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善變的女人
“沒關係。”阿昱搖頭,拿出藏在身後的一塊雞胸肉,放在灶台的砧板上,道:“橙子是小事,雞排才是最重要的。”
敢情隱藏的吃貨啊。
苓九想到。
“小阿昱,就給你吃了一次就記這麽久,行,給你做,不給你家少爺。”
“好!”阿昱更開心了,從背後又拿出兩塊兒雞胸肉來,悄咪咪說:“夫人一個,我,兩個。”
苓九嘴角委實忍不住的開始抽搐,阿昱他變了。
突然苓九眼前一黑,一個身影出現在她眼前,接著就是一道陰側側的聲音響起:“你,兩個?”
阿昱石化,不敢動彈,過了許久吞吞吐吐的說:“少,少爺,你許是聽錯了,是你一個,夫人一個,我一個。”
苓九不厚道的笑了。
阿昱哭喪著臉,不敢去看顧南承的臉色,背著身的往後退,走到顧南承後麵時,迅速轉了身,撒著腳丫子就跑的沒影了。
也許是因為太過緊張,到廚房門口時還被絆了一腳,臉差點兒跌地上。
“哈哈哈哈,你怎麽來了?”苓九笑的腰直不起來,撐著灶台放肆的笑,傳的老遠。
顧南承感受著廚房的熱氣,不悅的說:“讓婆子來吧,別做了。”
“別動。”苓九舉著大勺擋在兩人的中間,“君子遠庖廚,你來廚房幹嘛。”
苓九停頓一下,突然語氣一轉,“你來的正好,會煮飯不,我教你。”
剛剛還說君子遠庖廚的,顧南承感歎,蘇念曾跟他說過,女人心海底針,這說話和情緒的轉變比唱曲那變臉還要快,顧南承麵對著苓九已經感受到很多次了,很是習慣畫風突變的苓九。
挽起袖子,站到苓九麵前,輕抬下頜,清冷的聲音響起:“來吧。”
苓九憋嘴,忍不住嘮叨:“你秋闈打算帶什麽進去啊,別告訴我拿些幹饅頭隨意打發,別卷子沒寫完,人先完裏麵,別聽書上說的什麽‘君子遠庖廚’,還真當自己住在淩霄寶殿啊,不食人間煙火,喝仙露長大?”
苓九說完一通,注意到顧南承那蔥白似的修長手指,突然心中湧起一股罪惡感,她覺得她夫君就是喝仙露長大的,雖然也要上茅房,但她可以當沒看見。
“怎麽不說了,為夫覺得夫人說的很對。”
苓九嫌棄的推開顧南承,“走走走,一邊兒去,別擋著我了,小心餓死你。”
“怎麽不教我煮飯了?”顧南承默默鼻尖,不知道他觸碰到苓九的哪根神經了。
苓九眼神都沒給顧南承,鍋燒幹之後,開始熱油,抽空回了句:“你考試帶進貢院的幾日夥食我給你準備,我可不想你吃著幹饅頭,進去之前還要搜身,饅頭肯定會被掰碎。”
顧南承頗為認同的頷首,他前世第一場就是帶著幹饅頭進去的,隨後被捏碎成好幾瓣,強忍著吃進去,隻能快點兒將題寫完,好早早出去。
“好了,你出去吧,君子遠庖廚。”
這怎麽又是遠庖廚了?
顧南承好笑的想著,但他現在不想出去,指著灶台上的那條魚說:“這魚怎麽長得這麽醜,看起來~”顧南承在腦子搜羅著詞庫,最後也隻是道:“有些呆傻。”
嗯,有點兒像張知霖。
苓九對著那魚瞟了一眼,差點兒氣死,恨不得把手裏的大勺直接砸在某人頭上,“這是武昌魚,你吃人家還要侮辱它的長相,別太過分哈。”
在顧南承的印象裏,魚都是那種體態纖長,可以盈盈一握的,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像武昌魚這麽寬的,他要收回剛才的想法,這明明是長著張知霖的頭,方寶宇身子的醜魚。
“趕緊一邊兒去,別打擾我。”
苓九被氣的也顧不上還有別人在,一腳踹在顧南承的屁股上將人趕出去,張婆子頭幾乎都要鑽到灶裏去了,不敢吭聲。
顧南承歎氣搖頭,決定去找阿昱“玩玩”。
阿昱表示他不想跟少爺玩。
而這玩兒的結果就是阿昱的那個雞排進到了顧南承的肚子裏,苓九不忍心再看阿昱那委屈的眼神,便將自己的那份兒給了他。
拿到之後,先啃上一口,阿昱學精了。
顧南承默默收回了伸到半路的手,對著他方才唾棄不已的醜魚上去就是一筷子,還特意粘著盤裏的醬料來。
一吃飽,苓九沒管那兩人,她剛剛餓的厲害,沒洗澡就先去吃飯了,身上的汗幹了之後整個人黏糊糊的,很是不舒服。
元生見人一走,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顧南承邊吃著,邊打開來看,飛快掃過之後仗著自己手長腳長的優勢,長臂一伸,直接將信紙放在燭火上燒掉。
顧南承麵無表情的看著燭火搖曳,心裏卻是在吐槽自己每月不知道要燒多少的紙,手指摸索了一下紙麵,粗糙不堪,是最劣等的紙,於是他滿意了,心也寬了。
元生如看鬼一樣的看著表情愉悅的少爺,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燒紙還這麽開心的。
信紙燒成灰燼,散落在地上,顧南承三兩下吃完之後,對著阿昱交代了幾句,便飛快的回到樓上的房屋。
苓九正躺在木桶裏玩著水,玩著玩著頭腦開始昏脹,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等顧南承繞過屏風時就看到某個傻姑娘在木桶裏睡著了。
伸手探了探水溫,還是熱的。
顧南承輕聲喚了幾下苓九,也許是許久沒太做飯,這偶爾來一次反倒把自己累著了,顧南承作罷,不再叫喚。
轉而拿起木桶上搭著的汗巾,開始給苓九清洗和擦拭,再將人抱到床上去。
輕手輕腳的為苓九穿上寢衣,將床榻旁的蠟燭熄滅,裏屋瞬間昏暗下去。
顧南承一腳踏出房門,一道影子瞬間消失在樓道盡頭,顧南承垂眸,裏麵粹著寒光,他冷笑一聲,很快消失在唇邊。
他下樓喚婆子將房裏水倒掉,自己拿著衣物去了淨房。
帶著濕意的踏出淨房,顧南承就看到阿昱守在門外,他眉心微挑,黑著臉道:“你杵門外幹嘛。”
阿昱賊眉鼠眼的四處打量,在顧南承耳畔小聲低語。
“這事我有分寸,你吃你的去。”
阿昱眨著濕漉的眼睛,道:“吃飽了。”
顧南承抿唇,不想再跟阿昱說半句話,再說下去,他感覺自己的智商在地上被人踩著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