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送禮
沈東徑直走出了沈家,一路沉默。
“公子,您這樣對老爺不太好吧?”沈忠駕著鹿車緩緩地向前行駛,猶豫了半天終於說話了。
“他有他做事的準則,我有我做事的準則,我雖然是他的兒子,但卻不是他的傀儡,我有我自己的主見,不義的事情我不會做,明白嗎?”沈東說道。
“老爺他的意思是想買過來那個鋪子吧?”沈忠又試探著問。
沈東說道:“他若是真的想買,何必跟我說,如今跟我說了,意思就是想把別人家的東西不勞而獲地變成自己的東西,這和強取豪奪有什麽區別?”
沈忠又道:“公子,您終究是姓沈不是姓嚴啊。”
沈東說道:“所以有些事情我才不能去做,道義之所在,我給他人看病的時候,發現很多人都是因為道義才堅持著贍養病弱老幼。”
沈忠說:“哦,那些人不是因為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和責任才那麽做的嗎?”
沈東回答:“起初的時候是因為感情和責任,但服侍一個癱瘓的人久了,那就不僅僅是因為感情和責任了,人們會對這些麻木,會自我反問這樣堅持下去對嗎?這個時候繼續堅持下去的動力隻有道義了。”
沈忠又說:“我不太清楚。”
沈東回答:“我曾經問過很多人,為什麽贍養她或他?他們回答是因為她是我母親或他是我父親!據說外麵還有一些野人,他們有些習俗是把自己年老的族人當糧食煮了吃,並以此為榮,這裏麵不乏他們的父母,或許他們吃的時候心裏會有些難受吧。因此束縛人的不是所謂的感情和責任,而是道義。”
沈忠若有所思地說:“不義之財不取,不義之事不做,我知道了。那老爺會不會詆毀你的名聲,說你不孝啊?”
“他不會的,他更愛惜自己的名聲。”沈東說道。
“嗯,我覺得公子您最好還是為沈家考慮一下。”沈忠欲言又止。
“你不必再說了,說多了對你沒好處的。”沈東說道。
“怎麽了?”沈忠又問。
“家主出行必有高手暗中陪同,我本非嚴家的人,長老們會有意見的。”沈東解釋。
“公子,您別嚇我啊!周圍我也沒看到人影啊。”沈忠有些惶恐。
沈東又說:“肉身境第八重的強者聽力很強的,不過你這些話,回去後會不會有人對你小懲大誡,這個我也不清楚。”
沈忠又猶豫了半天,說道:“公子,您以前真的是肉身境第八重的修為嗎?”
“差不多吧,除了魔元力不順暢之外,已經和其他的肉身境第八重沒有什麽區別了,若是有境界跟我差不多的人在我周圍,我都能感受的到,特別是火係元素修行者。”沈東說道。
“嗯,那我以後可要謹言慎行,我以前還說過嚴府的床板太硬睡得不習慣呢,會不會已經被人聽了過去了?”沈忠又問。
“既然對方是高手,那萬萬不會盯著你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過你已經這麽大了,也該收收性了!總不能以後你的孩子也跟你一樣吧。”沈東說道。
沈忠聽了嗬嗬一笑:“嗯,公子您說得是,我會注意的,給冬雪做個好榜樣。”
兩人再無言語,直到嚴府。
暗處跟隨的嚴林青也隨即去了嚴鬆的住處,往中堂一坐,說道:“嚴鬆啊,我嚴氏一族立足落方城近七百年,什麽時候輪到外人掌管嚴家了?”
