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們都不是人
岩岩再也忍耐不住。梁靜茹給她的勇氣,讓她衝了上去。做為律師侃侃而談的鎮定在那一刻已然消失不見。她結結巴巴的詢問:“今天晚上我想包下你。可以嗎?”
眾人絕倒。
陸白一頭栽在地上,悲憤的用手指岩岩,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想睡我的兄弟。
卻見餘木木跟著衝了上去:“明天晚上我包行不行,我出陸白!”
“後天換我,我出命!”阿羅拚了。
陸白隻感交友不慎,坐地掩麵痛哭。小怡和子墨陪著一起哭,她們舍不得命,也舍不得美男,隻好哭一哭了。
燭陰頗感詫異,他無趣冗長的人生,好久沒有遇見這麽有趣的事了。他坐直身體,看著岩岩。岩岩一臉認真,緊緊抿著嘴角,有些許的緊張,額角的發絲中有若隱若現的汗珠。倔強的眼神和許多年的那個女子重疊,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可。”他再次微笑頷首。
第二天,眾女在阿羅的貓舍醒來。卻是陸白熟門熟路一個個扛回來的。眾女猶自迷惑不解,為什麽集體斷片。還有,岩岩去哪了?
陸白一口咬死她們酒喝多了出現集體幻覺。想起昨夜她們那般表現,尤其是餘木木,居然拿自己當嫖資。氣不打一處來的陸白抱著腓腓,氣哼哼的離家出走了。
不信邪的她們打電話給岩岩。岩岩淡定表示自己一早就離開貓舍去上班了,昨夜也並未見到什麽美男。得到答複的眾女麵麵相覷。三個智商低下的幾乎都信了陸白和岩岩的話開始懷疑自己,隻有子墨堅定認為岩岩要吃獨食。
而此刻岩岩正依偎在美男的懷裏,一夜春風,讓她的身體還是有些酥軟,她靜靜靠著燭陰,把玩著他的發絲。燭陰看著雖瘦,身軀卻是強健有力,接近180的岩岩,被他攬著,莫名有了小鳥依人的溫柔意味,出奇的和諧。
燭陰細細剝幹淨葡萄,遞到岩岩口中。說道:“我不能停留太久,但我以後得空就會時常過來看你。”
岩岩點頭,張著嘴,專心的等著葡萄。
便是如岩岩這般的女強人,和餘木木長期廝混在一起,某些行為上,也已經不折不扣的打上**的標簽。
燭陰卻沒有再喂葡萄,而是轉過去,對著岩岩的嘴,啵的親了一口。笑著把她搬正,對著自己,問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誰?”
“我以後的老公啊。”岩岩回答的理所當然。
燭陰笑得更開心:“好,等我忙完了,帶你回去成婚。”
岩岩看著燭陰,一臉認真道:“成不成婚,我沒有要求。我們凡人生命短暫,我隻求此生你陪著我,白首不分離,隻待我一人好。”
燭陰有些詫異,覺得自己還沒講,怎麽岩岩就知道了答案。
“我家老頭是公安,早就調查過你們這些人。但是從小不管我怎麽問,他都一言不發,諱莫如深。燭老板,我5歲就知道你了,我現在已經28歲了。”岩岩異常淡定。
燭陰自戀的摸著臉:“都怪我,長得太年輕。”
陸白再次見到岩岩已經是一周以後的貓舍八卦座談會上。他擠眉弄眼的示意岩岩出來,問道:“走了?”
“你豬腦子啊,不走我怎麽有空來?”岩岩莫名看著陸白。
“那啥,那,這,你知道嗎?”陸白問的艱難。
岩岩卻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臉看白癡的表情,她努努嘴,示意陸白看屋裏坐著的那兩個智障:“你以為我跟她倆一樣?我不僅知道燭陰,我還知道你!”
陸白吃了天大的一驚:“我什麽我?你在說啥?關我什麽事!”
岩岩伸手捏著陸白的耳朵,咬牙切齒的扭:“裝!叫你丫再裝!你莫忘了我老爹是誰?白鹿山裏,哪個老板是人類?你倒是說說看!你要不帶我們去歸雲,去花卿,我還不能確定。你跟他們這麽熟,你能是人類?陸白,白鹿,你丫挺的,不是白鹿山的山神,老子把名字倒過來寫!再敢否認,老子明天就去砸了你的山神廟!”
陸白瞠目結舌。蹭出來聽八卦的腓腓,驚懼的看了岩岩一眼,掉頭就跑。
“怎麽,出來遊曆人間啊?還是說,看上了我家木木?”岩岩繼續扭著陸山神的耳朵。
“我呸。”陸白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毫無形象可言的餘木木,看著她一臉憤憤不平,就知道大概率又在和客戶吵架。“我隻是受人所托,保護她罷了。你呢?”他轉頭又去問岩岩:“燭陰可是妖,他不是正神,你若執意和他一起,恐為世人不容。”
“我呸!”岩岩吐得比他更用力:“怎麽?妖就惡?人就善?我做律師四年,見過把自己親兒賣掉的爹!見過砍死自己相濡以沫30年老婆的夫!見過逼著父母出彩禮,把父母逼的跳江的兒!見過各種各樣不平之事!你看看這世間眾人和善麵具下麵的醜惡,充斥著各種惡毒、狡詐、、貪心、算計。人有什麽好?妖又有什麽不好?”
