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賊喊捉賊
慕雲諫接過宮女遞來的棉巾，擦了擦手，站起來由著太監伺候著更衣，一邊又問道，“皇後她一定要去麽？”
小太監一愣；
有點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這祭拜先皇是子孫後代應盡的責任，皇後身為先皇的兒媳，肯定得去呀。
但皇上明明知道，卻偏要這樣詢問：到底是幾個意思？
見小太監好似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慕雲諫又開口道了一句，“皇太後和先皇後妃，今日也會去靈堂吧？”
這能在宮裏皇帝身邊混著的小太監，個個都是人精；
聽到慕雲諫這麽一說，隻需要思考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急忙低頭回話，“太後娘娘和太妃們自然會去的，不過，咱們皇後娘娘倒是不用去，畢竟，娘娘是懷著龍子的人，這靈堂也不是什麽吉利的地方，娘娘即便不去，宗族的人也不能責怪的。”
“那十七你便不用去了。”
慕雲諫開口道。
蔡語嵐會去；
若是在靈堂上看到岑十七，勢必會因為慕沉陽的事情對岑十七多加為難。
雖說，他不怕蔡語嵐；
自己也會盡力護著岑十七；
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蔡語嵐若是用祖宗禮法為難岑十七，到時候他這個做皇帝的，也不能當眾與皇太後對著幹。
畢竟，宗族的人也在；
所謂人言可畏；
他不能讓岑十七還沒有坐上皇後之位，就落下一些不好的名聲。
所以與其過去給蔡語嵐製造找麻煩的機會，還不如不去，就在潛龍殿呆著，養養身心有何不好？
至於蔡語嵐的為難，他來應付。
……
慕雲諫換好衣服之後，才離開了潛龍殿直奔靈堂，臨走之時，對岑十七道，“哦，對了，十七，還有一個消息，北齊驛館那邊傳了消息過來，之前跟著你的兩個婢女已經平安的會到了百裏明月的身邊，百裏明月還說，他準備讓她們倆過來繼續伺候你，但是這次的事情，他們倆確實有失職的嫌疑，要是你不喜歡她們倆了，他就再換兩個過來，你覺得怎麽樣？”
“相公，你覺得呢？”
岑十七看著慕雲諫。
其實慕雲諫不說，她也能感覺到他對百裏明月的存在，多多少少是有些在意的。
對於百裏明月送來的人，她也想詢問他的意見。
畢竟，青鸞和青鳳是北齊人。
是別國的人。
這別國的人留在自己的皇宮，多多少少總有些細作的嫌疑。
岑十七不想讓慕雲諫為難。
“十七，我是覺得，我們初入盛京，手底下也沒有能夠放心使喚的人，如果你真的覺得百裏明月的人可靠，我倒是不介意你留下他們的，相反，他們留在你身邊，會比皇宮內務府派過來的人，更讓我安心。”
這是慕雲諫的實話。
雖然他登基為帝，朝堂上之上有右相和驍騎將軍支持，勉強能夠鎮得住。
但是後宮之中的事情，他卻多少有些有心無力。
他自幼也曾在皇宮生活，知道這後宮爭鬥，絲毫不比前朝少。
原本後宮之爭，裏頭的人便已經分了派別的；
如果岑十七現在擠進來，身邊沒有幾個放心的人，也確實很難讓人安心。
岑十七聞言，想了想。
便開口道，“既然相公你都這樣說的話，那你跟百裏明月說，不用換了，青鸞和青鳳伺候我挺好的，我很喜歡他們倆。”
“行。”
慕雲諫點頭，“那我先去靈堂那邊了，你休息一會，青鸞和青鳳的事情，我會盡快辦好的。”
“好。”
……
慕雲諫在貼身太監的帶領下，直奔靈堂。
先皇身前後宮裏那些不受寵的後妃們，也早早的在嘉貴太妃的帶領下，到了靈前守靈。
慕雲諫進來之後，眾人紛紛行禮道：“參見皇上。”
“眾位太妃免禮吧。”
慕雲諫也不是為難人的性子，讓各位太妃都起身，隨後負責舉辦喪儀的官員和內務府的人快步走了過來，將喪儀的流程呈與慕雲諫查閱。
先皇葬禮，都是按照南詔國和慕氏宗親的規矩來辦的，慕雲諫自然是挑不出問題的。
簡單的看了一遍之後，便合攏了折子，“流程沒有問題，就按這擬好的流程去做就行了。”
“是，皇上。”
眾人領命。
就在這時，外間傳來小太監的高聲通傳，“太後娘娘駕到。”
蔡語嵐帶著明顯的黑眼圈，在嬤嬤的攙扶下步入靈堂，眾人又轉身行禮參見太後。
隨後在靈堂之中一掃，沒有見到意料之中的岑十七，她心頭冷哼了一聲：嗬，這個賤人，是不敢過來跟她見麵麽！
眾人追思先帝，是有專人負責指引的。
蔡語嵐卻不顧內務府太監的安排，徑自走到了慕雲諫跟前，冷聲開口道：“皇帝，你連自己的血親妹妹都無法保護周全，你還有臉麵來見先帝麽？”
慕雲諫冷笑一聲。
開口道，“太後這話，從何說起？”
“岑十七，那個賤人害了我的沉陽，眼下卻完好無損的住在潛龍殿，皇帝，如今當著先帝的靈位，你還要護短，就不怕先帝死不瞑目麽！”
蔡語嵐今日過來，是打定了主意要為難岑十七的；
既然岑十七沒有來，那她隻能找慕雲諫了。
“太後，你不要仗著身份便胡言亂語，十七與沉陽墜湖一事，還有待查證，在事情為查清楚之前，你還是莫要信口雌黃得好。”
“哀家如何是信口雌黃，就算你非要認定沉陽身邊的宮女說話不能作證，但是昨夜二人雙雙墜湖是事實，沉陽受傷也是事實，岑十七責無旁貸。”
“對啊，二人同時墜湖，太後你也說了，沉陽是帶了好幾個隨身的宮女一起走的，但是十七，卻隻有一個人，朕也很納悶，按理說，帶了人的沉陽怎麽可能會抵不過十七一屆弱女子。直到……”
“直到什麽？”
“直到十七蘇醒，說出沉陽要害她的話，朕才想明白，這件事本就是沉陽賊喊賊喊，沉陽與十七在長治縣的時候便一直不睦，一定是沉陽昨夜見到十七之後，心生了歹意，妄圖唆使宮女一起將十七推入湖中，隻是在操作的時候出了差錯，以至於沉陽和十七同時墜湖。”
“你胡扯，皇帝，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在先帝靈位跟前，你也要這樣妄自猜測你的血親妹妹，你簡直不配為人兄長。”
“太後，你如此氣急敗壞，莫不是心虛了麽？”慕雲諫不疾不徐的回答，“你汙蔑十七陷害沉陽，才是真的全憑猜測吧，而我替十七辯解，卻是有真憑實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