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相公賺來的錢
“沒有,我沒事。”
孟庭舟搖頭。
壓下心頭的想法。
好在小錦鯉心思單純,一貫孟庭舟說是什麽,她便相信了的,所以她也不多糾結這個問題,而是轉了話鋒,“相公,你這個錢,到底是怎麽掙來的?”
五十兩呢!
可絕對不是小數目!
孟庭舟看著小錦鯉那隱隱透著崇拜的小眼神,心情頗好的解釋道:“還記得,我以前在孟家的時候,整理的那些筆錄麽?”
“就是,你在孟家的時候,沒幫韓先生抄書之後寫的那些是筆錄麽?”
小錦鯉想了想,記起在孟家的時候,最開始的一段日子,孟庭舟確實是在幫韓先生的學堂抄書,但後麵有一段時間,卻不是抄書。
不過,當時她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便也沒問。
孟庭舟點頭,“嗯。”
“可,那些筆錄跟你賺錢的事,有什麽關係?”
“十七,你知道春闈和秋闈麽?”
“知道啊。”
岑十七的記憶裏,是有這兩個詞的概念的。
冷喬曾經告訴過岑十七:春闈和秋闈,都是朝廷在科舉製度下,選拔人才的考試,三年一考,分為春秋兩季。
因為上京城會試都是在春季的二月和四月進行,所以這一季就叫春闈;參加春闈考試的考生們,都是上一年秋闈優勝而出的考生。
秋闈,則是在春闈的頭年八月參考,也叫做鄉試,或者鄉闈。
……
於此同時。
孟家老宅,孟延年與小兒子孟木山已經去了山上幹活兒。
家裏就隻剩了梁月荷在做家務。
陳秋菊是之前傷了手臂,一直在家養著,吃了飯之後便出了門,去找村裏交好的婆娘們聊天八卦,她這前腳才出門,就聽到村子裏的人談論孟庭舟買了許多毛竹,在西山搭竹橋的事兒。
“切,有幾個臭錢,還真當是了不得了,老娘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西山有泉水,再說了,就算是有泉水,從西山上搭下來,得多少毛竹,他買得到那麽多麽?他孟庭舟吃了那麽些年的藥,拿得出那麽多錢來買麽?”陳秋菊得意說著。
其中一個聽到她話的婦女,當即笑道:“陳氏啊,你這話就說得早了,孟家二郎那不拿的出錢來買我不知道,但是我聽說啊,孟二郎需要的毛竹已經夠了呢。”
“不可能!”陳秋菊不可置信。
她也在妙山住了十來年了;
妙山村裏哪家有多少毛竹,她心頭也多少有些數,她敢肯定,若非梁氏鬆口把毛竹賣給三房,否則孟庭舟就算是買遍妙山村,都湊不齊那麽多的毛竹。
“還有什麽不可能的,人徐青山和二麻子,這兩天都在西山那邊幫忙呢,據說二麻子還幫著給找了兩個挖水池的人,挖池子蓄水呢,說是按照正常的手藝人開的工錢呢。”
一般的小工,其實也就是五六十文一天;
但有手藝的人卻不一樣,最起碼可以拿到一百文錢一天呢。
陳秋菊聽到這話之後,陡然間來了精神:“你們說的是真的?”
“那可不。”
陳秋菊的臉色陰沉下來。
孟家三房分家的時候,是請了孟延年過去做見證的。但孟延年回去之後,也沒有說那孟家到底是怎麽個分家法,隻說了孟許氏的兩個兒子,算是徹底分家了。
想著,她又情不自禁的嘀咕了一句,“嘖,倒是看不出這個孟許氏啊,平日裏不聲不響的,竟然存了這麽多錢!”
分家後不但買了西山的石屋,還能有錢給孟庭舟這麽去浪費。
陳秋菊越想心頭越煩悶,也就沒有心思再竄門了。
轉身撿了一條近路,穿過竹林回家!
但,在穿過竹林的時候,她竟眼尖的瞅到林子裏有好幾處新砍過毛竹後留下的痕跡,再想想剛剛村民說孟庭舟家裏,那基本上不可能冒出來的毛竹。
她腦子裏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於是,她飛一般的朝著家裏跑去,邊跑邊喊:“娘,娘啊,可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老婆婆梁月荷正在喂豬,聽到陳秋菊的叫聲,不由得煩悶,“鬼喊鬼叫的做什麽,是有鬼追你麽!”
“不是啊娘,是真的發生了大事啊。”
陳秋菊跑得氣喘籲籲的,歇了好幾口氣才緩過勁兒,告狀道:“是咱家糟了賊了。”
“什麽糟了賊!”
梁月荷當場就急了。
現在的年景不是很好,哪家那戶的日子都沒有很好,村民們最討厭的便是這偷東西的賊了!
“是咱家的毛竹,我剛剛從竹林那邊路過回來呢,就看到咱們的毛竹不知道被誰給砍了好多根,那枝丫竹葉的堆了好大的一堆!娘,你要是不信,你自己去看!”
