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一絲柔情
江一寒生氣的警告他們:“這裏是醫院,不是私人領地,再不讓開我就報警了!”
其中一人認得蘇染:“對不起,蘇小姐,這是容總的命令,請別讓我們為難!”
裏麵的蘇沫似乎聽到了蘇染的聲音,衝到門邊哭喊著:“姐姐,姐姐,你快救救我,姐姐——”她那聲嘶力竭的哭喊像一柄刀插在蘇染的心口上,她畢竟不是真的鐵石心腸,縱然蘇沫做了那麽對不起她的事情,她依然無法真的置之不理。
“放了她。”蘇染厲喝。
保鏢不為所動。
蘇沫繼續在裏麵哭喊:“姐姐,你快救救我,姐姐,我不要被關在這裏,你快帶我離開吧……”她那無助倉皇害怕的哭聲如此淒厲,蘇染的心,擰成了亂麻。
江一寒欲硬闖,保鏢如人牆,擋的滴水不露。
一聲怒斥打斷他們的爭吵:“你們在幹什麽!”
是容銘遠來了。
江一寒將蘇染護在身後,上前與他理論:“容銘遠,識相的就趕緊放了蘇沫!”
容銘遠滿眼譏誚:“你當自己是誰,憑什麽來出頭。”
“我就是個普通人,但你就不是人了!”江一寒雖然討厭蘇沫,但更討厭容銘遠,“你就是個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禽~獸,你真以為這個世界唯你獨尊嗎?趕快放了蘇沫,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善罷甘休!”
容銘遠的目光越過江一寒,落在身後的蘇染身上,嘲諷:“我的前妻還真是善良,不是說沒有蘇沫這個妹妹嗎?那你來這裏幹什麽。”
一邊是容銘遠咄咄逼人的注視,一邊是蘇沫無助的哭喊,蘇染壓下心中忐忑,手撫在小~腹上,勇敢對上容銘遠的視線:“如果你能好好對她,我自然不想出現在這裏。”
“我對她好不好,跟你有關?”
當然!她的退讓是為了成全,可結果卻是這樣,那一切豈不是變得可笑毫無意義。
容銘遠從她憤怒的眸中看出一二,壓抑的情緒似乎有瞬間的膨脹:“蘇染,從沒人求你退讓,是你自己先退縮了,鬆了手。”
沒有嗎?那蘇沫的那些照片是怎麽來的?
蘇染氣結:“容銘遠,你真是混賬!”
他笑的平靜無謂:“這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江一寒都聽不下去:“容銘遠,你到底還有沒有良知,就算是個陌生人也看不慣你的所作所為,也會仗義執言!”
容銘遠銳利的掃了江一寒一眼:“哦,是嗎,江小姐還真是個富有正義感的人,不過你說要是臧太太知道自己的先生在外與某人有染,會如何處理?”
江一寒瞬間麵如死灰,蘇染不明所以,可卻沒能繼續問下去。
容銘遠倨傲的揚起嘴角:“想管別人的事情之前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我最不喜歡有人在我麵前亂喊亂叫,還有你,我的前妻,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嗎?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我麵前……”他眼中的恨意,不比她少。
他犀利的瞪著她,看的蘇染毛骨悚然,為自己的輕率魯莽感到後悔。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溫潤的嗓音從天而降,帶著迷人的優雅:“容總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兩個小女子一般見識才好,我未婚妻懷孕了,也受不得驚嚇,我為她們的不理智像容總道歉,您的家事我們不會插手,您愛怎麽處理都可以,我保證,我的未婚妻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我們先走了。”
喬雲深牽起蘇染的手微微一鞠躬,表示他的歉意,蘇染又拉著失魂落魄的江一寒,三人往外走。
宋磊感受到容銘遠身上濃烈的殺氣,可,容銘遠卻沒有動作,眼睜睜放走了那三人。
江一寒如鬥敗的公雞,出了醫院便說:“對不起,蘇染。”
蘇染握~住她的手:“傻瓜,這有什麽可對不起的,是我不好,不應該來這裏的。”
被人抓住了把柄就永遠不可能在人前理直氣壯,容銘遠抓住了江一寒的痛處,也讓她無法繼續大展拳腳,所以她對蘇染哂笑:“看吧,染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殘酷現實,你隻有比人強,才不會被人踩在腳底下,跟喬雲深結婚吧,我給你當伴娘。”
蘇染打了個哆嗦,難道婚姻就真的隻是被用來出賣的籌碼嗎?
