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跳火坑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他們吃了團圓飯。
這是小寶出生以來,吃的第一頓一家人的團圓飯。
董安陽包了個大紅包給他,他也收了。
衝上雲霄的煙花將這個城市裝點的異彩紛呈,且接連不斷,爆竹聲聲,想了一夜。
蘇暖經過連日來的調養,身體大有起色。
這個新年,他們無需走親訪友,也無需敷衍應付,就連Edward,董安陽也沒讓他登門,他們一家人關起門來過了有史以來最清淨的一個年。
董安陽關了手機,謝絕了一切俗事,他盡力扮演著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的角色。
唯一的缺憾就是小寶這麽大了,他對父愛並沒有那麽強烈的渴望,董安陽在他這裏不軟不硬的碰了好多釘子,搞得他很挫敗,不過也有越挫越勇的氣勢。
年初八的時候,距離蘇暖流產終於滿四十天。
董安陽過了苦行僧這般的日子也好幾個月,每天看得見吃不著的痛苦幾乎將他憋瘋。
於是那天晚上蘇暖在整理衣服的時候,董安陽突然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蘇暖抓著手上的衣服說:“你想幹什麽呢。”
“暖暖,我們……”“嗯,我們年也過完了,該各自辦事了,我明天就跟小寶回去了。”
“什麽?”董安陽一聽,臉色就變了,“為什麽這麽著急回去?難道跟我在一起不高興?”
蘇暖囁喏:“不是。”
“那是什麽?”董安陽等了這麽久,可不是為了來等這句話的。
“哎……”蘇暖不知從何說起,一聲歎息。
董安陽久等她都不肯說,便以最直接而野蠻的方式,奪下她手中的衣服,並將她按倒在床鋪上……
(不可描述)……
如今他不想再壓抑自己了,因為他找到可以名正言順擁有她的理由。
可是房門卻被人推開了,小寶一身睡衣站在門口:“媽媽……”
董安陽紅著臉快速拉過被子蓋住他與蘇暖的身體,然後聽到小寶說:“沒事了。”
房門再度被關上。
室內逐漸安靜下來,隻有兩人的呼吸依舊在糾纏。
被子裏麵空氣稀薄,董安陽掀開被子,一聲咒罵:“小兔崽子,就知道壞老子好事。”
蘇暖麵色發燙,完全不知該說什麽才好,懊惱與羞愧之情讓她臉色無比紅潤。
但是她不再給董安陽進攻的機會,直接從旁邊滑下床,躲進浴室裏。
這麽長時間了,他們到底還是融為一體了。
也許她這輩子生來,就是屬於這個男人的。
董安陽已經服務了一整個年。
蘇暖到底覺得過意不去,那天晚上,主動掌勺。
董安陽自然滿心歡喜,自告奮勇去幫忙。
蘇暖正在切菜的時候他就進來了,問她需要幫什麽忙,蘇暖嫌他礙事,將他趕了出去。
董安陽回頭,就看到流理台上香噴噴地餃子,立即含了一個在嘴裏,一臉滿足地吞了下去。
蘇暖白他:“吃飯之前不知道要洗手嗎?”
“有什麽關係,我很幹淨。”
董安陽按住她的肩頭,一手抱住她的腰,將她靠在自己懷裏,一邊說,“我們什麽時候去度個假?”
蘇暖抖肩:“才剛過完年呢,還是別想了,有空再說,放手。別打擾我。”
“你好香。”他無恥的嗅著她的發香,親昵而曖昧的說著情話。
蘇暖心有餘悸,讓他趕緊出去。
自從上次被小寶撞見之後,他就有心理陰影了。
可是董安陽左手撫上她的身姿,他又有了衝動。
手就那麽直接地滑進她的衣服裏,先是在她的腰身處打著圈圈,隨後扶搖直上,“不用炒菜了,我吃餃子也夠了。實在不夠,還能吃你呢……”
蘇暖控製不住地一哼,然後臉一紅,“董安陽。”
“嗯,暖暖,什麽?我聽著呢……”細細碎碎的吻,就這麽落在她的後頸處。
“我還得炒菜……”
“好……”
她炒菜,他吃她。
兩不耽誤嘛。
她就穿了件居家的睡袍,很方便他動作。
蘇暖的身子就在他不斷地挑~逗下,發軟發虛。
蘇暖咬唇,鍋鏟早就被她丟進洗碗池,此刻她兩隻手隻死死地撐著流理台,同時厲聲警告他:“董安陽,你別太過分了!”
