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事相求
而後，慕楓感到的時候周雪瑤正被強行灌著含有砒霜的酒，慕楓一下子拍翻了那碗，酒水灑了一地，撲騰撲騰的冒著白色泡沫。
“你們又要私下處置麽？你們什麽時候問過我的想法！”慕楓吼了一嗓子，把在場的人震得耳朵轟隆隆，忘記了接下來該怎麽行動。
慕楓抱著已經暈了的周雪瑤就去了顧如錦房裏，顧如錦安然的待在房裏，就像算好了時間等慕楓前來一樣。
她淡淡的笑著，卻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盯著慕楓半晌。慕楓直接把周雪瑤放在了顧如錦的床上，眼神焦急，“她被灌了毒，你快給看看！”
“這是老夫人的命令吧，如錦怎麽能違抗？”顧如錦淡定的坐著，眼睛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周雪瑤，心下有了判斷，慕楓去的還算及時，周雪瑤中毒不深。
慕楓頓時火山爆發了，指著顧如錦道：“你平時不是見不得死亡麽，現在怎麽又鐵石心腸，你偏要她死了才甘心是不是！”
“三少爺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要她死的不是如錦，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我之前就說過了，她的命掌握在你的手裏。”我已早早向你拋出了橄欖枝，你卻遲遲不接，不過我又怎會著急，你遲早要接的。
慕楓看她一點都不動容的樣子，十頭牛都掰不回來了。“你先救她，我給你答複！”
“我要一個答複有這麽困難麽？三少爺可要想好了，救她等於救你的前途，反之，你隻會留著一個無用的我罷了。”顧如錦不肯鬆口，步步緊逼。
慕楓眼中都泛紅了，那是怒火的顏色，他恨不得咬碎了牙齒，不，最好在咬碎之前把顧如錦生吞活剝了。“好，我答應你，可以救人了？”
顧如錦一笑，慢條斯理的從袖口取出一張紙，“白紙黑字，口說無憑，這是一封休書，你可簽字了吧。”
慕楓氣的胸膛都在上下起伏，他感覺自己完全是被這個女人擺了一道，“好啊顧如錦，你居然把休書都準備好了！”
顧如錦聳聳肩，無辜的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我也是為了你好啊，這封休書在十月十五日生效，你可放心了，我會在此之前幫你解決一些障礙。這絕對不是一個虧本的生意。”
話說到這裏，慕楓還有什麽好說的，他黑著臉，歎了口氣，“你果真這麽想離開我？一個被休的女人日子能好過到哪裏去？你想去找那個棲雲子？他都不知所蹤了，你還要冷臉貼上去？”
顧如錦扯著臉皮笑了笑，“這是我自己的事，不勞三少爺費心了。”
慕楓“哼”了一聲，唰唰就簽下了自己的大名，顧如錦此時興奮的簡直快忍受不住了，脫了整整一年的事情，終於是有個落定了，她現在不得不保持冷靜，收好這份休書。
她把早早準備好的牛奶取了出來，把周雪瑤灌到吐，幫她洗了胃。待周雪瑤有所蘇醒的跡象，童兒送來了藥湯，再盡數灌下去，周雪瑤也算醒了半分，睜開眼就是一臉受了驚嚇的模樣。
周雪瑤哭哭啼啼的撲向慕楓的懷裏，慕楓五味雜陳，怎麽說呢，他其實不愛周雪瑤的，之前或許還很喜歡，現在經過這麽多事，隻剩下利用的心思了。
事實上，當侍女告訴自己周雪瑤被老夫人關了禁室的時候，他心裏猛然想起的竟是單惠娘，那個身影已經很久遠了，但周雪瑤的這種情形又喚起了他的思念，救下周雪瑤的時候，他也把她當作單惠娘看待了。
顧如錦出了門，輕輕舒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察覺到。”
沒有察覺到什麽？這隻有顧如錦知道吧。慕楓因心中煩亂，失去了平日裏該有的判斷力，竟沒發現顧如錦一切就好像準備好了一樣。牛奶這種東西很少有人喝的灌，平日裏顧如錦也不會去碰，為什麽她會有一壺牛奶？
而又是為什麽，給周雪瑤喝的藥這麽快就熬好了？
不用多想，這都是顧如錦幹的好事，就連通知慕楓的婢女也是她的授意，她預料好了一切，隻為魚兒上鉤。慕楓啊，不用感謝我，請叫我活雷鋒！
事情辦好後，顧如錦動身去了岩下酒樓，“走吧，我請你們吃大餐。”
這一頓大餐，一個驚喜一個驚嚇，收獲頗豐。
