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終生禁閉
冷如寰扶著皇後從屋外走了進來，章月華很快就明白她跳進了別人的圈套，從那日被冷如寰恐嚇到今日頭七之夜，這冷如寰一步步的將她引入這圈套之中。
逼著她自己承認了她的所有過錯。
“章月華，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謀害本宮的養母！”皇後是真的動了怒氣，全身都在顫抖！
衛俊蕭也黑著臉從後邊進來，道，“章月華，為夫真是被你的外表騙的好慘，沒想到這些年你竟做了如此多的惡事！”
章月華的心思此時百轉千回，努力思考著對策，她無辜的說道，“妾身，方才是被這厲鬼嚇傻了，妾身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方才說了什麽。”
“本宮親耳聽到你一一承認，你當本宮是三歲小兒嗎？”皇後自小就看不慣這章月華，如今得住機會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
冷如寰忽然冷哼一笑，她早就料到這章月華定是會死皮賴臉，畢竟之前都領教過了。所以她早就做了兩手準備！兩相夾擊，看這章月華還敢如何！
“帶楊氏！翡翠！衛夢雪！”冷如寰說道。
三個人被壓了進來，楊氏看到這陣仗早就嚇傻了，結結巴巴的將當年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楊氏自入門之後就不喜自己丈夫的這個拖油瓶妹妹，所以衛俊蕭稍許她一些好處她便去出言刺激孟氏，孟氏傷心欲絕才是決心嫁到衛家。而後，楊氏來孟氏這敲詐之時，巧遇章月華。章月華得悉兩人之間的糾葛之後便買通楊氏，趁捉迷藏之際將衛錦繡推入湖水。
此時衛錦繡已經三歲，說得出是楊氏推了她，但楊氏一口咬定是自己無意之舉，孟溱為妻子求情更讓孟氏痛心，因此跟孟溱和楊氏徹底決裂，一直到死都沒聯係。
事發之後，楊氏得到一大筆錢，還得章月華提攜在汴梁城做了些小生意，孟溱因此發了家。
衛錦繡因此癡傻，孟氏日夜悲歎，衛俊蕭漸漸對她失去了興趣。章月華目的達到，為免生事端，便開始慢慢的遣散那些孟氏院子裏知道內情的丫鬟，將這個秘密徹底埋入地裏。
翡翠被毒打一陣之後也是全部招供，還說出了很多章月華其它的秘密。
衛夢雪最多也就是做一些小手腳，大都是章月華來做的。也就最近下毒這事兒有些說不過去，但無論如何，衛夢雪就是不承認這件事是她做的。
人證物證具在，外加章月華自己已然親口招供，此時就算是輔國公親自前來，也無法將她保下來。
冷如寰多留了個心眼，將章月華的供詞全部謄抄下來，在她全盤崩塌之時趁她備受打擊之時畫了押。
皇後拿著全部的罪證起駕回宮，打算上報皇上，將章月華處以極刑！以儆效尤！
輔國公不愧是一手遮天，連夜求見皇上。
皇上也不搭理他，任他在外跪了整整兩個時辰才是將他召入殿內。
“皇上，微臣自知小女如此草菅人命，做了許多糊塗事，但老臣隻有這一個女兒啊！皇上，能不能看在老臣的麵子上，繞了小女月華死罪！”輔國公此時真的是老淚縱橫了！
皇上忽然一笑，說道，“你沒了女兒，還有孫子孫女啊？”
輔國公道，“老臣，求您了！”
皇上見輔國公連連叩頭，心中舒爽，但嘴上還是說道，“輔國公，您何故如此呢？”
“臣隻有這一個子女，您是要讓微臣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皇上見時機差不多了，道，“其實，章月華，並非非死不可。”
之後，皇上也不知跟輔國公說了什麽，旁人隻知輔國公出來的時候仿佛又老了十歲！
——
次日，皇上的聖旨就下來了。
稱章月華草菅人命，多次犯了欺君之罪，削去正妻之位，永遠囚禁在衛府之中，此生不得出去！
“罪女謝主隆恩！”
雖然章月華至此什麽都沒了，但至少命還在。
冷如寰站在後邊有些不可置信，這皇上怎麽免了章月華死罪？！這章月華害死了孟氏，她若不死，冷如寰心裏的這口氣兒便一天不順！
衛俊蕭令人在府裏早已荒廢的後宅之中尋了處極其偏僻破敗的地方將章月華關在那裏，此生不死不放！更禁止旁人探望，否則家法伺候！
章月華被小廝帶走的時候，麵無表情的看了衛俊蕭一眼，那一眼飽含了太多情緒，但在轉頭的一瞬間，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再多情緒歸根結底還是緣起一‘情’字。
