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是我的女人
人群靜了,靜了,那些竊竊私語聲。那聲憤怒的指責聲,似乎都在一瞬間消失了。
她的手腕依然被傅子豪緊扣著,可她已然感覺不到疼痛。
逆光裏,她看見一個男人從大門口緩緩走來,踏著滿目清輝,步履沉穩,從一個模糊的光圈中,逐漸走下神壇,走入眾人的視野。
是他。真的是他,真的是那晚跟她一夜露水情緣的男子。
傅雲謙就這樣,以沉寂優雅而又坦然恣肆的姿態走入了眾人的視線。
走到傅子豪的跟前,伸手,摁住他的手,一用力,就逼的傅子豪鬆了手,然後改為他自己牽住唐小宴的手。
唐小宴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應的能力,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麽會在這裏,又是什麽身份,隻知道,沒有人敢出聲,就連麵色難道到極致的傅子豪,都不曾。
可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身邊的這個男人。以極強的男人氣魄,溫柔的將她納入了他豐滿的羽翼下,對她說:“是我的孩子,我就會認。”
唐小宴的腦子紛紛亂亂,抬起雙眸撲扇了幾下睫毛,看著他那一臉的清矍冷貴,訥訥的張了張嘴:“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個問題隨即淹沒在傅子豪的暴怒中,他不敢置信的跳上前揪住傅雲謙的領帶:“堂叔,你開什麽玩笑,你知道她是誰嗎?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被憤怒刺激的失去了理智的傅子豪第一次僭越了傅雲謙。
他那鐵青的麵色粗暴的動作都在告訴傅雲謙,唐小宴對他傅子豪而言是特別的。可是,他這個堂叔卻染指了自己的侄媳,還讓她懷孕了。
傅雲謙點點頭,舉重若輕的撥開了傅子豪的手。
傅子豪暴跳如雷:“你知道她是什麽人,你竟然還……竟然還……”傅子豪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一雙厲眼變成了赤目。
現場所有的人都被這樣的驚天逆轉給驚得啞口無言,尤其是唐宛如,嫉妒與刺激的雙重打擊下,幾乎用眼神將唐小宴千刀萬剮,她做夢也想不到,唐小宴竟然會勾搭上傅雲謙。
傅雲謙平靜的迎接眾人的審視,淺淺一勾唇:“話雖如此,不過大夥兒應該也都聽到了子豪少爺剛才說的,從未碰過我身邊這位女人的話,而且從她懷孕的日子來看,是在他們結婚前。”下麵的話其實不需要傅雲謙繼續說下去,眾人已經可以揣測,唐小宴在與傅子豪結婚前就已經勾搭上了傅雲謙,並且已經珠胎暗結。
傅子豪氣的青筋暴突,當真口不擇言:“堂叔,你喜歡的不是男人嗎?不要為了幫唐小宴開脫就編造這樣惡劣的玩笑好嗎?這真的一點也不好笑!”
傅雲謙聞言不動如山:“我沒有開玩笑,而且你看見我喜歡男人了嗎?事實擺在眼前,難道我會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賠上自己的清譽嗎?確切的說,在你強迫娶她之前,我們已經兩情相悅。”
好一個兩情相悅!立刻將受害者的傅子豪貶成了強取豪奪的紈絝子弟。
傅雲謙向來是傅氏的一個傳奇,一個謎,確實,所言不假。
眾人對唐小宴已經從譏諷上升到了羨慕。
無疑,攀上傅雲謙比傅子豪強太多了,而且從今天傅雲謙對唐小宴的維護來看,怕是兩人真的相愛已久。
傅老太爺拄著拐杖從門外走來,宴會廳內劍拔弩張彌漫的硝煙還未散去,又見傅雲謙牽著一個女孩兒的手站在包圍圈內,場麵極度混亂。
傅成光站出來主持大局:“好了,子豪,雲謙,今天是爺爺大壽,誰也不許給他老人家添堵,先過完壽宴再說。”
傅子豪咬牙切?,去搶唐小宴的手,她卻輕輕一避,躲到了傅雲謙的背後,現在全場都與她為敵,她就像大海中飄搖的一根孤蘆,傅雲謙是她最後的依靠。
傅子豪的眼神都噴火了,低聲咆哮:“唐小宴,你給老子搞清楚,你現在還是我老婆!給我死到這邊來!”
