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挑事之人

  “嘭”的一聲,就在雲舒話剛落,那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大門也被人粗魯的踢撞開。


  門檻之上,一隻紅色繡花鞋越過。


  “哼,姐姐好大的架子啊。”一身著盈紅色衣裙的貴嬌人被一群婢女簇擁著,邁著大步趾高氣昂闖入院中。那盈紅色衣裙包著她豐滿的身軀,似乎不知天寒冷般,那領口開得極低,一大片的雪白肌膚,就這麽暴露在於寒風中。豔紅的唇瓣溢出口的話,是如此的刺耳。


  雲珠見此人臉上濃濃的妝十分豔麗,長的倒也美麗,隻不過那神情跋扈,加上她強行闖進,難免不心生厭惡。“雲姑娘,這位可是你家中人”


  “很快不是了。”雲舒細眉微皺,沒想到自己會給救命恩人帶來如此麻煩,玉蔥般的手指不覺將勺子緊緊攥住。


  “大夫人這番話說的可真沒良心,您一字不留離家後,我家厲夫人可是心急如焚要將您尋回,竟好心沒好報,遭您如此態度。”一位丫鬟撅著嘴,高昂著頭出言不遜道。


  “彩陶,怎能這番說姐姐不是,姐姐好歹也是爺的正室啊。”盈紅衣裙女子挑起眼瞼伸出手撫了一下插滿金枝的富貴發髻,豔麗火辣的臉上滿是諷刺的意味,那鄙視的目光好不掩飾射向雲舒。


  “厲夫人,奴婢隻記得大爺說過要把這君家主母的位子給您,有些人,嘁!就算離家也阻止不了將要被廢的事實。”彩陶低眉,不依不饒言著。


  “你們別欺人太甚…”雲珠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圓圓的大眼越瞪越圓,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氣憤的指向對麵明顯是來挑釁的人。這主仆二人真是欺人太甚,純粹是來找茬來了。


  “雲姑娘,你別放心上。”她瞪了這群女人一眼,提步走到雲舒身旁,拍拍她肩,以示安慰。


  雲舒眼底滑過痛楚,心裏猶如被千萬道利劍直插入心髒,劍劍錐心刺骨,活生生的剮著生疼。硬生生將淚水逼回眼眶,抬起頭對著雲珠艱難的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轉過頭看向厲夫人,強忍住內心的刺痛,雲舒微顫抖著唇瓣,冷下聲道;“說夠了嗎。”


  “姐姐可是惱了?”厲夫人杏眸微微上挑,蓮步慢移朝她邁近,那纖細的手指伸出,居高臨下的將她下巴輕佻的抬起,尖細著聲線倨傲的說:“姐姐還是乖乖跟妹妹回府,放心,日後妹妹頂替了姐姐這君家主母的位子,會好生招待姐姐。”她的話頓了頓,忽然想起什麽,隨後,尖銳刺骨的笑聲從口中溢出“哦對了,還有姐姐那剛出生的小少爺。哈哈哈…”


  “傲天要廢我立你?厲夫人可別忘了自己身份。”雲舒氣惱的用力別開下巴,手緊緊的握成了拳,牙齒幾乎咬破了唇瓣。


  厲豔出生嬌而不貴,隻不過是尋常員外家的庶女擺了。就算傲天有意要廢了她,也會另去富貴家的嫡女坐君家主母。


  這點,便是身份懸殊的差別。


  “你!”厲豔頓時語塞。


  該死的賤人,又拿她庶女的身份藐視她,看她怎麽收拾她…


  她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雲舒做的醜事,厲夫人忽然臉上揚起陰笑,“姐姐此言差矣,就算爺費勁娶了再多富門嫡女進來又有何用,她們可沒姐姐這般有本事,能給爺生出小少爺來。”


  “哈哈…就是,當誰都不知道似的。”她身後的婢女們各個掩口偷樂著。


  她們肆無忌憚的笑聲,刺耳極了。


  雲舒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一陣酸澀揪痛徒然升起。


  那是一種疼,疼的讓她快要窒息過去的真相,一個足已能把自己推入深淵的真相。


  “姐姐,你說這君家二爺也真是的,君家小少爺出世,也不回來看看,難不成真怕爺為了證明姐姐是清白的,讓二爺跟小少爺滴血認親,看看究竟是誰的種不成。嗬嗬嗬。”厲豔依舊不肯善罷甘休,那陰柔的聲音像蘸著毒汁的軟鞭,卻比利劍還要殺人無形。


  “可不是嗎,奴婢可聽說二爺曾與大夫人在東苑共處一宿呢,後來大夫人可是有喜了?看來傳言不假啊。”那些婢女,絲毫不將雲舒放在眼裏,專揀她的痛處說。


  “姐姐放心,回到君家後,爺不要你了,不是還有二爺啊。”厲豔抬袖掩口失笑,在這清淨的院子格外突兀。


  這君家上上下下都傳聞君傲天不能生育,成家五年無子,而她入門三年,使出渾身解數,也未能有子嗣,沒想這女人竟然有孕,還被發現曾與二爺共處一宿。


  而她啊,隻要稍微散布些謠言,就能把這女人置於死地,永不翻身。


  “你!”雲舒猛然站起,指甲死死的掐住掌心,本來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


  “怎麽?姐姐莫非還想教訓妹妹一頓。”厲豔神情囂張,眼珠子斜上,鄙夷勾唇,完全不把雲舒的怒火放在眼裏。


  哼!這賤人不過是紙老虎擺了,能折騰出什麽事。


  “啪……”


  殘葉被一道清風吹起,一聲耳光聲在院中格外的清脆。


  婢女齊噓聲,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珠子看著從房門閃出的女子。


  而原本還囂張的厲豔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耳光給打懵了,她立刻捂住臉頰,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這女人好大膽子,竟敢打她!


