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滾啊

  “阿姨。”趙清雅進了門。


  王越揚的媽媽李曉琴看到趙清雅來了，哭得發紅的眼睛瞬間染了希望之火，儼然看到了救星。


  她激動地撲過來，抓住了趙清雅的雙手：“清雅，你總算來了。越揚一直不讓我告訴你，他回來了。可是，我實在不忍心看他這麽糟踐自己。”


  “他到底怎麽了？”


  李曉琴的神色更顯黯然：“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一股濃重的不安與強烈的不祥預感，襲上心頭。


  趙清雅扭開了王越揚房間的門把手，剛剛開了門縫，嗆人的煙酒味衝了出來。空氣裏彌漫著頹廢的氣息。


  窗簾拉得很緊，沒開燈。即便是白天，也顯得有些昏暗。


  橫七豎八，全是啤酒瓶、煙頭、紙巾……滿地都是垃圾。


  王越揚坐在電動椅上，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手拿著鼠標，乒乒乓乓地打著射擊遊戲。渾然忘我地沉浸在虛擬世界裏。


  “越揚……”趙清雅掩了門，輕聲喊了喊。


  王越揚手上動作一頓，全身都是一僵，有些不敢相信地扭頭。果然，看到了趙清雅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的臉！


  她卻沒在看他，而是徑直走過去，拉開了窗簾，打開了窗戶，甚至熟門熟路地找到了空調遙控板，開了淨化空氣。


  陽光從紗窗透了進來。


  這才是王越揚應該生存的環境。


  她每次來他家，都忍不住稱讚，收拾得很幹淨，連空氣裏都有陽光的味道。


  可是這一次，實在叫她大跌眼鏡。


  “你怎麽來了？”王越揚的表情變得凝重，目光黑暗深沉。


  “我要是不來，你準備瞞我多久？回來了，也不告訴我，是不是不拿我當朋友？”趙清雅彎身，找了垃圾袋，開始清理一地的垃圾。


  “對。我們不是朋友了。請你出去，以後不要再來了。”


  “什麽？”趙清雅的動作頓住，有些難以置信地抬頭，認認真真地盯著他的背影。


  這樣的王越揚太陌生了，陌生得可怕。


  他以前總是一看見她就笑，笑得很傻，卻很溫暖。目光也是晶亮而舒心的。


  可是現在他看著她，就像是看見了一個怨毒、憎恨之人，恨不得衝過來把她丟出去。充滿了隨時爆發危險的攻擊性。


  “我說，讓你滾，馬上滾。滾出去，滾出我家，滾出我的世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永遠。”王越揚的聲音嚴肅而冷酷，不留一點餘地。


  “為什麽？”


  “因為，我討厭你，我不想見到你。看見你，我就惡心，想吐。”王越揚已經扭過頭，又開始了下一局遊戲。


  炮火轟鳴，槍聲轟隆。


  像一根根木棍，敲擊著她的腦袋。難受得耳朵裏麵嗡嗡響。


  為什麽忽然變成了這樣？


  為什麽王越揚要對她說這麽絕情的話？


  明明他們是最好的朋友、最親密的合作夥伴，他們離戀人也隻有一步之遙。明明上次回來還是好端端地相處，明明上次打電話都還歡歡喜喜的語氣。


  到底發生了什麽？

  “越揚，你到底怎麽了？”


  “我讓你滾，你耳朵聾了嗎？滾啊！離開我！”他近乎絕望地咆哮。聲音震得她耳朵發麻。


  “王越揚！你到底發什麽瘋？”趙清雅扔掉手裏的垃圾袋，幾步走過去，推了一把電腦椅，擋在了他的麵前，隔絕了電腦屏幕。


  然而也正是她這樣麵朝他的動作，她才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