陸白再次對她刮目相看。
沙發上,和客戶吵完架的餘木木又輸了,毫無懸念。因為客戶罵她沒事,她罵客戶會被處罰。所以她喜歡講道理,她可以喋喋不休追著客戶極為認真的解釋,解釋到人家崩潰對她罵娘為止。有時候陸白勸她不要理那些人,損失的錢,就當給他們買藥。頭鐵的餘老板堅決不肯,餘老板不是舍不得錢,是覺得如果自己妥協了,那就是一件極為不公平的事情,因為自己沒有錯。
餘老板為什麽丟掉工作,淪為網店店主,就是因為她在這世間追求公平二字。但是餘老板不後悔,哪怕爹娘氣的要和她斷絕關係,餘老板也不覺得自己有錯。頭鐵得要破吉尼斯世界紀錄。
四個人坐在沙發上左右無聊,阿羅拖出桌子架好,建議打麻將,邊打邊八卦。餘木木拍手說好,拿出手機點好奶茶和水果外賣,四個人熱熱鬧鬧坐在一起。
老陳進來的時候,一眼看見阿羅齜牙咧嘴笑得開心,手上拿著一杯奶茶,頭頂上麵蹲著一隻貓。餘木木在旁邊,坐沒坐像,盤著腿,嘴裏叼著戳水果的牙簽。岩岩愁眉苦臉,擼著衣袖,嘴裏塞著一大塊哈密瓜在算牌。誰也沒有注意到他。過了一會,果然是阿羅成牌了,這會笑得越發燦爛,眾人紛紛拿出手機,給她轉賬。
小透明老陳十分尷尬,全場注意到他的,隻有阿羅頭頂那隻貓。老陳沒辦法,隻能厚著臉皮挪到阿羅旁邊打招呼。幾個人一見是他,陸白唾了一口連呼晦氣。正好這把牌也不好,順勢一推,不打了。
這段時日,阿羅腦袋裏麵進的水,已經隨著眼淚流盡了,再見老陳,居然毫無生氣憤怒的情緒,覺得那一段人生已經恍如隔世,如今看著,陌生的很。
“阿羅。”老陳怯怯的說:“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惹你生氣了,給我一個機會補償好不好?你回家住吧,我自己一個人在家裏麵,也是怪冷清的。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了。”
“不去。”阿羅硬邦邦的回複。
老陳有些無奈。他和阿羅現在住的房子,是阿羅老爹給買的婚前財產。阿羅老爹素來把這個女兒放在心尖,沒事就過來串門。他最近來了幾次都沒見著女兒,頗是有些疑惑。再這樣下去,老丈人知道了,可就不得了了。畢竟他現在的五金店,還要指望著老丈人的關係,今天說什麽也要先把阿羅哄回去。
阿羅死活不肯,老陳慟哭、抱大腿、下跪、涕泗交流,都沒有能動搖阿羅的決心。反而她看著老陳折騰,十分厭煩,越發覺得此人麵目可憎,
老陳無奈離去以後。岩岩打電話給小妍,微笑著告訴她,可以和老陳談談投資了。
接下來的日子過的波瀾不驚。餘木木的周先生失蹤。岩岩的陰先生失蹤。阿羅的老陳活著,卻等於死了。陸白是花叢中那一點綠,奈何他長得實在太過於少年,大家連調戲他都有負罪感。
雙11快到來的時候,餘木木的網店,忽然猝不及防的爆紅了。
原來餘木木的客戶中,有幾個小明星。那時他們還是電影學院的學生,窮困潦倒,但是行頭不能少,幾個人湊起來買不同品種香水,一年都可以換著噴。有一次餘木木好奇和其中一個聊天,她以為哪怕是預備明星都應該很有錢,本想八卦一番,沒想到小家夥一頓賣慘,搞得餘木木同情心大發,買了一大包吃的就寄了過去,後來賣給他們的香水,也都是成本價。
幾年過去了,其中有一個參加綜藝,終於有點紅了,就是當年賣慘那個。他猶記得餘木木的那一大包零食,便發了一篇微博,替餘木木吹了一大堆的彩虹屁。
他的粉絲蜂擁而至,餘老板忙的連震驚得時間都沒有,連阿羅、小怡都被拖過來加班打包。三天時間,餘老板一百八十萬的庫存賣的幹幹淨淨。這份大禮厲害了,要知道餘老板是賣正品的,價格也是非常實惠。第一次來購物,是看著愛豆的麵子,但是自己用著好了,靠譜了,以後肯定接著來,還會帶著親朋好友一起來。如今社會,開網店最關鍵的是什麽?就是人氣!
餘老板打電話給小家夥致謝。小家夥隻是笑,說是木木姐姐應得的。當年困頓的時候他們感受到了姐姐的善,他如今也應該回報這份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