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穿[07]
路秉章是被白衣殺手給砸的清醒過來。
慌忙的把人從身上推開, 一觸手就沾滿了黏膩濕潤東西,定眼仔細看,一手的血糊糊。
路秉章的父親上過戰場,他從小練就一身武藝,藝高人膽大,本身也是見過血的,並不慌張,反倒是思央的出現,讓他驚愕的都回不過神來了。
“丁香?你你……”在路秉章的印象中, 丁香滿腹才學的文弱女子, 當初她能挺身而出的幫助他和如意,已經讓他深感意外,可現在她竟然動手……救了他。
手中還滴血的劍被胡亂的扔在了地上, 思央連連後退幾步, 臉色蒼白, 雙臂害怕的抱在一起,微微顫抖的樣子,讓她更顯嬌弱。
路秉章一看把剛才的那一點兒驚疑都扔開了,連忙站起來,扶住思央肩膀安慰:“丁香你別怕,這個人本就該死, 他是個潘太守身邊的殺手叫冷麵, 他的手上都不知道沾染了多人無辜人的鮮血, 殺了他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反而各州府都有他的通緝令,到時候我就帶著他的人頭去領賞金,你不要害怕,今夜的事情我不會向任何人透露的。”
思央是為了救自己才殺了冷麵,路秉章也善解人意,知道丁香一個文弱女子,第一次動手殺了人肯定非常害怕,他嫉惡如仇,到不覺得殺人怎樣,可看思央這樣,就把殺人的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
“真,真的?”思央似乎是被安慰到了,睜大一雙驚恐的眼睛,望著路秉章,裏麵滿是驚懼。
路秉章重重點頭:“冷麵此人死不足惜,不過為了你的名節著想,對他人就說是我殺的,不會有事的,此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殺手冷麵跟著潘太守作惡多端,殺了他也是為名除害。”
思央還是有些猶豫:“那豈不是讓你背了罪名……”
“這算什麽罪名。”路秉章手一揮,渾不在意:“他是通緝要犯,殺了他不但無罪,還有賞金,更何況不是你剛才我就危險了……咳咳”
路秉章身上還有傷,沒多重,可大大小小皮肉傷看的也恐怖。
思央像是被說服了,輕輕點點頭,轉手扶著路秉章關切道:“你受傷了,現在城門已經關上了,咱們進不去,不如在這裏休息一晚,明天一早進城,如意他們都在城中。”
知道愛人已經平安來了,路秉章心中安穩些,追殺的凶手也伏誅,他這會兒輕鬆多了,便同意了思央的建議。
路秉章緩過氣之後,讓思央走遠點,自己跑去把冷麵首級割了下來,用冷麵自己的衣服包裹住,這是要拿去給官府交代的,剩下的屍首就地掩埋。
做完這一切後,兩人離開這片矮林,來到一處城牆拐角,就準備在這裏將就到城門開時候。
“你怎麽會跑到城外來,一個姑娘家多危險。”路秉章這會兒也有心思詢問思央這些話了。
思央情緒有些低落,歎氣道:“我和如意從京城到了奉天府後卻並沒有你消息,實在是擔心,臨晚的時候,我瞞著如意自己出了城,本想著看看有沒有你消息,卻是錯過了回城的時間。”
她說的半真半假,但的確是為了路秉章出城,所以他也沒懷疑,反而是一臉感激。
“丁香這次真的是多虧了你,還讓你受了這麽大的驚嚇,如此大恩,路秉章真的是不知道如何感謝才是。”
“別這麽說,你是我爹的弟子,大家都是尼山書院的人,何必說這些呢,隻希望我的事情,你不要告訴我爹他們,我怕他們會擔心。”
思央不提醒路秉章也不會向外麵說出一個字來的。
看他拍著胸脯保證,思央滿意了,路秉章此人最重信義,答應過的事情,打死他都不會透露半分。
路秉章一路從朝陽府被追殺到奉天府,現在危險已除,整個人放鬆下來,說著話就靠牆睡著了,思央見此也找個地方坐下,閉目養神。
天亮後,兩人第一批進城,路秉章還提著冷麵的人頭,縱然很想去見如意,可想了想後,把懷中的東西交給思央,自己先去奉天府衙去把手中的事情交代去才是。
思央回到客棧的時候,如意都快找她找瘋了,一見她出現是直撲了過來。
“丁香你去哪裏了……”
思央不等問完就說:“別問這些了,我們收拾東西去府衙,路秉章已經去了,咱們現在正好過去。”
