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師兄好可憐
“聖地遺址？”
當聽到蔡胖子吐出四個字後，孫老明顯怔了一怔，先是一臉震驚之色，旋即化為濃濃的疑惑。
對於底層武修來說，任何一個聖地都是屹立在大陸之巔，高高在上、不可逾越的存在。
他們對聖地少有了解，甚至想要結識一位聖地的弟子，都有些不夠資格。
孫老顯然不信，常年居住在蒼玄域的蔡胖子，會連黃泉域的聖地遺址都清楚？
“孫道友，我估計僅憑三言兩語，很難讓你確認消息的真實性。”
蔡胖子態度誠懇：“你先和我去個地方見一個人，倘若屆時你依舊不願意去探索聖地遺址，我絕不強求。”
“好！”孫老沉吟片刻，最終點頭。
反正隻需花點時間而已，哪怕消息是假的，他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但緊接著，孫老就開門見山問道：“蔡道友，說起來咱們之間的交情是有，但終歸有限，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何願意和我分享此等秘密？”
“哈哈哈！”
蔡胖子搖頭輕笑：“對遠在蒼玄域的武修來說，黃泉域的聖地遺址的確算絕密，但在本土武修看來，或許並未當成多大一件事吧。”
“實不相瞞，我之所以邀請孫道友同行，是覺得此行風險不小，多一位天玄境強者在側，才能爭取更多機會。”
這番話他倒是說得非常坦誠，徹底打消了孫老的疑慮。
夜歸辰在不遠處等著，見二人低頭密議，猜測他們必定起了什麽害人的心思。
眼見蔡胖子朝前走來，他連忙打了個哈哈：
“那個……胖兄啊，我就不和你們一道了。”
“你也知曉我念著回蒼玄域，準備就在這裏等著，什麽時候大船返程，我就打道回府了！”
“況且我這人沒什麽大誌，修為低下，和你們一起反倒會拖後腿！”
蔡胖子滿臉邪笑：“如果是聖地遺址呢，你也不去？”
他心心念念的便是夜歸辰提到過的靈泉，如果讓混小子跑了，天知道什麽時候能逮到機會，是以想盡辦法往死裏忽悠。
“你大爺的騙鬼還差不多！”
夜歸辰豈會輕易上當，嗤笑道：“我看你根本不了解聖地的底蘊吧，他們能夠自上古時代傳承至今，哪有輕易覆滅之理？”
他親自去過一趟廣寒宮，尤其是在得知廣寒聖地的曆史後，對聖地的敬畏之心愈發強烈。
“嗬嗬，混賬小子還算有點見識。”
僅僅幾句話，就令蔡胖子對夜歸辰刮目相看。
想當初兩人在孤月城初遇時，混小子連天下八域和玄陽州都不曾聽過，鬧出不少笑話。
不過，蔡胖子一旦打定主意，又怎會輕言放棄？
他冷眼看著夜歸辰：“臭小子所言無不道理，那是因為你並不知道，就在一千多年前，便有一大聖地遭到大劫，最終舉宗覆滅。”
“咦，你別告訴眼下要去的地方，就是那裏？”夜歸辰心下一動。
他的確聽大黑狗說過，絕大多聖地自初建之日起，傳承兩萬年而不朽。
但也有極少數聖地，因各總各樣的莫名原因，湮滅在時間長河中。
而距今最近一個覆滅的聖地，便是在一千多年前。
問題是會不會太巧了一點，他才剛剛抵達黃泉域，就遇到這種好事？
夜歸辰抱著十二萬分懷疑的精神，考較道：“既然如此，那你給小爺說一說，千年前覆滅的聖地是哪一個？”
蔡胖子把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揶揄道：
“那你可要記清楚了，不要每次都搞得鄉巴佬一樣毫無見識，讓別人以為我這個做師叔的沒教好！”
緊接著，蔡胖子語出驚人：“胖爺要去的聖地遺址，便是曾經的蒼雲聖地。”
“對了，據說它還有一個稱呼，叫做蒼雲道宗！”
“轟！”
夜歸辰瞬間一個激靈，仿若被一道驚天雷鳴劈中，靈魂識海內掀起了驚濤駭浪。
不會吧？
應該隻是巧合吧？
蒼雲道宗不是顧老頭隨便起的一個名字嗎，為何成了千年前黃泉域的聖地？
“蔡道友，他不是你師侄嗎？”
見夜歸辰愣在那裏沒答話，孫老在一旁悄聲詢問。
他已經納悶老半天了，蔡胖子說夜歸辰是他師侄，可兩人之間的對話，居然沒有半點長幼尊卑。
“咳……孫道友有所不知，臭小子一向沒大沒小的。”
蔡胖子臉不紅心不跳，帶著些許悲痛的神情道：“當年我師兄重傷狀態下，就因小混蛋口沒遮攔，以至於氣得提前逝去；否則，未必沒有傷愈的可能。”
“可憐我那師兄，臨死前還放心不下唯一的弟子，非要把他托付給我。”
“啊？”孫老麵色大變。
他實在沒敢想象，自己不過是隨口一問，居然觸摸到了此等秘聞。
此際孫老心裏隻有一個想法：老夫這輩子就算是孤獨終老、暴屍荒野，也絕不收一名弟子！
以夜歸辰的腦回路，他對蔡胖子所說的任何事情，必會抱有懷疑態度。
更不會因為兩個蒼雲道宗名字相同，就會展開太多聯想。
然而今日不知怎麽回事，似乎冥冥中有個聲音在提醒他，黃泉域的蒼雲聖地和雲霧山上的蒼雲道宗，很可能同宗同源。
並且，那種莫名其妙的念頭越來越強烈，根本揮之不去。
夜歸辰快速整理了一遍思路，忽然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
“既然胖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我要不去看個熱鬧，被你們以為沒膽子就不好了？”
“得，早就知道你是個喜歡折騰的家夥。”蔡胖子不以為意。
要是連你個小混蛋都忽悠不了，老子那麽多年的經驗豈不是白混了？
何況胖爺所說的聖地遺址，本來就沒騙人！
所謂真金不怕火煉，這次就帶你去大開眼界。
一行三人很快確定行程。
據死胖子說，得先去一個叫做月牙嶺的地方，和聯絡人碰頭。
一路上，夜歸辰怨氣衝天，越發想念兩隻青鸞。
要是帶了青鸞隨行，哪需要苦逼兮兮的趕路，直接在半空中招搖過市就行了，不僅快速，重要是的拉風。
甚至，他都用不著去探索所謂聖地遺址，立即轉道飛回雲霧山，逼著顧老頭問個明白也行。
一連數日過去，就在三人漸漸臨近月牙嶺時，不時都能碰到一兩個武修。
夜歸辰略作打聽，才發現大家的目標居然一致！
“他大爺的，那家夥不厚道，一份消息賣了這麽多人？”
蔡胖子臉色難看，總有種被人占了便宜的感覺。
然而夜歸辰關注的重點卻不在此，讓他最為意外的是，似乎前往月牙嶺的人，都是從其他域界趕來的武修。
也就是說，黃泉域聖地遺址的消息，已經鬧得各域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