  “本姑娘還以為是誰一大清早擾人清夢,原來是隻野母雞。”意千尋旋身落坐石凳上,素手輕撫青絲,黛眉輕掃過這些人,最後眼波一轉,停留在被她扇了一耳光的女人身上。


  “活該。”雲珠見意千尋出來,小臉盡是喜色的跑到她身後站在,還朝厲豔吐了吐舌頭。


  “該死,竟敢打本夫人。”厲豔狠毒的剜她一眼,咬牙切齒著。


  這細皮嫩肉的,被人這麽一扇,俏麗的臉上便立馬浮出鮮紅了一個掌印,這等恩怨不報,她怎能甘心。


  “都愣著做什麽,還不把這賤人拿下,把她嘴掌爛。”厲豔恨得牙根直發麻,朝身後的婢女訓斥著。


  “厲豔,休得無禮。”雲舒麵上閃過一絲不悅,柔唇氣得微微的顫抖。


  “還愣著!”厲豔眼底的狠辣赤一裸一裸的浮現,她掃了雲舒一眼,朝婢女冷聲喝道。


  “奴婢領命。”彩陶不敢怠慢,揚起拳頭朝意千尋撲去。


  “煞筆!”意千尋心中謾罵一聲,一抹淡淡的嘲諷滑過眼底,足尖倏地一點一踢,一顆石頭瞬間朝著彩陶膝蓋擊出。


  “哎呦喂”彩陶哀叫一聲,往前撲去,整個人跪在地上。


  “沒用的東西!”厲豔見彩陶一直在地上哀叫個不停,頓時氣的七竅生煙,她朝身後站在原地不動的婢女揮袖咆哮著;“該死的賤婢,不把她拿下,回去有你們好果子吃。”


  “是!”眾人戰戰兢兢地應了聲,互相望了一眼,揚起拳頭,朝意千尋揮去。


  “打人也得拿武器啊。”意千尋眉一挑,嫣唇綻出譏笑。


  被她突如其來出言提醒,婢女們臉上閃亂著慌張的神色,頓時手忙腳亂撿起地上的石頭,樹枝。緩緩朝她圍攻近。


  “你們想被打左臉呢?還是右臉。”意千尋斜靠在石桌旁,紅唇譏諷輕嗤。


  她的話,讓眾人全身抖了一下,牙齒打顫有些膽怯,彩陶的哀嚎還在耳畔久久未散去,下意思的扔掉手中的石頭,樹枝,捂住自己的臉頰。


  一屢清風拂過,意千尋唇邊笑意不在,白衣縹緲,旋繞在一等婢女之間。


  “呃!”隻聽聞眾人一聲悶坑,齊致捂住腹部,蹲了下來。


  “沒文化就是可怕,兵不厭詐你家野母雞沒教給你們嗎。”意千尋白衣一閃,又坐回了原處。


  “小姐好樣的。”雲珠掩口笑出聲。


  叫這些人一大早就來嘚瑟,活該被小姐收拾。


  “你…你別囂張,本夫人可是未來君家的主母,敢動本夫人一根頭發,小心不得好死。”厲豔此刻還真像隻戰敗的炸毛野母雞。


  氣得高聳的胸前跟波浪似的上下起伏個不停,玉臉上不禁已沁出了冷汗,盡是猙獰而又憤怒的神情,一向隻有她跋扈不馴的份,渾身上下更是嬌貴的緊,別說被人掌臉,連被辱罵一句都沒有。


  “野母雞不讓動頭發?那本姑娘想想,先動你哪裏好。”意千尋臉上陰惻惻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目光微動,打量著她全身。


  “你敢!”一股無法言語的驚慌,充斥著厲豔整個身體。踉蹌的向後退了兩步。


  “敢不敢,打完你便知咯。”意千尋精致的眼角上翹,當視線掃過厲豔那暴露在寒氣外,起伏不停的胸前時。嘴角突然劃起弧度來。


  “胸這麽小,還敢穿低胸裙,真是醜死了,本姑娘來幫幫你。”意千尋露出一口淨白的貝齒,挽起了袖子,潑婦狀的躍身將嘴欠的厲豔撲倒。直接坐在了她身上,一手大掐著厲豔的脖子,一手掄起拳頭,碰一拳頭又打在她引以為傲的飽滿之上!

  看她不揍死這隻野母雞,敢一大早擾她清夢,就別怪她手指骨節癢,一肚子火沒地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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