都這麽大聲了讓她死過去了,她真死過去才是有病了,於是更加往傅雲謙背後瑟縮了一下,傅雲謙高大的身材儼然將她徹底遮擋了起來。
“子豪,別強人所難了。”傅成光丟光了老臉,卻不得不開口。
傅子豪這下真的是吹胡子瞪眼也毫無辦法了,因為傅老太爺招呼著眾人入席了。
唐小宴的身份,雖然在今晚來了最華麗的驚天逆轉,但仍是沒有資格從下桌上升到主桌的。
傅雲謙自然是要跟傅老太爺坐一起的,現場的流言蜚語已然流傳開來,唐宛如卻假意自責的將這個責任攬到了自己身邊:“雲謙,你把小宴交給我吧,讓她跟我們這群太太們坐一起,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開席,入座,傅子豪雖然離得不遠,可也不敢造次,周圍那些暗諷奚落的眼神叫他抬不起頭來。
怒,恨,都是一瞬間的事情。
傅雲謙坐在主桌上,談笑風生,遊刃有餘,而唐小宴如坐針氈,唐宛如更是不斷與那群富太太們明著維護她,實則暗諷落井下石。
事到如今,逃走已經不可能。今晚菜色豐富,雖然心煩意亂,可該吃還是要吃的。
所以傅雲謙用餘光瞥見的,就是唐小宴安之若素用餐的情景。似乎周圍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進不了她的心,唯有那些美味佳肴,可以與她作伴。
他加深了嘴角的笑意。還不錯,比他想的更有膽識一些。
哎,她哪裏是有膽識啊,根本就是破罐子破摔,因為已經不知道怎麽收場,也信了傅雲謙那句我會負責,傅子豪那殺人的眼神讓她如芒刺在背,除了吃,轉移注意外,她實在沒有其他法子。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吃撐了扶牆走。
被傅雲謙帶上車,她扭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幾分熟悉的俊臉,伸出手在他的大腿上用力一擰,底下傳來結實的觸感,以及他蹙眉扭頭瞪她的模樣,她恍然大悟:“原來我不是做夢,這都是真的啊。”
傅雲謙氣結,揮開她的手:“大半夜的還做白日夢是不是,要擰就擰你自己啊。”
敢情不是有膽識,而是當自己在做夢。傅雲謙決定收回自己剛才說的話。
“擰自己會痛啊。”她回答的理所當然,近乎貪婪的注視著他這張驚天地泣鬼神的帥臉,她完全震驚在他那霸氣的出場上,現在回過神了,又覺得糟糕透了,“現在要怎麽辦,傅子豪該氣瘋了吧。”
“你還想著他會被氣瘋?你是不是該想想你自己下麵要怎麽辦。”
唐小宴哦了一聲,也是,事情被毫無預兆的曝光,她可以親見傅子豪的憤怒,也可以想見彭媛以及唐家的憤怒,而她自己更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未來的前途,似乎都成了一件的遙遠的奢望,不禁悲從中來。
不過就在她暗自神傷的時候,她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抬頭重新瞅著傅雲謙:“你不是說,你會負責嗎?你真的要負責?”
他說:“沒錯,我會對你肚子裏的孩子負責。”
他要負責的,隻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唐小宴輕輕笑了笑,又回答了一聲哦。
可是,她並不打算留下這個孩子呢。
好煩,好亂,今夜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突然覺得好累,好困,好想長長的睡一覺,真的隻想當這一切隻是一場噩夢,夢醒,她還是那個過著平凡生活的大四學生,平凡的在一個工作崗位上實習,為未來拚搏,為未來奮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身處重重迷霧中,像失了航向的帆船,水波逐流,不知明日是何樣。
她掩不住的倦色,讓他於心不忍。
明明那麽討厭女人的靠近,可她不排斥她靠近自己。
今晚就連傅老太爺也對唐小宴刮目相看。明知道她是傅子豪新娶的曾孫媳婦,卻依然無視的選擇了沉默。
傅老太爺對傅雲謙的婚事,也相當的上心。如果隻有這個女人可以留在傅雲謙的身邊,他是不介意將這個曾孫媳婦提升為孫媳婦的。
傅雲謙出神的空檔,一低頭,突然發現唐小宴的頭已經在那裏四下亂晃,接著,一歪,不偏不倚的靠在了他的肩頭上。
他微微一擰眉心,想推,又沒真的動手,勉強默認了讓她挨著自己。他的心頭,其實也很亂。
在宴會廳上那一個高調出場,並不是他的本意。
但看著她在那裏被眾人唾棄,頤指氣使奚落的楚楚可憐樣,他沒辦法按兵不動。
隻是,頭也真的很疼。
這個女人,本事那麽好,居然一次就中獎了?
看著她左搖右晃的一不小心還差點撞到堅硬的車座上,他立刻伸出手護住她的頭,堅決按在自己肩膀上。
陳墨從後視鏡窺探了傅雲謙的動作,雖沒表現,但仍難掩壓抑。向來對女人比如蛇蠍的傅雲謙能讓女人近身已經是奇跡,竟然還會做出溫柔的嗬護動作來?
而且兩人還發生了關係?看來這個唐小宴真的不簡單啊。
傅子豪一夜之間成了全城的笑話。這頂綠油油的大帽子像屎盆子一樣扣在他的頭上,讓他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那些平日裏交好的狐朋狗友此時都像聞了腥的賊貓般圍在他的周圍鬧鬧哄哄,問東問西,還不乏取笑打趣外加逗樂的。
“滾。”最後終於把傅少爺的烈性給激發了,摔了酒杯,傅子豪沒好氣的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