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藥鼎之用
說幹就幹，顧如錦立馬站起身來推開門去找青兒他們，沒走兩步，腹部就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
顧如錦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肚子，看了看四周，好在沒人，否則就囧大了。
自己由於一直在想著棲雲子和林靈素的事，才沒有注意到原來自己連午飯都沒有吃就急著出來了，自己一直坐在轎子上，現在都餓得肚子直叫，更別說一路走過來的青兒他們了。
顧如錦記得，在那件客棧的一樓二樓，是吃飯的地方，三樓以上才是住宿的地方，正好，現在帶著青兒去吃上一頓，再去辦正事。
雖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顧如錦出門卻從來不喜歡浩浩湯湯的帶著浩大的排場，每次來錦州城中，從山莊跟過來的那些護衛們也都被顧如錦安排在藥鋪或者錦玉閣中休息，平時有空在街上閑逛的時候，顧如錦也隻會帶上青兒一人。
這次也一樣，顧如錦找到青兒後就帶她出了錦玉閣，護衛們以為夫人是和從前一般去街上玩玩，也沒放在心上。
“夫人你這是要去哪啊？”青兒跟在顧如錦身後，來來回回拐了好幾個彎，還是不見她有什麽停下來的意思。趁顧如錦左顧右盼著，青兒氣喘籲籲的開口問道。
錦州城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大概是顧如錦從前隻是在藥鋪與錦玉閣之間兩點一線的活動著，對錦州城的整體環境並不怎麽熟悉，比如現在，她就找不著上次那家客棧了。
“我在找一家酒樓。”顧如錦當然不會說，她是在找棲雲子可能在的客棧。
“這錦州城中大大小小的這麽多酒家，您這麽找可得找到什麽時候去啊？”青兒聽了顧如錦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自家夫人平時看上去那般聰明靈慧，卻不知為什麽總在這種小事上犯了糊塗：“您說說那酒家的特點，沒準青兒知道在哪裏呢。”
顧如錦的腦海中，隻有對那間客棧的大致印象，畢竟自己大多的時間是待在棲雲子的房間內，唯一一次經過大廳還是被棲雲子氣得衝了出去。
被青兒這麽一問，顧如錦在自己的記憶中搜尋了許久，才想起了一些片段：“那個酒家的大門處有兩扇水墨的屏風，牆上也掛著許多書法帖子……共有五層樓高……”顧如錦急的撓了撓頭：“哎呀我就記得這些了，總之那酒家非常古雅很有特色的，青兒你知道在哪嗎？”
青兒聽顧如錦這麽一描述，立馬就知道顧如錦說的那個酒家，就是棲雲子上次帶顧如錦去過的地方了。那日棲雲子帶顧如錦進了五樓的客房中，青兒沒辦法隻得在一樓等著，所以對一層大廳的特點還算比較熟悉。
隻是顧如錦現在要找那家酒家做什麽？莫不是想找到棲雲子道長與之敘舊？
“知道是知道，那家酒家名叫吟風閣，城裏頭那些個文人們經常在那裏聚會的，夫人您怎麽突然想去那個地方了？莫非夫人也喜歡文學？”青兒不好直接問顧如錦是不是要去找棲雲子，隻得拐了個彎問了出來。
“你看我是那種文藝的人嘛？”顧如錦被青兒的話逗得樂了，她每天跟自己朝夕相處的，什麽時候有看出來自己有半分的文人氣質，竟然問出了這種問題，開玩笑似得用食指戳了下青兒的額頭：“我隻是覺得那家酒家很有特色，想去嚐試一下，在一個地方吃的久了，總得換換口味不是嗎？不然都膩了！”
這句話說得的確是顧如錦的心聲，之前每次來錦州城，都是在醉仙閣大魚大肉的吃著，再好的菜，吃的顧如錦都快吐了。
“吟風閣的飯菜又不好吃。”青兒嘴裏嘟囔著，還是不想帶顧如錦過去，擔心在那吟風閣中遇上棲雲子。
“沒試過怎麽知道好不好吃。”顧如錦沒有察覺到青兒的不情願，在了解到青兒知道吟風閣在哪之後她就隻有興奮：“我們今天就去吟風閣吃好啦，不要再說什麽了，你快帶路，你家小姐我都快要餓死了。”
顧如錦說完，還十分有模有樣的摸了摸肚子，好像真的已經餓得不行了一樣。
被顧如錦這麽一說，青兒也感到肚子裏咕咕的叫了起來。這麽長時間服侍顧如錦，青兒也知道，一旦顧如錦決定了什麽事，一般的人是根本不可能讓她輕易改變想法的，