“有嗎?難道你不喜歡?”
他進來之前特意鎖了廚房門,所以如今是肆無忌憚:“別怕,暖暖,我關了門了,小寶進不來的!”
“流氓!”
董安陽聞言笑得樂不可支:“你看這都多少年了,你來來去去就隻會這麽一句,不過我也隻對你耍流氓不是。”
“……”她要崩潰了,他還能再無恥一些嗎?
菜的焦味一陣陣傳來,彌漫著整個廚房,連抽油煙機都抽不幹淨。
蘇暖為自己的發浪與意誌不堅後悔的要死,咆哮著將董安陽吼出了廚房!然後從頭再來。
董安陽如饜足的毛,哼著小曲進書房去了。
年都過完了,他也該工作了。
不過路過客廳的時候,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小寶卻對著他說了兩個字。
董安陽好像聽清了,又好像沒聽清,不敢確定:“兒子,你剛才說什麽了?”
“你沒聽錯,流氓!”你說什麽?”
“流氓。”小寶那說話的神態與語氣,簡直跟蘇暖如出一轍!
董安陽齜牙,腳下一絆,差點摔倒。
內心的羞恥感頓時洶湧澎湃起來。
有個太聰明的兒子,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多一點。
吃飯的時候,蘇暖再次把陳鋒的事情提上日程。
之前也多多少少提過幾次,但董安陽一直沒有表態,或者隨意的敷衍她一下,讓她好不鬱悶。
但今天下午,她又接到了李愛敏的電話。
李愛敏在電話裏哭了。
這是蘇暖第一次看到李愛敏哭,她委屈了,失望了,難過了,全因陳鋒而起。
連帶著蘇暖也覺得自責。
“哎,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趕緊把你那表弟弄回來吧,愛敏他們家是農村,鄉下地方,禁不住這樣的流言蜚語的,再說了,陳鋒是什麽人難道你不知道嗎?愛敏隻想要過平靜的生活,她跟周永林馬上要結婚了,你能不能讓陳鋒別去玩弄人家感情了。”
董安陽停下筷子看著蘇暖:“你怎麽知道陳鋒是玩弄人家感情呢,我已經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就差下十二道召回金牌了,但他不願意回來我有什麽辦法,而且你也說了李愛敏快要結婚了,如果她未婚夫對她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就算結婚了還能離婚,你還是勸勸李愛敏想清楚看清楚再說吧。”
***
“你這是什麽意思。”蘇暖有些冒火了,“你是說周永林不值得托付終身?還是你那個濫情的表弟好?”
“暖暖,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了解陳鋒那個人,正因為了解所以我覺得他這次不是玩玩的,而且李愛敏那個未婚夫,周永林是吧,我以前打過幾次交道,不是太正派的人,我這麽說是為了李愛敏好。怎麽說也都是朋友一場,我不能眼睜睜看她跳火坑啊。”
蘇暖沒好氣的笑了:“周永林是火坑?陳鋒就是金窩銀窩?”
“這個……得看人怎麽理解。”董安陽一本正經的回答,“要是他們真相愛,就算是金剛鑽也不能把他們分開啊。但事實擺在眼前,李愛敏現在就哭著嚷著,結婚了還怎麽得了?你也說了他們鄉下地方,現在分手總比結婚了又離婚強。”
蘇暖突然摔了碗:“董安陽,你這是偏見!”
董安陽一頓:“好,好,咱不偏見,正好我有事要去他們附近一趟,要不一起去看看?”