見陳秋菊說得如此認真,也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梁月荷的眉頭皺了起來,“是那個殺千刀的畜生,偷了老娘家的毛竹!”
妯娌之間,本就意見很大。
陳秋菊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誣陷孟許氏的好機會,當即便不遺餘力的道,“娘,一定是孟許氏,那孟庭舟想要購買村裏的毛竹搭什麽竹橋,可是把咱們村裏的竹子能買的都買了,還不夠呢,我可是聽村裏人說了,今兒他那邊的毛竹,突然就夠了,你說不是他還有誰!”
梁氏一愣。
隨後心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
孟庭舟買的毛竹不夠的消息,她是早就知道的;她也很早就放出話去,就算給錢,她的毛竹也絕對不會賣給孟許氏,除非她上門道歉。
眼下,孟許氏竟是連招呼都不打;
就直接用偷的方法,砍走了她家的毛竹,你叫她怎麽能不生氣?
“好你個孟許氏,強買不成竟然要用偷的了,今兒這事兒,你要是不給老娘說清楚,我跟你沒完!”梁氏說著,滿臉怒火的就出了門,直衝西山腳下,孟庭舟的石屋。
陳秋菊見狀,立刻一臉喜色的跟著追了上去。
邊追還邊喊著:“娘,那孟許氏做事這麽過分,可一定不能姑息了她,還有她那媳婦岑十七,根本就是個手腳不幹淨的……”
孟家大嫂正在老宅門口的自留地裏掰菜葉,準備拿回去喂豬,正好看見梁氏和陳秋菊朝著西山的方向去,遠遠的將陳秋菊的話給聽進了耳朵裏。
她覺得,事情不是這麽簡單的。
短暫的愣了一下後,她轉身背起裝老菜葉的背簍,轉身回家。
……
小錦鯉聽完孟庭舟的話之後,還是有點不明白,“可是,這個春闈和秋闈跟相公有什麽關係?”
孟庭舟笑得頗為神秘,道:“今年便是三年一度的秋闈考年,咱們長治縣裏最起碼有上百名的童生和秀才郎會參考院試和鄉試,他們寒窗苦讀好幾載,都在等著這個一舉揚名的好機會,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小錦鯉其實挺機靈的。
孟庭舟這麽一說,她好似就明白了什麽,反問道:“所以,相公你摘抄了很多的課業筆錄,就是挑了其中的重點,大致應該是跟考題有關的資料,然後……然後,你把課業賣了?!”
賣給了需要應付考試,又出得起錢的考生?
“嗯。”
孟庭舟點頭而後讚賞的道:“我家小娘子真是聰明,一點就透。”
他是越來越覺得,自家的小娘子是個寶貝了。
“可是,你又怎麽會知道你選出來的課題重點,會是今年要考的課題呢?”
這才是小錦鯉最好奇的事情。
孟庭舟這樣完全跟盲猜一樣,他又不是主考官,憑什麽來認定他列舉的考題會有用呢?
最重要的是,買他筆錄那個人竟然也不懷疑孟庭舟給的東西是真是假,還肯拿五十兩銀子來買,她應該說那個人是冤大頭,還是說他是冤大頭呢?
孟庭舟對岑十七,其實是完全信任的;
但這件事事關重大,非同小可。
他也不想小錦鯉涉及太多,於是,便笑道:“如果你家相公告訴你,是憑著我的直覺,十七會信麽?”
小錦鯉歪著腦袋,想了想,“會信啊,相公在我心裏是最聰明的人了。”
雖然她也很同情那個買了孟庭舟筆錄的冤大頭,但,相比外人,她當然更願意相信孟庭舟。
孟庭舟輕笑,心情十分愉悅,“會信就好,如果你真的相信你的相公,那答應我,這件事別在問了。”
見他這樣說,小錦鯉便果真不問了。
寶貝似得拿著錢,轉身去放進之前存錢的盒子裏。“我就知道,我家相公掙錢是個厲害的,這些錢,都是相公的辛苦錢,相公放心,我會幫你好生存著的!”
看著心滿意足的小娘子,孟庭舟上前一步,摟著岑十七的腰,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緩聲道:“不光是要好生存著呢,小娘子偶爾還是要拿著這些錢去花一花的,不然,這些冷冰冰的銀錠子,就這麽擱在盒子裏,跟那山坡上的石頭塊兒有什麽區別?”
“嗯?”
小錦鯉抿嘴偷笑,轉身仰頭看著孟庭舟,直言道:“相公,你人真的太好了,能嫁嫁給你做娘子,我太幸運了。”
孟庭舟低下頭。
二人額頭相對,溫柔而甜蜜的道,“傻丫頭,能娶到你,我才是真的幸運。”
有情的人兒相互望著;
似乎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數的星光。
就在二人間的氣氛越來越溫馨,曖昧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梁氏的大喉嚨聲線,謾罵道:“孟許氏,你個手腳不幹淨的賤人,竟然敢偷我家的鵝毛竹,你給老娘滾出來!”
“!”
小錦鯉與孟庭舟都是一愣,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聲音,小錦鯉可是熟悉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