既然顧如錦都這樣堅持要去那個吟風閣了，青兒再不便出言阻攔，隻是在心裏盤算著，若是等會在吟風閣中遇上了棲雲子道長，自己一定要時刻配在顧如錦身邊，不讓他們有獨自相處的機會！
等那一行人走遠，林靈素便吩咐自己府中的仆人將顧如錦帶到後院中安頓好，又安排了兩個細心的丫鬟好生伺候著，想到自己還有一局棋沒與棲雲子下完，這才回到了涼亭之中，想與棲雲子繼續戰個痛快。
棲雲子本就疑惑，顧如錦這次來找林靈素為的究竟是什麽事，見林靈素回來，故作無心的說了句：“林大人您這一來這錦州城中，沒想到連著雲苓山莊的顧少莊主都給驚動了。”
林靈素被棲雲子這句話逗得樂了，也調笑似得回了句：“我哪能跟你比，到這裏來能山不動水不動的，還能興旺了個白雲觀。”
林靈素說罷，又在棋盤上落了一子。
多年不見，棲雲子的棋藝倒是好了不少，現在與他對弈起來，還真是不由得林靈素不承認，顯然是吃力了不少。
自從聽說了顧如錦來見林靈素這件事以來，棲雲子的心便開始慢慢的亂了，心思此時也不在棋盤上，林靈素在思考下一步棋該怎麽著的時候，他卻隻是看著林靈素，等林靈素的棋落下，才隨意的看了看棋盤，又落了一子。
“林大人你又拿我說笑了。”棲雲子淡淡的笑了笑，又不著痕跡的問道：“那顧少莊主性情一向恬淡，不知今日她來找林大人，是所為何事？”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林靈素捏住手中還沒落下去的那顆棋子，麵上帶著幾分神秘：“這顧少莊主，可不是自己來的。”
“嗯？不是自己來的，莫非是遣誰來的不成？”在棲雲子的印象中，顧如錦並不是那般不懂得禮數之人，要見林靈素，怎麽還會遣了別人來代她相見？這樣未免也太過怠慢了。
“非也非也。”林靈素搖了搖頭，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她並不是自己過來的，而是，被人送過來的。”
林靈素又將剛才在門口的事情描述了一番，其中也提到了正是慕楓差人將顧如錦送了過來，林靈素並沒有注意到，一向淡然的棲雲子，漸漸握緊的雙拳。
但是畢竟是在林靈素麵前，棲雲子不方便直接表露自己的情緒，無奈，隻得問了一句：“那林大人將那顧少莊主留在府中，又是為何？”
“你說你為那位少莊主診過病，難道就沒看出來她身上的奇異之處？”林靈素並未直麵回答棲雲子提出的問題，而是繞了個彎，反問棲雲子道。
棲雲子聽林靈素這麽一說，當即就反應過林靈素說的，應該是顧如錦的身體就是一個藥鼎這件事，但是不能太確定，又怕如果林靈素本來不知道這麽一件事，自己這麽一問，反而讓顧如錦的處境更加尷尬，隻得裝傻道：“還請林大人明示。”
“你可知道？”林靈素將頭湊得離棲雲子又近了些：“那顧如錦的身體，就有如一個藥鼎一般，百毒不侵，有趣得很？”
聽到林靈素說出藥鼎二字的時候，棲雲子的心猛然之間就沉了下去，與林靈素認識這麽久以來，林靈素癡迷求仙訪道的程度他不是不知道，如若林靈素此次真將顧如錦當個藥鼎來用，顧如錦的後果，他幾乎已經可以預見。
棲雲子還記得上次在錦州城上預見顧如錦時她內虛的脈象，如果還要被林靈素拿來當藥鼎使，她的身子是一定撐不住的。
不由自主的，棲雲子的眉頭皺了起來。
林靈素頗有些疑惑的看著棲雲子，每次一提到那個顧少莊主的時候，棲雲子的神色就有些反常起來，莫非二人之間有著什麽特別的關係？
林靈素猜測著，如若兩人之間僅僅是醫者與病人的關係，棲雲子聽到關於顧如錦的事情時又何必那麽在意？
“我前幾日剛練好了一味丹藥，配方中有些毒性，所以一直沒能試成藥，這顧少莊主也來的巧，正好可以試試。”林靈素細細觀察著棲雲子的麵色，想要從他的神色裏看出些什麽來。其實他哪裏練過什麽毒性的丹藥，不過是想試試棲雲子的意思罷了。
棲雲子聽林靈素這麽一說，更是放不下心了，便尋了個借口：“醫者仁心，既然是試藥，就該給需要的人，顧少莊主既然沒病，要試什麽藥？”
“這你就錯了。”林靈素見棲雲子已經有意保顧如錦，好奇心更甚：“這藥剛出來，還不知道效果如何，若是貿然給那些病患用了，結果適得其反怎麽辦，而顧如錦的身體能解百毒，除了她，還真的就沒有更好的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