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不想你走
張知霖沒有理會周韻沁手中執著的香囊,滿腦子都想著的是他藏在心裏的人兒要走了,這一急之下,張知霖也顧不得君子的行為,直接抓著周韻沁的肩膀道:“你要走?去哪?”
——能不能不要走。
最終張知霖也沒有說出這個乞求,他將話藏進心裏,雙眸凝視著麵前的姑娘,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小臉白淨的似無暇的上好羊脂玉,一雙眼亮的驚人,她永遠都是這麽的矚目,就算在人堆裏,張知霖自認為也能一眼看到。
周韻沁歪著腦袋,笑的得意,“你這是在舍不得我。”
語氣前所未有的肯定,一如既往的自戀。
這般坦誠的態度倒讓張知霖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放在周韻沁肩膀上的手不上不下的,不知是該收回去,還是該繼續擱那,把張知霖此時內心的忐忑不安表現的淋漓盡致。
毫無疑問周韻沁是他遇到的最特別的姑娘。
因為他會時刻關注對方的情緒,在她追那個什麽金姓人士的那段時間,他每天都處在暴怒和鬱鬱寡歡之中,哪有半點兒曾經的從容溫和。
他騙不了自己,就算身邊的人都在忽悠他隻是一時的悵然,但好在顧公子讓他認清了自己的心。
他心悅麵前這個姑娘。
想要一輩子都對她好,他喜歡的姑娘就應該活著恣意。
於是張知霖用了全身的力氣說出了他這輩子最不後悔,也是最大膽的話,完全超出了他以前的認知。
所謂的“發乎情止乎禮”好像都飛到雲端去了。
他鼓起勇氣,漲紅了臉說:“對,我舍不得,不想你走,所以你可以不走嗎?”
一口氣說完,心裏頓時鬆懈大半,整個人仿佛被疏通了一樣。
這跟顧南承混久後,張知霖的薄臉皮厚了幾分,他最終說出了自己的乞求。
這反而讓周韻沁呆楞了,本來就存著逗弄對方的心思,沒求著張知霖能說出個什麽來,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一雙閃著碎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張知霖。
看的對方不好意思起來,收回手撓撓頭,“可能有些冒犯,但確實是知霖心中所想,沒有半點兒虛言。”
“嘿,不是冒犯。”周韻沁連忙道,把手中的香囊強行塞到對方手中,嘴角笑意大開,“如果是冒犯,你再多冒犯我幾下。”
她很想聽。
此時的張知霖完全符合“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狀態,完全不敢敢把方才的話再重新來一遍,隻顧著低頭傻笑。
“呆子,你笑什麽,快點兒多冒犯我幾下。”周韻沁拉著張知霖的手晃著,竟有幾分撒嬌的意味,看的藏在暗處的人大跌眼鏡,滿地找眼珠子。
張知霖臉臉上剛散去的熱氣重新升了回去,這次不止臉了,脖子、手肘也是,他呼口氣,背過身去,不敢去看周韻沁。
但周韻沁哪會這麽容易就放過他,繞到張知霖麵前,繼續撒著嬌。
臉通紅的張知霖受不住,閉著眼又道了一遍。
周韻沁一個激動,做出了十分出格的舉動,上去就將張知霖抱住,欣喜的聲音在張知霖耳畔響起。
“我就知道,本小姐天生麗質,你這個呆子怎麽可能不喜歡我,這要是看不上我,那一定得去醫館看看大夫。”
張知霖全身僵硬,一雙手展開懸在半空,無處可放,他急道:“你快下來,這要是被別人看見了,會毀你清譽。”
“沒事兒。”周韻沁不在乎道:“反正毀的差不多了,沒關係再來一個。”
張知霖無奈,強行將身上的姑娘扒了下去,他可還記得麵前這姑娘要走,繼續問道:“你真要走嗎?”
周韻沁收回臉上的笑,細細道來:“我娘親病了,而且我也快大半年沒回去,過幾天爹爹派人來接我。”
“呆子,你要好好考,我在上京城等你來娶我。”
女孩對著心愛之人笑靨如花,眼眸中溢滿了期待,張知霖攥緊手心的香囊,似是握住了麵前的女孩,他壓下心裏的不舍,許下承諾。
“好,你等我來娶你。”
周韻沁笑的更開心了,她明天要給張知霖做一桌子的菜,她親手做的,沒有經過小翠和廚房大師傅之手的那種。
少年似受到感染,笑的,更傻了。
看的苓九那顆老母親的心,直顫顫;看的周伯才恨不得當場拍著樹慶祝解放。
然後,周伯才笑不出來了。
周韻沁自個兒不擔心清譽,但張知霖不喜歡別人說周韻沁的閑話,揉著聲音勸著小姑娘先離開。
周韻沁被喜悅衝著了頭腦,打算現在就去找周伯才炫耀去,於是非常乖巧的應下,但走了兩三步,人突然折了回來,趁張知霖不備,對著左半邊臉狠狠的吧唧一口,隨後小跑著離開。
她剛剛忘記她哥交代的蓋章了。
跑時還喊著:“我蓋章了,你不許喜歡別人。”
周伯才頭頂幾個大問號,抓著樹皮沒好氣的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
他還沒喪心病狂到讓自己的妹妹做出這般出格的事,除非他真的不想要他這雙腿了。
苓九看著張知霖紅的幾乎可以滴血的臉頰,羨慕道:“好純情的小男生,少見啊。”
顧南承眯起眼,危險的看向在那傻笑的張知霖,隨即冷哼一聲,仰起高傲的頭顱,幽幽道:“哪純情了,明明是傻。”
苓九瞪回去,“你個千年老流氓,懂什麽叫純情嘛。”
顧南承鼻息繼續發出冷哼,不滿的說:“我怎麽就不懂了,純,絲也。從糸,屯聲。引申純正、不含雜質,從而又可繼續衍生為專一,單純;而情,人知陰氣有欲者。從心,青聲。表示情與人的內心有關;可見,這純情指的是感情純潔真摯,難道為夫與夫人不是嗎?”
不,她完全不是這個意思,苓九默了,她是想表達張知霖就是個感情上的小菜鳥,單純的要死。
苓九輕抬下頜,蔑視著顧南承,“咱倆不是。”
天天沒羞沒臊的,純情個鬼哦,想到這幾日的荒唐日子,雖然是苓九挑的,但這不愉悅的心情得顧南承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