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開了個賭局
牧沐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長公主的笑容慢慢收了回來，露出不解之色，她順著牧沐的意思看向箭靶，有些呆楞，「縣主說的百步穿楊可是射箭？」
一個嬌嬌悄悄的小姑娘要給她演示射箭之才，這.……
「呵，」趙明珠一聲嘲諷吸引了眾人注意，她望著牧沐陰陽怪氣道：「縣主長在山野之中，自然不清楚姑娘家自小學習的琴棋書畫，如今冒出一句百步穿楊來，縣主怕是連百步穿楊的意思都不清楚吧？」
「明珠！」
長公主一聲怒喝，趙明珠抬眼看了下長公主，低下頭抿嘴不說話了。
「我倒是覺得好，」楚衾支著腮，輕搖團扇，慢悠悠道：「本郡主自小在山野長大，琴棋書畫也是樣樣不通的，但會點醫術，不如一會給大家開點葯回去養養身體？」
「楚衾！」趙明珠猛地看向楚衾，身為她的表姐竟站到他人的陣營里去。
「嗯？」
楚衾輕飄飄應了聲，也不多言，惹得趙明珠想破口大罵又顧忌著葉君澤在場張不開口，臉都憋紅了。
長公主無奈撫眉，卻也知道是自家閨女說錯話了，暗嘆自己和夫君不該寵壞了她，便柔聲道：「都莫要鬧了。明珠，給縣主賠不是。」
趙明珠本就不滿楚衾幫牧沐，如今娘親也叫她賠不是令她更是震驚，堵著氣大聲嚷道：「憑什麼？好好的生辰宴她一個姑娘家演什麼射箭，還以為這是山上打獵嗎？這裡都是自小得名師教導的公子小姐，她一個土包子簡直壞了風氣！」
長公主沒想到女兒如此不懂事，也是生氣，厲聲道：「趙明珠，快和縣主賠不是！」
「我不要！」
趙明珠也是紅著眼死活不認輸的樣子，手在桌子上緊握，扭過頭瞪著一臉無辜的牧沐。
葉君澤起身同長公主作揖，「當年家師在萬軍叢中一箭射中敵將首級，使得平河一戰大獲全勝。師妹雖年紀小，但自小得家師悉心教導，於箭術一道同家師年輕之時不相上下。」
「師妹也是想以此來代家師賀壽，卻沒想惹得郡主不喜。怪臣未同她說清楚，該獻上些上的檯面的才藝才是。」
葉君澤話說的平穩溫和，然而一字一句皆是嘲諷。
七宿居士牧韌之當年隨陛下親征，千軍萬馬之中箭取敵方將領首級一事家喻戶曉，如今其唯一的後人以射箭來給長公主助興還被郡主貶得一文不值，不少自小便崇尚七宿居士的男子都露出怒色。
「我自小聽著七宿居士的故事長大。平河一戰更是載進史冊的戰役，也因著這一戰，聖上建立了神射隊，君子六藝更有射之一藝，縣主的『百步穿楊』我期待得很呢！」
一位白面公子搖著摺扇大聲說道，陸青瑤回憶了下，想起來這是左丞家的小公子柳之羲。
南威將軍府的姑娘也應和，「我也期待著。若是縣主獻了這百步穿楊，那我就獻醜來耍個紅纓槍。」
這位將軍府的姑娘不是沒準備，她練了一段時日好歹練出了首能聽得進去的琴曲出來，但比起那個，她更想耍槍，那才叫她擅長的技藝。
見底下的二十幾位小輩議論紛紛，長公主頭都要炸了，她瞪了眼有些不知所措的趙明珠。
這孩子真是太不像話了，今日來的都是三品以上大官家的嫡親孩子，一個都虧待不得。
「好了。」她揚聲道，「本宮代明珠給縣主賠個不是。」
「娘……」趙明珠委屈開口，被長公主一個眼神嚇得又憋了回去。
牧沐搖了搖頭，不是很在意的模樣。
長公主心裡不高興，面上卻恢復了溫和之色，對葉君澤笑道：「葉公子快坐吧，這席宴開在此處，就是為了看你們小輩熱鬧，獻藝一事也是純當助興，自然是挑喜歡的做。」
「來人，給縣主取弓箭來，我們就來一睹縣主風采。雖未曾見過七宿居士的平河一箭，但想來縣主定不會差其許多。」
她下了令，便有下人去取了弓箭，然而這番話卻是叫人遐思。若是牧沐沒能射好箭，豈不是說明她墜了其祖父威名。
陸青瑤看完這一出熱鬧，嘆了口氣。
楚衾問她：「瑤兒作何嘆氣？」
陸青瑤看著下人取來弓，牧沐已經開始試拉，她頗為可惜得說道：「你看這在座眾人，估摸著都不信縣主能成功。若是此時我們設一個賭局豈不是能大賺一筆？」
「你就這麼信牧沐？百步穿楊可不是簡單的射靶子，要求在百步之外射中楊柳樹的葉子。」
陸青瑤見長公主在同牧沐說射中何處的楊柳葉，又聽得眾人唏噓，搖了搖頭，「我信她能做到。可惜了。」
就在牧沐要往射箭的地方走時，男子席中慵懶的聲音響起，「慢著。」
眾人看向楚翊方向，便見其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道：「只看射箭多沒勁，不如我們來些有趣的如何？」
長公主一聽這小祖宗出聲就覺不好，她是給楚翊下了帖子，可過去的生辰宴這孩子就沒來過，也不知怎的今年竟然兄妹兩都來了。
「翊兒想來什麼有趣的？」
「來設個賭局吧。」楚翊揚起笑臉，俊美面容叫對面的姑娘都看紅了臉，陸青瑤突然覺得背後有些涼。
長公主沉下臉來，「胡鬧。」
「姑姑，我覺著好。來人，拿紙筆記著，我下百兩銀子賭縣主能射中。」
楚衾倒是玩心大起，沒想到哥哥和瑤兒想到一塊去了。
不等長公主開口，趙明珠便也尖著聲音喊，「本郡主賭兩百兩，她射不中！百步穿楊？呵，百步之外射中楊柳葉子，便是神射隊隊長都不敢說一箭就中，她以為她是七宿居士在世嗎？」
聽到趙明珠的話，其他公子小姐都暗自點頭。
那將軍府的姑娘也是贊同，「怡寧郡主說的不錯，我雖信縣主箭術高超，但百步穿楊這點我卻是不信的。我下五十兩不中。」
陸青瑤瞥到長公主又要開口阻攔，便嬌聲道：「我覺得縣主可以，五百兩銀子。」
此言一出，全場又是寂靜，眾人緊盯著陸青瑤，百感交集。
有個有錢的娘可真好，只是玩一把便下了五百兩銀子。
陸長籍眼睛一亮，想到了妹妹的夢，於是也舉起摺扇跟道：「我下縣主能中，五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