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臨危受命
宋行看著幾近崩潰的輔國公,微笑著說道,“輔國公大人,下官的這個禮物,您可驚喜?”
輔國公將信件全都扔到地上,拿劍指著他說道,“本官是先皇欽封的輔國公,你們誰敢動我?”
“嗬嗬,輔國公大人,您未免也太過自信了點。”宋行看著他說道,“樹大招風,這個道理下官想著,您應該更懂一些。”
宋行也是有功夫在身,趁著輔國公怔楞的時候退了一步,避開了要害,“拿下。”
輔國公自當是奮力反抗,這打殺之中忽然想到這宋行說的是個什麽意思,難道是皇上?是皇上察覺到了當年之事?想要趁機除掉他?
宋行這人也是備受楚王寵信,難免有些自大。本是想逞幾句口舌之力,卻未曾想此舉壓死了輔國公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楚王若要除他,有解。
皇上若是摻和了,此事,無解。
他,必死無疑。
既然橫豎都是死,那就反了吧!反他娘的!輔國公心中激憤的想著,他的手裏握著京洛城裏一半的兵權!如今皇親貴胄都集中在皇宮之中,宮內守軍不足五千,隻要他速戰速決,宰了那群人,再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晉就是他的了!
想到此,輔國公忽然熱血沸騰起來。
宋行收拾著證據,還在想著一會兒將輔國公押回大牢該用什麽刑法。沒想到輔國公忽然一刀劈下來,了解了他的性命。
“你……”宋行指著輔國公一臉不可置信。
這殺害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
“報!”
忽然有一聲近乎破音的叫聲打破了歌舞升平的除夕家宴。
滿堂皆驚。
就連皇上的酒都醒了一半,在這種重要無比的場合,竟然有人敢如此擅闖,隻有兩種情況。一是不要命了,二是有極其重要的事情發生。
“怎麽了?”皇上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那侍衛說道,“輔國公調動了皇城五萬守軍,圍堵在了皇宮的各個門口。”
皇上差點是驚掉了下巴,這輔國公年紀也不小了,雖然把持朝政處處約束著他,但大抵也算是個重臣。這樣的大臣必定被史書記載,可他竟然在這種時候,他竟選擇了謀反?
要知道,叛逆之人就算是再有功勞,隻要謀反,就是背信棄義,不忠不義,被曆史所唾棄的罪臣!是要留下千古罵名的!
皇上是十分注重名聲的,他實在是無法理解,輔國公為何要在此時謀反。
“輔國公好好地為何謀反?”有一些宗親忍不住問道,這輔國公的架勢,可是要弄死他們啊。
那侍衛說道,“據探子回報,是因為今夜大理寺廷尉宋行大人在輔國公府上搜出了暗通高麗的證據,輔國公怒殺宋大人,然後召集士兵就直奔皇宮而來。怕是等攻城車一到,就要開始攻城門了。”
“什麽?”皇上手中的酒杯落到了地上。
一直在一旁蒙頭大睡的楚王,忽然被這喧鬧動靜吵醒,揉著眼睛,一副剛睡醒的樣子。皇上朝他看去,這宋行可是楚王的人,這事兒怕是跟他脫不開關係。
“怎麽了?”楚王一臉無辜。
劉氏在他身邊小聲的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楚王頓時大驚失色,跪在地上說道,“皇上,臣弟實在是不知此事啊。宋行確是我舉薦之人,他也十分感恩臣弟,但這也僅止於朋友知己。這再怎麽滴,他也不可能為臣第去死啊!他忠的還是陛下啊!如今臣弟也是和陛下在一處受難的,的確是不知此事啊!”
皇上聽罷這話,麵上的表情才是緩和了些,說道,“這些,朕自然是懂得的。地上涼,你也別跪著了,趕緊起來吧。”
楚王落座之後,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事情的發展怎麽到了這個地步?宋行怎麽就死了?這輔國公怎麽就反了?
倒是夜墨塵聽到這個消息,還算淡定。畢竟如果是他通敵叛國被發現,也會心虛,心虛急躁之下,難免會走上歧路。
“輔國公隻有五萬禁軍,京洛其他的五萬禁軍和皇宮之中的五千守衛難道都是擺設嗎?”皇上暴怒道。
那前來報信的守衛說道,“那十萬大軍都曾是輔國公麾下之人,輔國公抓了另外五萬大軍的各個將領,然後……”
“混賬!”皇上一拍桌子怒道,“快去傳信,給朕守住!斬章嶽者,封侯拜相!守城者,皆賞千金!”
此消息讓在座之人無不自危,此時宮內並無官員,將領也都回家過年了。宮門被困,這消息也無法傳遞出去,這該是如何是好?
“太子?”皇上將希望寄托於夜陌霆,高聲喚道。
但夜陌霆今夜實在是喝得太多,在桌子上蒙頭大睡,聽到有人叫他醉言醉語的說道,“別叫本宮,別吵本宮休息!”