昔日耳鬢廝磨的情郎，如今卻如此狠心，這一刻，章月華看透了很多東西。
“娘！”
章月華摸了摸衛夢雪的頭，說道，“女兒，以後為娘不在你身邊，你可是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衛夢雪一直被護在章月華的羽翼之下，性情雖然陰狠，活的很自我。喜歡就是百般好，不喜就是惡言向。以前有章月華庇佑她，如今以後的路，就隻有她自己了。
章月華越走越遠，衛夢雪的眼淚卻是慢慢止住。最後她擦了一下眼角，回頭看向一直在旁不說話的冷如寰。
冷如寰感受到衛夢雪的視線，平靜的回視。
衛俊蕭忽然出言道，“二小姐性情頑劣，若不教誨實在難平眾怒。從今日起關進柴房一個月，夥食如最下等的丫鬟，如果讓我發現誰敢救濟，便和她一道兒關押！”
語罷，衛俊蕭喚來兩個婆子將她抓去柴房，衛夢雪沒有哭，而是忽然詭異的笑了起來，直至被拉出院子，笑聲才消失。
“以後，馮姨娘全權掌管家中大小事務。違背她的命令，理同於違抗我！”
“妾身定當兢兢業業，不辜負老爺的厚望。”
馮姨娘心中一喜，如今正妻之位懸空，自己深受厚愛有兒有女，這位置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嗎！
——
“皇上怎麽免了章月華的死罪？”冷如寰不解的問道夜墨塵，有皇後在，這皇上怎可能不殺了章月華？
夜墨塵得意一笑，說道，“我今日來就是特意跟你解釋的！”
冷如寰心中鬱悶之極，懶得聽夜墨塵廢話，道，“別賣關子了，快說！”
“你親我一下，我就立馬說。”夜墨塵忽然耍無賴道。
冷如寰像是當頭被潑了冷水，對夜墨塵冷聲道，“你！無恥！”
夜墨塵笑笑，原本他就沒指望能得逞。他不過是見冷如寰這幾日情緒有些低迷才使出這般招數，活躍一下冷如寰的情緒。
“我的線人隻說這輔國公似乎跟皇上做了什麽交易，但具體是什麽旁人無從知曉。”夜墨塵說道。
冷如寰了然，這事情事關皇家顏麵，若是讓人知道皇上竟然拿人家親人的性命威脅別人，就算是什麽堂堂正正的理由也會被諫官、被百姓詬病！
“我猜十有八九是權利的交易。”
夜墨塵不置可否。
“那些事你準備的怎麽樣了？”冷如寰問道。
“還差一點東西，你還記得那石樓裏麵的人嗎？”夜墨塵忽然問道。
冷如寰的神情有絲動容，“那些人，怕是早已慘遭毒手了吧。”
那些姚家村的百姓，因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終是逃不過被殺的命運。太子為了謀反，明顯迷上了旁門左道之術，實乃社稷之害！
夜墨塵道，“那不見得。”
這意思！難道是找到什麽了？
但夜墨塵顯然沒有想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冷如寰也不追問。
衛府的柴房之中，衛夢雪蜷縮在角落裏，一臉慘白。
昨夜，老鼠的吱吱聲響了一夜，時不時還竄出來嚇她一下，在她打翻在地的饅頭和稀米湯那裏徘徊。
看著它們咬食那些饅頭，衛夢雪害怕之餘隻覺得惡心。
這種饑寒交迫的感覺伴隨著她一整夜，折磨的她難以入眠。
“二小姐，吃飯了。”門口送飯的婆子來了。
她令看守的人將房門打開，把飯菜放在一旁的空地上。她餘光瞥見一旁被老鼠啃得殘渣剩飯，就猜到昨夜這衛夢雪肯定沒吃飯！
衛夢雪走過去看這飯菜依舊是饅頭和稀米湯，怒氣衝衝的一腳將飯菜踢翻，咆哮道，“這是給人吃的嗎？也就那老鼠能啃兩口！”
踢翻的飯菜濺在了婆子的衣服上，這可是她剛買的新衣服！
“這饅頭米湯怎麽就不是給人吃的了？府裏新來的丫鬟小廝都吃過，怎麽就你吃不得了？”
衛夢雪那秀氣的眉毛皺成了波浪狀，“王婆子你有沒有搞清楚？我可是千金嫡女，和你們這種低賤的丫鬟怎麽能相提並論？！”
王婆子被羞辱，臉都黑透了，“嫡女？嗬，以前是，但以後你就不是了！這飯給你放在這兒了，愛吃吃不愛吃拉倒！反正餓的不是我！”
說完，王婆子嫌惡的拿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衣裙，臨到門口時，還回身說道，“母女倆都一個德行，也正好，餓死一對兒路上好作伴！”
衛夢雪一聽她竟出言侮辱自己的母親，朝外衝去，作勢想要打她。
“哎呦，嚇我一跳，你是瘋了吧。”王婆子站在守衛後邊，看著被守衛攔下的衛夢雪。
“你別讓我出去，否則我第一個就宰了你！”衛夢雪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