岩下酒樓不愧是京城裏排名前三的酒樓，裝潢之氣派，服務之周到，如果顧如錦不是有任務在身，恐怕會真的放下心來欣賞這一切吧。
顧如錦直接上了三樓雅座，聽說那是貴賓中的貴賓才能上的三樓，別人看在眼裏也是羨煞的目光，就連柳城和童兒也沒心肝的隻顧著享受總統般的待遇，顧如錦的心可在滴血。
全是白花花的銀子堆成的啊。
“素聞陳夫人愛海棠花，這一盆是我親手栽種的，請陳夫人笑納。”顧如錦笑盈盈，不可挑剔的標準笑容。
小二看了看花還在猶豫，畢竟這是第一次有人送東西是送給陳夫人的。
顧如錦心想，當然得送東西給陳夫人了，女人之間好辦事嘛，再者，陳掌櫃是出了名的“妻管嚴”，把陳夫人哄的服服帖帖了才好進一步實現自己的計劃。
“這……”
“你和陳夫人說，是南麓公府送出的就好。”顧如錦笑的溫婉大方。
小二一聽南麓公府的名號，立馬笑開了，把花收了下去。南麓公府在京城是一個大家，眾人都知曉南麓公府的財勢，小二心想，怪不得這位夫人出手如此闊綽。
“好咧，夫人請放心，小的立馬把花給送去。”小二諂媚的笑著。
顧如錦點點頭，接下來隻用等了。
“這雕的蘿卜也能這麽好看啊，還有那魚，怎麽就做出鬆鼠的樣子了呢？我第一次看到這麽好看的菜呢。”童兒滿臉興奮，對著滿桌的菜直流口水。
顧如錦也覺得，這些菜的菜相極佳，岩下酒樓果真下了不小的血本。“覺得好看你還舍得吃麽？”顧如錦笑道。
童兒糾結的目光盯著菜，是啊，她都不忍心下口了，“好像……真的不想破壞了。”
顧如錦撲哧一笑，童兒真是越來越可愛了。今日三人平等而坐，沒有主子，也沒有下人，顧如錦夾了菜放在童兒的碗裏，說道：“不忍心下口也得把它們都給我吃了，這些可都是銀子呐。”
柳城在一旁甩了一個白眼，談錢總是俗氣的，顧如錦瞪了回去，就像知道他在想什麽一樣，“沒銀子還想坐在這兒？這世上許多事情都是假的，唯獨銀子是永恒不變的真。很多時候，沒有銀子什麽事都辦不了。”
柳城點了頭，表示受教。
顧如錦三人吃的正歡，怎奈何一旁的雅間傳來一陣嗚咽的簫聲，如泣如訴，不絕如縷，是何人吹出這樣悲傷的曲調？
少頃，那簫聲不再悲傷，而是緩和如山間小泉，沿著一線緩緩流淌的感覺，清澈冰涼的感覺，顧如錦聽著，不自覺站了起來，那簫聲在無形中化作一線，隱隱約約成了一條指引。
顧如錦卻在此時停下了腳步，深吸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那簫聲像有魔力一般，在牽引她往隔壁雅間走去。直到簫聲變弱，她才緩過神來，“你們有感覺麽？”顧如錦喃喃問道。
“很好聽的曲子。”童兒說道，明顯還沒回過神來的樣子。
簫聲已停，顧如錦撇了撇嘴，心道，算了，不過就是一個很會吹簫的人吹了首會蠱惑人的曲調，得虧她沒被蠱惑去了。
“夫人，咱們掌櫃夫人有請。”是之前那個小二，陳夫人的動作還真是迅速啊。
顧如錦點點頭，起身跟著去了，童兒和柳城卻被留了下來，顧如錦給了個眼色，讓他們按兵不動。
陳夫人這是顧如錦第一次見，體態較豐腴，不是顧如錦這種瘦骨頭可以相比的，但她的氣質是一個突出點，雍容華貴，相持有度。
“南麓公府顧如錦見過陳夫人。”一見麵，顧如錦給陳夫人福了福身，算是求一個良好印象了。
陳夫人笑如嬌花，想必年輕時也是美人一枚。“太見外了，我還要感謝顧夫人送的秋海棠，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特的花，還想請教一番，那花瓣上的字是怎麽種出來的？還是它原本就是如此？”
陳夫人也不喜歡彎彎繞，直接步入了正題，果然是愛花之人。
顧如錦自然不會告訴她這是用了現代的一種手段種出來的，利用光合作用，種出有字的花瓣來。“如錦怎麽會有本事讓花瓣上長出字來，隻是湊巧得此花種，種出來後我也是大吃一驚。可是如錦不是個惜花之人，或許照顧不好，想到陳夫人愛花成名，就給送來了。”
陳夫人笑道：“如此，也虧顧夫人有心了，不過我也不能平白接了你的花，你若是有什麽需要的隻管說，我能辦得到的定給你辦到。”
陳夫人是個聰明人，她說這話並不是出於客氣，顧如錦能看得出來她眼裏的防備，她一直都知道顧如錦是有事相求的對吧，隻是因為太愛那花，才順著顧如錦的。
“陳夫人也太客氣了，不過，如錦果真有一事相求。”顧如錦笑道，親眼看見陳夫人斂了笑容，那神情轉變的，比翻書還快。
陳夫人眼中的戒備越來越重了。“不知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