如意想問思央一大早上怎麽不在房間裏麵,可一聽路秉章的消息後,又驚又喜,哪兒還管得了許多,當即就聽從思央的話去府衙。
思央都是探聽好的了,王刺史任職奉天府,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如這第一把火就燒在朝陽府的潘太守身上好了。
路秉章帶著冷麵的人頭就去府衙擊鼓鳴冤,他本是有秀才名銜不必下跪,可他被帶進堂上時候,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接著是字字句句,聲聲泣血,把自己去書院讀書,家中未婚妻被潘太守搶占,未婚妻不甘受辱逃跑,潘太守不肯罷休,抓了老嶽父的事情一一都說了出來。
“刺史大人請給草民做主,為了搭救嶽父大人,草民前往朝陽府,無意中找到了潘太守貪贓枉法,草芥人命的罪證,本想上報刺史大人,卻被其發現,一路追殺到奉天,草民帶來的首級,便是江湖頭一號殺手冷麵,請刺史大人明鑒。”
王刺史見路秉章調理清晰的訴說一切,暗暗點頭,驚堂木一拍,開始受理此案。
也在這時候,如意也擊響了外麵的冤鼓,拿著路秉章帶回來關於潘太守的罪證,上了堂前。
王刺史的所作所為沒有讓思央失望,這樣她就不需要出現了,這一回在京城一番運作,讓趙定方急急的趕回去收拾爛攤子,也沒有精力來包庇潘太守。
罪證確鑿之下,再加上王刺史也有意燒上任的這把火,潘太守沒有意外的落馬了,如意的父親被從大牢裏麵救了出來,除了虛弱了些,沒受太多苦楚,一家人總算是團聚了。
路秉章和如意在尼山書院的下的房子裏麵已經成親過了,現在風雨過去,路秉章家中已經無親人,如意也不能跟著自己沒名沒分,就在朝陽府的家中再一次的舉行了次婚禮。
婚禮之後,路秉章帶著如意,還有老丈人就把朝陽府的產業給賣了,準備在尼山書院下租個房子,陪著他一起讀書。
思央再次回到書院後,不出意外的被丁香爹娘給罵了一通,他們也已經清楚了路秉章的事情,關於路秉章在朝陽府所為他們都以為是他自己的主意,罵她是因為她帶著如意就這麽去了奉天府,兩個女子這麽長的路,實在讓人擔憂,可不就一通好罵。
對此,思央乖乖聽訓之外沒一句反駁,這樣反而讓人罵不下去。
重新回到書院,路秉章一家還是住在丁香家的那個房子裏麵,但每個月都會交足夠的租金,如意父親以前是做雜貨店的,來到這裏後,盤了個店麵做起老本行,如意就跟著幫忙,一家人過的平凡又樸實,隻等著路秉章日後金榜題名,沒了煩惱的憂愁,夫妻生活美滿,路秉章自然是發奮讀書。
來書院裏麵讀書的學生,為的就是三年後會試一戰,每日大鍾一響便上課讀書,走到哪兒都是一群搖頭晃腦的學生。
祝英台被思央弄走了,這回沒有人心軟,她再不情願也隻能離開。
沒了祝英台,梁山伯失魂落魄了一陣子,還被婁敬文和辛平兩個欺負,但他老好人做的習慣了,就算再怎麽被欺負都一副息事寧人的狀態,也沒起什麽大的衝突,這種情況在路秉章回來後,他們兩人是還有,忌憚路秉章的武力值,倒是沒有人欺負梁山伯,讓他也能安靜的讀書。
離開了京城,思央也探聽不到關於趙定方的消息了,她的身份實在不好做太多事情,隻能暫時按捺下來。
不過有件事情,卻是被提了上來。
“丁香你看你上回從京城回來,你姑姑後麵還讓人帶了一封信來。”
思央今日練琴完後,陪著丁師母一起做刺繡,聽她說話漫不經心的應了聲:“姑姑說什麽了?
丁師母看著女兒有些無奈,把她手中的針線拿了開,睨著思央道:“你姑姑說我和你爹,對你不上心,你今年都十六了還沒給你相看人家。”
原來為的是婚事。
思央突然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對她的親娘了。
“娘,我這不還小呢……”
“小什麽小。”丁師母眼睛一瞪:“誰家姑娘十六了還不出嫁,我和你爹心疼你前幾年都沒和人提這個事情,現在想想實在不該,趕著急了都,要是早定下來,多留著你幾年也就罷了,現在還沒個章程,我這心裏麵放不下呀。”
※※※※※※※※※※※※※※※※※※※※
晚了晚了,晚了,我再寫一章,你們明天就可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