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恥笑
放下禦筆，看著行禮的二人。也不讓他們平身，冷漠說道：“既然你又撿了命回來，應該去執行朕昨日的聖旨。而不是來這禦書房礙朕的眼！”
冷如寰一聽，無名火起，剛欲辯駁，卻被夜墨塵一個眼色給堵了回去。隻得作罷，昨日他說的很明白，自己在皇宮裏，隻能說他讓她說的話。
“父皇，是兒臣將她帶過來的。前幾日這女子雷劈未死，顯然說明她不是尋常人。驚雷過體，未傷分毫，正是通靈使者的特質。再加上她在雷劈之後，竟然來到了母妃的牌位麵前。兒臣推斷，此人與母妃必有關聯！”
夜墨塵話一說完，皇上心裏一動。蓮兒，可是你有什麽話要跟我說麽？
“塵兒，又要如何驗證你說的話呢？”
“父皇且看！”夜墨塵說完，口中呢喃，開始做法。手上一根銀針刺破冷如寰眉心，鮮紅的血珠滲出，如若一顆美豔的朱砂痣。
“陛下，蓮兒與您又見麵了！這些年，你都好麽”衛錦繡緩緩起身，神色淒婉。
“你…是朕的蓮妃？”皇上將信將疑，心裏矛盾不已。
“曾記蓮池翩翩舞，一顰一笑盡妖嬈。陛下，你忘了？”衛錦繡說完，盈盈淚目動人心魄。
皇上心裏一痛，這詩句，是自己所作，隻有二人知道。可是愛之深，則更怕是一場空花。蓮妃離去的場景再次浮現心頭，皇上沉痛萬分。
“這樣，就可以讓真相信嗎？”
“今日得見，陛下安好。臣妾已經滿足，萬望珍重！”
說完衛錦繡二千血珠突然大放異彩，幻化成一個紅蓮痕跡之後，緩緩消散。衛錦繡神色恢複如常，起身執筆，寥寥數筆，一幅丹青應運而生。
皇上後退幾步，有些踉蹌，後悔不已。
“是她，真的是她…塵兒，再讓你母妃來一次，快！”皇上連忙握住夜墨塵的手，滿眼的渴望。九五之尊，此時此刻，竟如一個孩童一般。
“父皇，通靈使者雖可通靈，但是也要看機緣。且會損耗已亡之人的陰氣。所以父皇，如果你真的要見母妃，恐怕要再等些時日了！那太廟的排位，怕是母妃附體之時，看到自己已死，一時不甘，才打翻的。”
皇上早就聽聞宰相家的傻女兒，今日突然作畫吟詩，體態也不似昨日瘋狂、潑辣，實判若兩人。
“既然她為通靈使者，朕自然也明白什麽是是非黑白。衛錦繡，你不但無過，反而有功！朕就賞你錦緞十匹，黃金萬兩！同時，每月初一十五，都前來太廟祭拜。”
來的次數多了，或許自己就能夠快點見到她的蓮兒了。皇上閉上雙眼，拂了拂袖，示意他們下去。僅僅是一盞茶的功夫，他似乎老了好幾歲，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
雖說皇子的步輦坐起來很舒服，但是冷如寰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親眼見識過這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樣子，讓她覺得膈應得慌。
“二皇子公務繁多，因為小女這點小事，還要勞煩，委實不好意思！要不皇子還是回去處理公務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今日的了這些賞賜，回到衛府有些人也知道風往哪邊吹了。實在不需要假二皇子的威風了。冷如寰笑靨如花，分外虔誠，夠考慮一下自己的建議。
夜墨塵不為所動，伸手將她攬在懷裏，任憑如何掙紮，他自巋然不動。
“你——”
“我什麽？我也提醒你，既然你要報仇，總需要利刃。而我，願意為你效勞！”
冷如寰將臉撇過一邊，世間哪有這麽好的事？她如果還相信，就是十足的大笨蛋！
“做我的利刃？條件是什麽？我的身份，可就是衛相府不受待見的傻子！給不了你想要的回報！”
夜墨塵手上一用力，將懷中人又摟緊了幾分。
“我想要的回報，就是你的心！所以，你給得起！”
冷如寰滿頭黑線，冷冷說道：“要我的心？不如拿出你的匕首，直接挖出來，或許更省事！”
回到衛府，冷如寰為了掩人耳目，保自己平安。按著腦海中衛錦繡的記憶繼續扮演著傻子。同時也已傻為保護色，將自己得來的賞賜分了些給府中的人。希望自己未來的日子能夠過得好一些。
看著桌子上的榛仁幹，冷如寰實在是裝不下去了。這雖是衛錦繡的最愛，但是自己卻對此過敏。於是早早地躺著，省的那些丫鬟嬤嬤還以為自己愛吃，一個勁的喂。
“吱吱——吱吱——”
冷如寰被老鼠的叫聲吵醒，心裏不悅。起身想要將它趕走，卻發現兩隻碩鼠已經口吐白沫，氣絕身亡。
冷如寰心裏一沉，看來在這衛府，有人是急了！
“啊——”冷如寰大喊一聲,換來了所有的丫鬟嬤嬤.隨即淒厲的說道:“這榛仁是誰送來的？想要害死我不成？你們若是不說，就讓我爹將你們全都打死！”
眾人紛紛跪倒在地，下的全身發抖。即使衛錦繡是一個傻子，命也是金貴著呢。
一個老嬤嬤顫抖地說道：“是—是二小姐院裏的丫頭送來的。與我們…與我們無關…”
“二姐？二姐為何要害我？走，帶上這鬆仁。我要找她當麵問個清楚！”
移步西廂房內，烤漆的大紅柱子格外的醒目，從屋外便瞧得見屋內那上好的花梨家具。再想想她如今住的那間院子，諷刺之至。
冷如嬛嘴角略過嗤笑，稍縱即逝，然後便是空洞的眼神掛在她的臉上，看著有些呆滯。這時候衛夢雪從屋裏款款而出，她瞧見了衛錦繡，隨即微微靠在門邊，用手帕掩著嘴角輕笑，目光中隱隱流露出恥笑。
她低聲看著自己身後的貼身侍女，笑著說：“今日這傻子怎麽尋到我這裏來了？”忽然，她又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回過頭來，目光狠厲的瞥了一眼冷如嬛身後的嬤嬤，還有她手中托盤中的鬆仁。
她道：“你這老嬤嬤，難道這點小事都辦不成嗎？”衛夢雪可真大膽，當著冷如嬛就這麽露骨的把話給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