“去就去,誰怕誰啊。”
“嗯,不是誰怕誰,我們就是去證明,到底誰錯了。”
正月初八晚上,按照習俗,每家每戶都是要放鞭炮。
整個小鎮也被煙花爆竹籠罩,一瞬的璀璨燃燒了大半個晚上。
每年這個時候,對李愛敏一家來說,無異是快樂又舉家團圓的日子。
可是今天,一張八仙桌上,卻隻做了兩個人,朝南的那個男主人的位置上,擺著一副碗筷,但並沒有人坐。
窗外是歡聲笑語,屋內卻籠罩著低沉的愁雲慘霧。
母女兩相對無言。
坐了好久,飯菜都有些涼了,李愛敏終於夾起一筷子魚放在李母的碗裏:“媽,你快吃飯吧,菜都涼了。”
可惜李母卻拿起筷子狠狠的在李愛敏的手背上一砸,李愛敏吃痛,手一鬆,筷子應聲而落,魚肉掉在桌上,同時又聽李母說:“愛敏,你爸爸還沒吃完呢,你怎麽能動筷呢,再等十分鍾,你爸愛喝酒,吃飯慢。”
李母望著那個空檔的位置,眼神逐漸溫柔起來,就像看著自己的男人一樣。
李愛敏心疼的叫道:“媽,就算這樣,咱們難道不能跟爸一起吃嗎?你看你每次吃飯都要一個小時後才吃,飯菜都冰冷了,你胃不好,不能老吃這些,算了,我給你去熱熱。”
“別動!”李母堅持,“愛敏,我說你怎回事,算了,吃吧,反正你也吃不了幾天了,嫁了人,就沒人強迫你了。”
李母拿起筷子道:“吃吧,吃吧。”
李愛敏站在原地,僵直了身體,望著李母垂下的頭,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這是她這二十多年來過的最失望最痛苦的一個年,她禁不住對著那個空位道:“爸,為什麽你要走的那麽快,為什麽你不能再等等,等等我回來見你最後一麵,等等我出嫁,爸,你知不知道沒了你之後咱們家就不成家了,爸——”
李母倏然轉身一巴掌用力揮在李愛敏臉上,把李愛敏都打懵了。
從小到大,父母都不曾打過她一下,今天母親竟然打了她。
李母也有些震驚,手心都在顫抖,可她強壓下那股衝動的憤怒與懊惱,淚眼婆娑的看著她:“愛敏,你告訴我,什麽叫家不成家了,難道你要讓你爸爸走都走的不安心嗎?你下個星期就要結婚了,出嫁以後,就算隻有我一個人,我也會努力撐起這個家,不許你胡說!”
李母一輩子柔柔弱弱,從未如此義正言辭的說過話,可是對李愛敏來說,這更像一把利刃她的心髒:“媽,難道我就非得嫁出去嗎?我不想結婚了可以嗎,我難道不能留在家裏陪你嗎?媽——”
“你說什麽!”李母雙目圓瞪的樣子,就像是要把李愛敏給吃了,“你再給我說一次,愛敏,是不是外頭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跟那個結巴小子好了?你怎麽對得起人家永林,你怎麽對得起周家?你讓你父母的臉麵往哪裏擺,以後還怎麽麵對這鎮上的人?”
這個年,真是過得糟透了。
當別家別戶都其樂融融的圍著飯桌吃飯的時候,他們家卻總是爭得麵紅耳赤,吵鬧不休。
李愛敏的父母要麵子是出了名的,這些李愛敏都知道,可是就連自己的母親都不相信她,讓她情何以堪。
再加上與周永林的爭吵,更加讓她對這樁婚約充滿了絕望,如果可以選擇,她真的不想要結婚了。
但這絕對不是因為陳鋒的關係,是,他們是出軌了,發生了肉!體上的關係,可那僅僅是一次意外,在她心裏,與情愛無關,雖然這樣說很不負責任,對周永林很不公平,但陳鋒現在這樣的死纏爛打,壞她名聲,又何嚐對她公平嗎?
她左邊的臉頰高高腫起,身體像一把燃燒的火焰,莫名的憤怒和顫抖著。
李母冷靜下來,語重心長道:“愛敏,你都二十七了,是大姑娘了,人家都說女人過了二十五就不好找婆家了,我也是擔心你啊,好不容易跟永林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他又是你爸同意的,咱不能讓你爸走的不安心啊,愛敏,你說是不是?咱也不能給周家人臉上抹黑啊,周家也丟不起這個人啊,這要真是這樣任由妖言到處傳,以後就算你嫁過去了,也無法過好日子啊。”
“那我不嫁了還不行嗎?”李愛敏的耳朵嗡嗡作響,腦袋嗡嗡作響,滿腦子都是恨不得將陳鋒手刃的念頭,要是沒有他,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