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 遇刺
“糟糕！”
辛慕苑的瞳孔縮起，身子剛剛一動，身邊突然有一陣涼風吹過，一道影子迅速閃過，快如閃電。
“謝湛！”
“噗呲——”
是劍刃刺入胸膛的聲音。
而此時，辛慕苑的尾音還沒有落下。
“謝……謝湛？”辛慕苑的瞳孔顫抖，身子沒有站住，一晃間打了個趔趄。
兵刃的聲音逐漸遠去，她的世界暗淡下來。
“謝、謝湛？”
她抬腿朝著謝湛飛出去的方向走去，可她的腿卻不像是自己的，隻是抬一抬腿，便因為發軟而跌坐在地上。
她不敢在這裏停留，趕忙從地上爬起來，繼續朝著謝湛走去。
可是她的腿太軟了，沒走兩步就跌在地上。
“慕苑，小心！”
“辛慕苑！”
“辛姑娘——”
耳邊，是驚恐的喊聲。
可她什麽也聽不到，什麽也聽不清了……
她的世界安靜下來，寂寥無聲。
她看不見那些穿梭的兵刃，感受不到刀劍劃破肌膚的疼痛，聽不到百姓恐慌的哭喊和士兵們驚慌的喊聲。
她的眼中，隻有緩緩倒下的謝湛。
她的男人。
“謝湛，謝湛……”
辛慕苑連滾帶爬地來到謝湛的身邊，身上早已被砍了數刀，血淋淋的。
可是她什麽都不知道，看不見，感受不到，聞不到，她的世界裏，她的眼前，隻剩下了胸腔汩汩冒血的謝湛。
刺殺的刺客已經被斬殺了，可是謝湛胸口的鐵劍卻無人敢拔。
“謝、謝湛，你幹嘛呀，快起來，別躺著了。”辛慕苑顫抖的手捂住謝湛的胸口，阻止鮮紅的血液外淌。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一滴也沒有落下。顫抖的嘴角正在努力地勾起，可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完美的微笑。
血液依舊在不斷地流淌，血液順著指縫往外流。
辛慕苑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可依舊阻止不了血液的外湧。
嘴角的笑容撐不住了，她顫抖地開口，強忍住大海般翻滾的悲傷，聲音中卻還是帶出了哭腔。
“謝湛，開玩笑是要分時候的。陛下都已經夠悲傷了，你就不要在這個時候訛詐他了，快起來，聽話，快起來。你不是說今天要給我做紅燒排骨的嗎？謝湛，我心裏還因為洛清的事情難受著，你不是要安慰我嗎？你再說兩句，你說兩句我就好了，謝湛，謝湛你說話啊，謝湛！”
淚水如大水破堤，她再也撐不住了，不停地將手中的血往傷口敷，試圖將血重新灌回去。
可那沒有絲毫的作用。
“對了，鬼澤，鬼澤！”突然間，辛慕苑像是找到救命稻草，隨手抓了一個身邊的人，睜著欲裂的眼睛呢喃，“去，去找鬼澤，他是聖醫的徒弟，一定會有辦法的！去，快去，愣著做什麽，快去啊！”
撕心裂肺的聲音令天地為之動容，蕭長亭愧疚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方才那一下，就在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有一道影子擋在了他的麵前，緊接著便發生了這一幕。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以至於他如今隻剩下了迷茫與慌亂。
慕一匆匆趕回宅院將負責治療六王爺的鬼澤叫過來，辛慕苑已然哭成了淚人。不多時，太醫也從皇宮中趕過來，而那些刺客已經被辛慕苑的人以及程海帶人盡數剿滅，僅留下幾個活口用來審問。
鬼澤拉開辛慕苑，讓慕一扶著她靠邊，以免礙事，迅速地檢查謝湛的生命跡象，絕不放過任何一絲呼吸。
隨後將隨身攜帶的保命丸塞入謝湛的口中，與太醫們一同展開救治。
外麵風沙大，地方又髒，他們需要做取劍的手術，因而隻做了簡單的止血與治療，便將謝湛移入幹淨的藥房進行治療。
辛慕苑木訥地要跟進去，但是被鬼澤攔下了，用辛慕苑從未見過的嚴肅的神情對她說：“如果你想要他活下去，就守好這裏，不許任何人進去，包括你。”
“好，我不進去，我不進去。”
辛慕苑就像是觸碰到了緊急，慌忙舉起雙手，連連後退，表情驚恐而又緊張。
謝湛被搶救的時候，辛慕苑就睜大了眼睛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靠近，不許任何人扒著門看，精神始終高度集中。
青禾等人聞訊趕來，瞧著辛慕苑的模樣滿目心疼。可才靠近兩步，便被辛慕苑一副動手的模樣嚇得連連後退，無可奈何地看向慕一。
然而，慕一沒有給他們任何表情上的交流，他握著拳頭集中精神守在門外，陪著辛慕苑一起。
她要做什麽，他就在旁陪同。
救治整整持續了一天半的時間，那緊閉的門終於打開了。
辛慕苑慌慌忙忙地撲過去，但又擔心壞了事，慌忙後退與他們保持距離，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迫切地等待一個回答卻又不敢開口。
鬼澤從太醫中擠出來，看著辛慕苑的模樣歎了口氣，走上前去給了辛慕苑一個擁抱，拍拍她的後背柔聲說：“可以鬆口氣了，他已經沒事了。”
“呼……”
話音落下，辛慕苑的身子突然一軟，昏迷過去。
慕一慌忙上前，從鬼澤的手中接過辛慕苑，迷茫地看向他。
鬼澤拍拍慕一的腦袋，眨眼間眼眸中全是疲憊。
他道：“不用擔心，我隻是給了她一點麻醉粉和心理暗示，讓她可以好好睡一覺。我太累了，先回去了。她若是比我先醒過來，吵著鬧著要見謝湛，你攔著她點，告訴她，謝湛雖然沒事了，但還需要靜養，這段時間就由太醫院的禦醫和我輪流照顧，讓她放心，且不要靠近。”
“不要靠近？”慕一擰眉，不解地比劃。
鬼澤的唇角無奈地勾起，道：“謝湛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那些刺客下手太狠了，饒是謝湛這般武功高強的人也不太好躲。謝湛目前的情況不合適讓主人見到，我擔心她會承受不住。等過段時間，謝湛的情況好起來後，我再安排他們碰麵。你隻和她說前麵的，後麵的不要提，她是個聰明理智的人，不會衝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