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殷勤
收工之後，下了戲的顧翹翹從劇務手裏接過盒飯，準備吃飯。
一副精英打扮的中年男子從早就停在場外的奔馳車上走了下來。這名男子就是謝雨俽的“男朋友”潘順葆，不過他這次來並不是探謝雨俽的班，而是衝著顧翹翹來的。
正如謝雨俽所擔心的那樣，潘順葆在看到顧翹翹之後，眼睛就扒在她身上下不來了，然後，就開始對她大獻殷勤。
對此，顧翹翹煩不勝煩。因為潘順葆的行為，使她和謝雨俽的關係變得更加惡劣，偏又礙於他是本劇的主要投資人，就連導演他們見到他，都得陪笑臉，因此，她不得不勉強按捺住性子與之周旋，虛以委蛇。
不等潘順葆走到顧翹翹跟前，跟在他身後的人立即非常有眼色的將手裏的折疊桌在顧翹翹麵前擺好，將裝在保溫飯盒裏，從飯店裏打包過來的飯菜擺在桌上。
蝦籽大烏參、椒鹽蹄髈、鬆子黃魚、爽爆鴨片、雙冬蝦仁、蜜棗扒山藥、鴿蛋圓子、四鮮白菜墩、口蘑鍋巴湯，八菜一湯擺了滿滿一桌，主食是桂花糯米糖粥和南翔小籠饅頭。菜色豐盛，葷素搭配相宜，那誘人的飯菜香催人食欲，勾起人一肚子的饞蟲。
不遠處的李亞鵬和王學濱嗅著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傳來的誘人香氣，再看看手裏可憐巴巴的名為一葷兩素的盒飯，不約而同的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實在是太誘人了，這對比也實在太慘烈了點。
潘順葆將消毒筷遞給顧翹翹，一臉笑容，殷切而又親熱的說：“拍戲這麽辛苦，吃得這麽簡陋怎麽能行。我從魔都老飯店帶了些飯菜過來，我特地請魔都老飯店的大師傅燒的，都是帶有魔都本地風味，地道的特色菜。翹翹，你嚐一嚐，看看合不合口味？要是不滿意，你想吃什麽，隻管告訴我，哪怕是天上的龍肉，我也一定想辦法給你弄來。”
顧翹翹已經懶得和潘順葆糾正稱呼問題了，言辭委婉的拒絕：“不好意思，潘總，我正在調理身體，在吃中藥，需要忌口，很多食物都不能吃。”拿著盒飯直接轉身離開，話說的迂回，但是行動幹脆利落，不給潘順葆留一絲幻想的餘地。
“你正在吃藥？”潘順葆似乎聽不懂顧翹翹藏在言語之下的拒絕一般，跟在她身後，滿臉關切，“你哪裏不舒服？生病了嗎？這身體可是大事，不能馬虎。我認識好幾位知名的醫生，中醫、西醫都有，回頭我帶你去看看。”
“不用了，隻是內分泌上的一點小毛病，是人在成長發育都會遇到的問題。”
……
“其實像翹翹你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根本不需要這麽辛苦。隻要你想，住大房子，開小車，吃好的，穿好的，想去旅遊，國內國外隨便玩……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潘順葆從他身後的助理手中接過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遞給顧翹翹：“對了，我看你沒有聯絡電話，聯係挺不方便的，就給你買了部手機。你看看，喜不喜歡？”
見顧翹翹不接，他把盒子打開，露出裏麵粉紅色機身的愛立信手機，“這是最新款，才剛剛上市。我覺得這個顏色很適合你，卡我也上好了，裏麵還充了一萬塊錢的話費……”
“多謝潘總的好意，隻是無功不受祿。”顧翹翹語帶雙關，半開玩笑似的說：“俗話說‘錢債好還，人情債難還。’特別是潘總的人情債，我實在是不敢欠，怕還不起。”
……
財大氣粗的潘順葆拿著“胡蘿卜”使勁的誘惑他眼中顧翹翹這隻小白兔：
“魔都的百貨商場聽說進駐了好幾家國外知名品牌服飾，都是國外的大牌子，做工好，樣式也新。改天我陪翹翹你去逛逛，買上幾件衣服。翹翹你生的這麽好看，就該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是，不然多辜負老天給你的這張臉呀。”
“除了衣服，翹翹你還可以去逛逛珠寶店。你喜歡什麽？黃金、鉑金、珍珠、翡翠……還是鑽石？戒指、耳環、手鐲、手鏈、項鏈……還是胸針？不管喜歡什麽，你盡管買去。至於價錢，無需擔心，有我在呢。”
“這是一張銀行信用卡，每個月額度五萬，其它花銷不算在內，隻是零花錢。你若是覺得不夠，還可以再加，十萬，二十萬都行。”
……
潘順葆見以前屢試不爽招數在顧翹翹麵前連連受挫，想到顧翹翹的職業，眼珠一轉，決定對症下藥。“翹翹，你長得這麽漂亮，戲演得又好，隻是缺了一個機會讓你大紅大紫。隻要你願意，回頭我就專門為你投資一部戲，角色也是專門為你量身打造的，絕對的主角，一定將你捧著國內最紅的明星。”
