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母憑子貴
蔡語嵐不信,“什麽憑據?”
“十七懷孕了。”
簡單的五個字,便是最有利的證明。
母憑子貴的道理一直存在於皇宮之中,上至皇後貴妃,下至宮女,才女,都知道唯有生下皇子,才有在後宮立足的資本。
所以但凡是懷了慕氏血脈的女子,都格外的小心守護著自己腹中的龍胎。
岑十七懷孕了。
肚子裏的孩子,便是她在南詔皇宮立足的最好保證。
但凡是岑十七的腦子還沒有完全壞掉,她絕對不會用自己的孩子去冒險。
這話一出,蔡語嵐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很明顯,她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慕雲諫又開口道,“太後,你也在後宮之中生活了不少的時日了,應該知道孩子在後宮之中意味著什麽,再說,沉陽是尊貴的南詔公主,而十七在進宮之前,不過是個普通的鄉野婦人罷了,二人之間完全沒有仇怨,到了如今,太後還會認為,十七會拿著自己肚子裏孩子的性命,去陷害沉陽麽?”
這動機根本就立不住。
蔡語嵐沉默了。
她並不知道慕沉陽在長治縣所做的事情;
自然也不曉得慕沉陽害死了孟許氏;
更不曉得慕沉陽與岑十七之間的恩恩怨怨,由慕雲諫這樣一說,岑十七的確是沒有陷害慕沉陽的理由。
尤其,是堵上自己的性命;
以及腹中孩子的性命。
這一瞬間,蔡語嵐終於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到底對不對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猛然開口道,“那正如你所說,沉陽與岑十七並無仇怨,沉陽也沒有害岑十七的理由!”
既然岑十七害慕沉陽的罪名不成立;
那麽反推回來,慕沉陽迫害岑十七的罪名,同樣也立不住腳啊。
“所以,昨晚的事情一定是下人們辦事不力,才致使公主與十七同時落水。該責罰的,是隨行的下人。”
慕雲諫一句話,便為落水事件定下了一個,叫人挑不出錯處的結果。
蔡語嵐也無話可說。
最後,當時跟隨在慕沉陽的宮女太監們,全部為這件事擔責,直接被拖去慎刑司,直接打死。
算是為這件事,劃上了一個句號。
等到慕桐汐換好衣服趕到靈堂的時候,整件事情已經全部處理完了。
當慕桐汐得知隻是死了幾個小宮女,便將整件事給揭過去的時候,她心頭是又氣又恨;
氣,是氣自己來的晚了;
恨,是岑十七的運氣,也太好了!
謀害公主這麽嚴重的事情,竟然也能被她給完美的逃脫了,這是氣死她了。
隨後的三天,內務府和南詔的朝堂之上,都一片繁忙。
大家都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新帝的登基事宜。
慕雲諫很忙;
大臣們很忙;
蔡語嵐和負責給慕沉陽治病的禦醫們,也很忙。
盡管禦醫們已經想盡了辦法,但是慕沉陽卻一直暈著,絲毫沒有醒轉的跡象。
這簡直就是揪著蔡語嵐的心,使勁的揉搓一般,叫她整日整日的吃不下,睡不著。
慕桐汐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心情卻忍不住高興起來:這母女倆也有今天。
這應該就是蔡語嵐當年迫害母妃的報應吧?
雖然來得晚了;
但,卻沒有缺席!
眾人都各自忙著,唯有岑十七,因著慕雲諫的特意交代,倒是清閑下來。
整日除了用膳睡覺之外,便是呆在房裏,翻看著孟許氏留下的遺物——除了給孩子做的貼身肚兜,還有一些半成品。
慕沉陽一直沒醒的消息,她也收到了。
她摸著孟許氏的遺物,默默的想到:娘,慕沉陽已經昏迷不醒了,你若是在天有靈的話,就把她帶走吧。
隻有慕沉陽死了,孟許氏的仇,才算是報了!
孟許氏的手很巧,給孩子繡的肚兜上花紋都是活靈活現的,看著眼前的成品,半成品,岑十七的心頭酸酸的。
最後,她開口道吩咐道,“來人,給我準備一些繡線吧。”
她雖然刺繡做的並不好,但她還是想把孟許氏還未完成的繡品,給繡完。
下人們很快準備了精細而昂貴的繡線拿過來,伺候著岑十七做女紅。
雨晴開口道,“娘娘,這些活兒哪用得著你親自做啊,不如交給奴婢做吧?”
她在宮裏當差多年,何時見過後妃做女紅啊。
“不必了,我想自己做。”岑十七拒絕了雨晴的提議。
她覺得自己太閑了。
雨晴見狀,也不好說什麽了,隻能任由著她去做了。
百裏明月身邊的青鸞和青鳳兩個下屬,也很快在慕雲諫和百裏明月的安排下,再次進入了皇宮。
二人被帶到了岑十七跟前。
雙方見麵後,青鸞青鳳姐妹倆沒有半分的猶豫,直接便給岑十七跪下了,“屬下照顧姑娘不利,還請姑娘責罰。”
“起來吧。”
岑十七被姐妹倆給嚇了一跳,“好好的,下跪做什麽啊?起來。”
“屬下有罪,請姑娘責罰。”
青鸞和青鳳堅持跪地不起。
按照組織裏的規定,他們倆跟隨著岑十七,照顧她,伺候她,如同上次那般二人將岑十七丟失,並令其陷入命案之中,嚴格來說是要算二人任務失敗的。
任務失敗,二人便沒有活著的意義了。
因此,她們回去複命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隻是沒有想到,攝政王卻並沒有要了她們的命,甚至還完好無損的將他們給送到了岑十七跟前。
這做法,不就是要把他們交給岑十七處置麽。
她們這些死士,是不怕死的;
岑十七看著一本正經,絲毫不像是開玩笑的姐妹倆,不由得搖了搖頭,笑道,“既然你們一定要我罰你們,那就罰你們倆以後好好的照顧著我,不準再讓我陷入危險了,這樣你們可以起來了麽?”
青鸞青鳳同時一愣;
隨後明白了岑十七這是根本不打算懲罰二人,二人當即心頭湧起感動,磕頭道,“屬下多謝姑娘不罰之恩,屬下日後定當竭力保護姑娘周全。”
“嗯,起來吧。”
岑十七讓二人起身,隨後繼續做自己的刺繡。
又花了一天的時間,岑十七才將那件孟許氏還未繡完的肚兜給繡完了。
雖然她的繡工比不上孟許氏,但是看著眼下完工說的繡品,岑十七卻又忍不住眼睛發酸:為什麽好人,卻沒有好報呢?
孟許氏為了相公,受過那麽多的苦;
眼看著苦日子到頭了,好日子來了,可是她卻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