一邊的喬雲深摟住蘇染的肩頭,笑容充滿溫度:“瞧江小姐說的多事故多可怕,別嚇壞了染染,我娶她,是我愛她,走吧,染染,趁著今天伴娘也在,我們去看看婚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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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散去,容銘遠站在病房外看著蘇沫如一隻無頭蒼蠅在病房裏焦慮亂轉,她像隻被關進瓶子的螢火蟲,找不到出口,隻能一次次瘋狂的撞向瓶身,哪怕頭破血流。
他推開門,蘇沫歇斯底裏的叫喊驀然停住,他往前走了兩步,她害怕的退了幾步,忽然又撲上來抱住容銘遠,啜泣不止:“銘遠,你終於來看我了,銘遠,帶我回去吧,我不要住在這裏,不要,這裏的人太可怕了,我不鬧了,我會乖乖的,你帶我回去好不好,銘遠……”
這幾日在醫院裏蘇沫是真的怕了,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手指掐進了容銘遠的胳膊裏,那麽用力,一雙如小鹿般的眼睛裏滿是驚嚇,容銘遠微微閉眼,想起躺在監護室的向桓,鐵硬的心釋出一絲不忍與柔情,他吩咐宋磊:“把她接回家吧。”
宋磊詫異,可還是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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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指間流沙,稍縱即逝。
婚禮就在眼前,在全城最大保安最嚴密的五星級大酒店ding樓舉行。
婚紗已經送到了蘇染的麵前,還有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
渾身鑲滿鑽石的婚紗,如滿天星辰,光彩奪目,光看著,就能奪走人的呼吸。
江一寒連連喟歎:“蘇染啊蘇染,你簡直就是老天的g兒,我收回以前說的話,你最大的成就不是嫁給容銘遠,而是踢了容銘遠之後收獲了更大的鑽石王老五,這婚紗,也太值錢了吧——”
蘇染不語,她後來又去過醫院一次,知道容銘遠把蘇沫接回了家,她也稍微放心。
江一寒找自己的團隊為蘇染上妝,迎親的隊伍已經在出發的路上,蘇染卻心亂如麻。
九月的天,分外悶熱,厚重的妝奩壓的她窒息。
江一寒親手為蘇染披上了華美嫁衣,華服在身,蘇染恍然如夢。
她一直有一個夢想,可以親身穿一次嫁衣,可是今天,她的夢想實現了,她要嫁的,不是容銘遠,而是喬雲深。
一個錯誤的開始,就要用千百個錯誤來圓。
一紙婚約,一年婚期,再一次將她與喬雲深綁在了一起。
她從高高在上的容太太,變成了人人豔羨的喬太太。
迎親隊伍非常盛大,喬雲深給了她所有女人夢想的婚禮。
隆重而浪漫,他用自己的方式昭告天下,他要蘇染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他說,一年時間,他會用盡全部力氣來g嗎,愛你。
他說,一年之後,你若要離開,我必會放了你,你不要有負擔。
豪華的化妝間內,蘇染定定望著鏡中這個美豔不可方物的新娘,她幾乎認不出這就是她,膚若凝脂,豔若桃李,天價的專業團隊打造的造型,果然超凡脫俗。
外麵已經聚集了滿堂賓客,江一寒出去接電話,化妝間隻有她一個人,這是最後的安靜,此後,她的人生將發生翻天覆地的逆轉。
手機突然鈴響,她接起,那邊是一個陌生的男聲:“是蘇染小姐吧。”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你母親的老鄉,聽說你今天要結婚了,有些關於你父親的東西想給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出來下?”
關於父親的東西?在蘇染的記憶中,就沒有出現過父親兩個字,她們沒有父親,因為母親從小就告訴她們父親已經生病去世,所以她們不知道父親姓甚名誰,更沒見過父親的樣子,可是今天,突然有人要給她關於父親的東西——
“好,你現在在哪裏?”
“酒店旁邊的小巷裏。”
“好,麻煩你等我下,我這就來。”
江一寒還沒回來,蘇染等不及,就拿下了頭紗,拿了快粉色的披肩披上就離開了化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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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百米開外的綠樹下,安靜停著一輛黑色路虎。
一身黑色正裝的容銘遠坐在車內,宋磊坐在旁邊,手握邀請函,麵露擔憂:“容總,真的要上去?”
前妻大婚,他這個前夫還要去湊熱鬧?
容銘遠深眸如夜,透過車窗望著巋然而立的酒店大樓,冷漠自持:“人家都敢給你發邀請函,難道你還沒有膽量去會一會?”
宋磊被他周身散發的冷意駭著,暗忖這哪裏是去參加婚禮,去葬禮還差不多。
容銘遠吩咐司機開車,找著酒店前進,宋磊暗自叫苦,突然眼前一亮:“咦,那個新娘怎麽那麽麵熟?好像是夫人啊……”
蘇染身披粉紅色披肩,底下是曳地魚尾裙擺,隨著她邁動的步伐,裙擺搖曳生姿。
容銘遠目光一緊,看到她向門童打探了什麽,朝旁邊的小巷走去,他淩厲的視線一直緊隨在她身上,叫司機開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