皇後聽了這話看向皇上,見皇上的肩膀都有些顫抖,心中不由冷笑。這太子,可真是有本事。
正當眾人惶恐之計,夜墨塵忽然從席間站了出來,跪在正中說道,“父皇,城外五裏處就駐紮著剛打贏鮮卑回來尚未撤退的十萬士兵,隻要將這些士兵調回,完全能解皇宮此時的危機。”
此話剛聽還有些道理,但是仔細一想就問題頗多。所說這城外有十萬士兵,但如今皇宮各大城門均被輔國公封鎖,如何能出去?而且依照著輔國公這架勢,等你將這十萬人調來之時,怕是黃花菜早就涼了。
皇上轉念一想,如果當輔國公攻入城內,還未坐穩之時。夜墨塵卻率十萬大軍前來,到那時完全可以不顧所有人的安危,再次攻入皇宮。
夜墨塵身為皇子,到時候定會順理成章的坐上皇位,而且不必遺臭萬年。因為當年之事,他雖然心中有愧,但也對此子十分忌憚。如今在這關鍵時刻,皇上更是對他多了幾分懷疑。
夜墨塵心中冷笑,但麵上的表情卻更加誠摯,“值此危難之際,兒臣雖不才但願能為國做些什麽,如今宮門被堵,兒臣願意領兵一百殺出重圍將消息送出,還望父皇成全。”
皇上聞此,才是有所動容。輔國公此時圍困五大宮門,五萬禁軍,就算平分每個門也都還有一萬人。夜墨塵為了他們皇城的安危竟隻要了一百人,這要打起來,真是以一敵百啊!這很大程度上是冒死前進!
如此赤城,皇上不免為自己方才所想感到羞愧。
不等皇上開口,底下不少人都開始猛誇二皇子高義之類的話語。畢竟夜墨塵是在場唯一一個願意上陣迎敵之人!是他們最後一絲希望。
皇後也在一旁勸道,“皇上還是早做決定的好,時間不等人啊。”
皇上當下令人取出虎符,親手交給夜墨塵,握住他的手說道,“朕希望你平安而去速速而歸。”
夜墨塵說道,“父皇,您放心。為了保護父皇的安全,兒臣離開之前會在東西北中四門之處設立一個陣法,圍困住攻城之人。然後兒臣會帶那一百人殺出南門,如此皇宮一個時辰之內定然無憂。”
皇上眼睛一亮,更是羞愧於方才所想,說道,“如此就更好不過了。”
底下不少人持懷疑態度,“陣法圍困少人還行,這麽多人能行嗎?”
夜墨塵淡淡的掃了那人一眼,並未接話。
夜墨塵出了禦花園,行至東西北中四門的正中,掐指算了算,才是停了下來。不少人都好奇的跟了過來,想要看看這個‘能求雨’‘能算命’的聖族後人能畫出什麽樣的陣法。
就連皇上也跟了出來。
隻見夜墨塵拿出一把匕首,在手腕處狠狠劃了一道,頓時血流如注。夜墨塵一腳猛地蹬地,以此為力,單指觸地,倒立在地上。
夜墨塵動作很快,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在地上畫了一副十分奇怪的圖畫,長三丈寬三丈。
在眾人不知其所以的時候,夜墨塵拿出匕首忽然朝著自己的左胸之處猛刺進去,此舉嚇到了人群中的不少人。
這,竟是在取心頭血?
就連皇上都忍不住鑽進了手,為他捏把汗。
夜墨塵以心頭血又不知畫了些什麽,然後吃了顆止血的藥丸。接著,他盤腿坐在地上,嘴裏不知念叨著什麽。
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那陣法忽然發出亮眼的光芒,那光照亮了席地而坐的夜墨塵。光芒自地而出,直直的射入天際,眾人無不大驚。
那光芒帶著一股旋風,以夜墨塵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就連離得遠遠地宗親,也都被吹得睜不開眼。但好奇心又吸引著他們眯著眼朝那陣法望去。
隻見此時,夜墨塵忽然淩風站起,他的發髻早已被風吹散。一身紅衣,頭發隨風飄散,像是謫仙又像是魔鬼。
他忽然手掌朝下,一掌拍在了陣法的正中。
光芒自上而下驟然消失,就像是一壺水潑在了幹涸的土地上,消失無蹤。
隨著而來的,是一股莫名的力量從陣法中間擴散至四周,像是落水的石頭驚起了一層漣漪。那種感覺令人說不出來,但當那力量拂麵之時,就像是久旱逢了甘露,令能量經過之人都覺得一股無言的舒服。
與此同時,宮外一處竹林深處地方,一人像是忽然感知到什麽,自夢中猛然坐起,
看著遠處的那股光亮,憤然罵道,“你個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