“青長老,這些都是老爺的遺囑,姑爺做家主也沒什麽吧?”嚴鬆說道。
“今天你知道我聽到什麽嗎?那沈長水竟然想霸占我嚴家在落方城的產業,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個家夥!”嚴青林說道。
“我們不是才警告過他嗎?這才過去多久,他就這樣囂張了?”嚴鬆問道。
嚴林青沒好氣地說:“誰讓人家運氣好,生了一個兒子執掌嚴家,又有一個孫子是嚴家未來的家主。”
嚴林青又把今天沈長水的表現講了一遍。
“那姑爺怎麽說?”嚴鬆又問。
“當然是直接拒絕了,幸虧是姑爺脾氣好,換作是我的話當場就翻臉了,那沈長水平時對待其他人都客客氣氣的,但是如今對著他兒子,竟然耐不住性子了。他兒子走後,他直接把一桌子飯菜扔的哪裏都是。”嚴林青回答,想到如今沈長水的表現,簡直是又氣又笑。
“青長老,其實姑爺維持現狀就好,如果他想做什麽改變我會在一旁勸阻的,您就放心好了。”嚴鬆安慰道。
“我就納悶了,什麽破家規,竟然規定支脈不能掌家,反而不限製外人。”嚴林青又說道。
“放眼落方城,嚴家是唯一立足這麽長久的家族,家規好不好青長老您都體會得到,支脈的地位福利並不比主脈差多少,反而更加自由和安寧。”嚴鬆意味深長地說。
嚴林青心裏想到,你說得到好,誰不知道你現在是嚴府的大管家,說話比家主都管用,若非嚴家的武力需要家主才能調動,估計你都成家主了。嚴林青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但是嘴裏可不能這麽說,自己百年之後,兒孫可能還需要嚴氏一族照顧:“你說得對,是我言語有些過了。”
“姑爺身邊有一個叫沈忠的家夥,最近有些不安分,你最好查查他的底細和近期都接近過什麽人。姑爺為人正直,但是我還是比較擔心他身邊會有些不三不四的人。”說罷嚴林青就站起身來,就要向門外走去。
“好的,我馬上就查。青長老,家父有一句話讓我轉告您,天人交感並非沉浸在紅塵俗世!”嚴鬆說道。
嚴林青愣了一愣,臉色變了又變,躬身一禮:“林青受教了!”
說完嚴林青就走了出去。
嚴鬆也隨之出去了,查了一下近期沈忠都有那些不尋常的舉動,這一查嚇一跳。
沈忠最近和沈家的人有密切接觸,特別是鹽鋪生意若是辦成了,他會有五百兩銀子的好處費。
嚴鬆在想,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沈東,畢竟沈忠跟隨沈東多年,也算是沈東的心腹,這個是沈東的意思還是沈忠的意思?
嚴鬆考慮了半天,畢竟沈東出身於沈家,若是真的對沈家沒有一點點私心這個也不好說。
可是自己隻是作為一個管家而已,現在家主卻是沈東,若是他真的把嚴家給賣了這風險就太大了!
嚴鬆越想就越是擔心,這個事情應該找誰拿主意?嚴菁華是沈東的妻子,嚴璧君是沈東的兒子。
跟嚴璧君說他老父親的壞話肯定是不行,畢竟沈東百年之後,無論嚴家到底是改姓沈還是嚴,都要歸於他手。
跟嚴菁華說一下,那她肯定會在意嚴家以後是姓沈還是姓嚴,畢竟上次她說過,這到底是嚴府!
次日,沈東便聽說沈忠由一等管事降為二等管事。
沈忠便來找沈東,有些生氣地說道:“公子,隻是因為那點小事就懲罰我?”
“什麽事?”沈東有些不解。
“公子,這麽多年,我一直都是把你當作大哥的,沈家主畢竟是你的父親,他來求我辦事,我如何拒絕?並且我沒有貪墨一分錢,那些錢我一分不少的都給退回去了!”沈忠說道。
“我還是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沈東說道,“你慢慢說,我不太清楚。”
“今早,嚴管家就以嚴家家規說我出賣嚴家利益,把我降職為二等管事,負責家畜牲口的養殖。沈家主確實讓人給我送了五百兩銀子,讓我在您麵前多說些好話,就是昨天那些話,我給您說話隻是看在您和他是父子的份上,但是那些銀子我一分都沒有收。今早就有人處罰我了,我真的不知道遇到這件事情我該如何是好,可是我還是向著您的。但這事今天就有人懲罰我了,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沈忠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你隻是說說,盡人之常情,我並並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受罰的事我也是方才聽你說才知道的,稍後我會問一下。”沈東安慰他說。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公子您執掌嚴家之後就不要沈忠了呢!”沈忠有些委屈地說道。
“哪裏會,你啊忠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好好問一下嚴鬆,弄個明白!”沈東說道。
“好,我相信公子。”沈忠於是走了。
沈東向外麵吩咐道:“請嚴鬆過來,說我有事找他。”
過了不久,嚴鬆過來了,後麵卻還跟隨一個嚴菁華。
“嚴大哥,我隻是派人請了你一個人,華兒怎麽也來了?”沈東問道。
嚴鬆還未說話,嚴菁華就開口道:“喲,我還以為你執掌了嚴家之後就把它當成了自己的私有財產了呢,想送給誰就送給誰。”
“華兒,你怎麽如此說話?”沈東說道。
“嗬,你都要把嚴家給賣了,還不準我說話了?”嚴菁華說道。。
“姑爺,那沈家主許諾事成之後送給沈忠五百兩銀子。”嚴鬆說道。
“我聽沈忠可不是這麽說得,他說沈家主送給他五百兩銀子,他一分不少地退了回去。”沈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