顧翹翹不吱聲，在心裏默默吐槽：你現在的女朋友唱的是你找人專門給她寫的歌，演的是你投資的戲，也沒見她大紅大紫？
“翹翹，我不是在說大話。你想演戲，我投資；你想唱歌，也沒問題，回頭我就介紹幾個唱片公司的老總給你認識。幫你們這部戲做音樂的小軻，你知道吧，他可是著名的音樂製作人，回頭我讓他幫你寫首歌。就算你想上春晚，也沒問題，隻要你說一聲，我抬抬手就能幫你辦了，絕對能讓你參加今年的春晚。”潘順葆向顧翹翹許諾，給她描繪出一個非常美好的前景。
這個時候的春晚堪稱造星機器，不知道有多少明星大腕是從春晚裏走出來的。想紅，就上春晚，就算不能一炮而紅，隻要能在全國大眾麵前混個臉熟，有了足以說出口，拿出去炫耀的資本，大小算是個角，進而走穴、商演等撈錢的事上都能算上一份，出來進去都會有人招呼著，地位和現在默默無聞不能同日而語。所以潘順葆覺得他把這個大殺器拿出來，不愁顧翹翹這麽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姑娘不動心。謝雨俽為什麽老老實實的不和他鬧了，對他乖順無比，不就是他告訴他，準備安排她今年上春晚嘛。
以黃家和黃海韜的幫助，安排顧翹翹上春晚，根本不成問題。如果顧翹翹要上春晚，哪用得著潘順葆獻殷勤。
顧翹翹強忍著把巴掌往對方臉上抽的舉動，在心裏不住的默念：“忍耐，忍耐……”不鹹不淡的回絕：“謝謝潘總，我不需要。”
潘順葆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一般，繼續說：“其實不僅工作上，在其他方麵，翹翹你有什麽困難，盡管開口。有什麽心願，隻管和我說，我一定會讓你稱心如意。這世上隻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我來說，都不是事。”最後一句話說得豪氣萬分，大有一擲千金隻為博紅顏一笑的姿態。
外表十幾歲的顧翹翹並非一名真正的，十幾歲的不諳世事的少女，她非常明白“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道理。當年，風雲突變，從家財萬貫的小公主一夕之間變成住在棚戶屋為生計發愁的貧家女。那時，不是沒人打過她的主意，她也不是沒有軟弱的時候，奈何，她有賊心，沒賊膽，終究沒能突破道德底線，還是老老實實的靠自己，清清白白的做人。
當年那麽難，她都沒有出賣自己，更不要說現在的條件可是遠勝困窘時候的她。更何況，她可是借著亞洲金融風暴這股風大賺了一筆，因此，說起來，並不缺錢。
顧翹翹輕笑了一聲，斜睨了潘順葆一眼，意味深長的道“不錯，錢確實是個好東西。隻是在我看來，這錢，還是花自己努力工作賺回來的舒心，心裏才會踏實。想買什麽，自己買給自己，我自己賺的錢，我花得心安理得，不用承任何人人情，想怎麽花就怎麽花，不用看別人的臉色，也不用擔心別人有意見，多開心自在。”
“看翹翹你這話說的，太客氣生分了，竟然把我當起外人來了。我可不是‘別人’，我們這不是朋友嗎？”潘順葆滿臉堆笑，手伸了過來。
顧翹翹側身，躲開對方伸過來的手，神色淡淡的說：“潘總，我真不是客氣。潘總是大人物，紆尊降貴和我這樣的小人物結交，我已經受寵若驚了。真要論交情，我有自知之明，高攀不起，不敢和潘總做朋友。”
再一次被拒絕，潘順葆的臉色有些陰沉，這些日子和顧翹翹打交道下來，發現她軟硬不吃，說話更是綿裏藏針，一不留神就刺你一下，紮得你疼，偏又讓你說不出來。越是這樣，他越想將顧翹翹弄到手。
自從有了錢之後，這些年在女人堆裏縱橫下來的潘順葆還真不相信顧翹翹真就“富貴不能淫”。他可是把好處都給她擺在眼前了，就是不見顧翹翹動心，到底是什麽原因？是他出的籌碼不夠，還是顧翹翹欲擒故縱，又或者是兼而有之，又或者是……
思索了半晌，潘順葆覺得顧翹翹會拒絕他，是因為沒見識到他的能量，所以不相信他說的話，以為他空口白牙的是在騙她。他覺得要不還是先整點實惠的，給顧翹翹看看再說。
顧翹翹不知道潘順葆心思百轉，還在琢磨她。就算知道，對她來說也無所謂，反正她從來都沒打算和他有什麽牽扯。就算和他相處，她都是選擇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私下裏從來不曾給過他單獨相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