏來,嘴裏都是銀耳羹的味道,很好聞。
易初嫣說:
“你把煙拿了,我再說話。”
肇飛宇點了點頭,把煙按進煙灰缸裏,作勢要去親她。
她往男人下巴一拍:
“孩子看著呢。”
肇飛宇瞧了一眼兩個小家夥,嘴巴一張:
“帥叔叔親媽媽給你們看,好不好?”
彩彩毫不猶豫喊好,易書華眨了眨眼睛,學著呢。
易初嫣眼珠子一轉,攔住他,說:
“你說是不是殷爺讓婷姐來的?他自己不好說,就杜撰個表妹出來,彰顯自己的氣勢?”
肇飛宇瞪她:
“別把人都想得那麽深,給我嚐點飯後點心,怎麽樣了?”
這可口的點心,坐在大腿上,他可不想放過,華華和彩彩在,便讓他們看看,又怎麽樣?
肚子裏那個小東西才是他的,不是嗎?
易初嫣不樂意了,水蛇般扭出去抱兒子去了,肇飛宇討了個沒趣,又拿出一根煙要點,被易初嫣白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太早娶了你,怕是煙酒都碰不得了。”
袁杭雖然沒在殷門受委屈,也沒被順豐快遞分成好幾份寄回去,但畢竟受了大驚,回去就一病不起,眼睛都是直的,袁崇燁嚇壞了,找來北京最好的內科醫生看了,說是心病,養幾天,再找心理醫生看看。
賠了一家商會,幾千萬轉眼打了水漂,袁崇燁換回來一個病怏怏的兒子,這血虧,袁家不能不報!
對付不了殷三虎,他至少還能對付一下肇飛宇,殷三虎保護著他,那麽袁崇燁就可以給肇飛宇一點下馬威,肇家想進到京都做大?做白日夢去吧!
“明哥啊,這事就你幫得上我了,小杭被害成這樣,你難道也不觸動?肇家的小毛頭得了便宜,現在囂張得很,我要折他一兩條胳膊才甘心。”
明苑不緊不慢地,擺著棋,管家站在他身邊,給他遞毛巾擦了擦臉,他開口:
“崇燁啊,你知道,我家世傑早就出國成家了,老二的女兒六年前就嫁了出去,無非就剩下一個妃茵還年輕,跟你們袁家有些牽扯,肇飛宇既然護著她,那就是跟我明家示好,你兒子忒不會辦事,吃點虧,當長點教訓吧!”
袁崇燁吃了閉門羹,掛了電話一聲不吭,在書房,來來回回地踱步。
“肇飛宇……肇飛宇……肇飛宇!”
念了好幾遍,咬牙切齒地念,卻不敢這麽念殷三虎的名字。
袁家的富源商會,是在全國連成一個大網絡的,丟了杭州一個分商會,江浙地區就沒了龍頭,他袁家丟的,可不僅僅是一個房子這麽簡單。
這麽大一個缺口,全給殷三虎和肇飛宇吃了個精光,等袁崇燁反應過來要去收回商會藏著的一些東西,早已經被搬了個幹幹淨淨,隻抬回來一個病的起不來床的兒子。
他還不知道無形之中給林霆擺了一道,心裏隻記恨肇飛宇,把邢硯叫了過來,安排他,要對肇飛宇的住處,動點手腳。
“肇總在白道上有人,張警官那邊,怕是打點不了。”
袁崇燁抽著悶煙,指著他鼻頭說:
“有人,就把人搞下來,懂不懂?咱們袁家上邊難道一個人都沒有,一個地區的廳長,讓你們怕成這樣?”
邢硯微笑,說:
“好的,張警官的茶,恐怕要喝一陣子了。”
“什麽?張哥您被停職了?”
肇飛宇本在書房看報,聽見張鍾的話,就坐不住了。
他在黑白兩道,現在都算有點關係,但白道這一路,還要靠張鍾撐腰,再者就得看肇家本家了,張鍾這次反腐被查的厲害,差點被掛了個莫須有的罪名革職,還好他機警,主動請纓出差,躲過一劫,但還是要停職接受檢查。
“挺多久沒個定數,老弟啊,你要自己保重,張哥保不了你了!”
肇飛宇說:
“您放心,我自己有分寸。”
掛了電話,肇飛宇便披上外衣出門了,易初嫣讓母親看著小家夥,把外套穿上,進了車後座。
肇飛宇從副駕駛座回過頭說:
“我去本家,你也要跟著麽?”
易初嫣說:
“沒錯,天涯海角都跟著。”
肇飛宇深吸一口氣:
“那邊這會兒可是人多得很,你不怕?”
易初嫣笑道:
“要怕的是他們。”
“怎麽說?”
肇飛宇跟司機說:
“先走。”
易初嫣笑吟吟的,一雙眼睛發著光芒,叫肇飛宇看不透。
“兩位老先生路過了,說是要進去看一看,我想,老爺子現在應該忙著接待老父親才對。”
肇飛宇喜道:
“那是最好的,走,跟肇正鑫打照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