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分兵
隨著食人魔的咆哮聲響起，本已經陷入安靜之中的骷髏們再度亢奮起來，用力的敲擊著下頜骨，發出整齊劃一的撞擊聲。
“哢嚓！哢嚓！哢嚓哢嚓哢嚓！”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哢嚓聲，骷髏們紛紛麵向東方，將刀劍高舉過頭，如同忠誠的士兵們向自己所效忠的國王致意。
梅丘滿臉詫異的看著眼前的食人魔，沒想到眼前這兩個猙獰的頭顱就是任務中描述的嗜血兄弟。
好消息是，他的祈禱起作用了，眼前的連體巨嬰應該就是嗜血兄弟的全部組成部分了，他再也不用擔心斜刺裏突然殺出上百名訓練有素的恐怖組織。
壞消息是，這兩個連體巨嬰貌似很厲害的樣子……
食人魔猛地揮了一下右手，猶如浪潮一般洪亮的聲響隨即停歇，大嗜血大口開合，說出了流利的大陸通用語，“人類，你們為什麽要來到這裏，打擾我們的安寧？”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準確的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中，弗朗西斯看向匹克，雷霆騎士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確實是魔法的力量。”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之後，侯爵便轉過了頭，餘光流轉，瞥到了滿地的黃沙。
雖然神秘的魔法的確擁有著足夠的震懾力，但千裏沃土轉變成為黃沙的景象無疑更讓他感到懼怕。
他感覺到胸膛中好似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在恨意與憤怒的加成下，嗓音竟然也越過了數百米的距離，傳到了食人魔所在的位置。
“打擾你的安寧？是打擾你將土地變成沙子了吧！”弗朗西斯怒極反笑，指著遍地的黃沙，“若不是邪惡的力量已經臨近於人類的國土，我們又怎會不遠千裏來此，找尋一個將自己藏匿在骨頭架子中的惡魔？”
“千裏.……之外？”大嗜血並未在意弗朗西斯話語中的冒犯，轉過頭來，對著身旁的小頭說道：“嘿，我的弟弟，聽到了吧，沙化已經到達了一千裏外的地方了。”
“該死，不要叫我弟弟！你明明隻比我先露出來幾個呼吸而已！”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傻笑著的哥哥，小嗜血的表情隨即變得哀愁起來，“都已經擴散到這麽大的範圍了，實驗卻還沒有取得絲毫的實用性進展，大個子，咱們是不是走錯了路啊。”
“對於整片大陸來說，方圓千裏的土地也不過隻是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而已。”大嗜血狠狠地用腦袋撞了一下小嗜血，“蠢貨，繼續前行尚有成功的可能，但止步不前就唯有失敗而已！”
小嗜血被這一下子撞的狠了，額頭都鼓起了一個大包，他眼冒金星，嘴上仍說道：“那，咱們繼續？”
“繼續！”
愉悅的笑聲響起，兩個頭顱一起仰天發出暢快的大笑，他們的笑聲漸漸交匯到一起，最後形成了類似於共鳴的效果。
“那麽，就隻能尋求更多的鮮血了。”
食人魔抬起左手，按在了石矛之上，一名騎兵的血液順著石矛汩汩流下，沾濕了手掌，他們頓了一下，將滿是鮮血的左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在鮮血接觸到皮膚的一刹那，肥厚的脂肪層迅速的縮減著，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塊鑄鐵般堅硬的爆炸性的肌肉塊，一條條虯龍似得經絡蜿蜒開來，將強勁有力的肌肉連接在一起。
藍色的皮膚完全變成了血色，連兩個頭顱的雙眼都發出了一陣陣的血光，此刻的食人魔終於如同他們的姓名一般，露出了嗜血的模樣。
大小頭顱同時注視著被骷髏包圍著的人類，發出共鳴的聲音，“人類啊，既然來到了這裏，就請接受命運的安排，充做我的實驗材料吧！”他們一同大笑，發出狠厲的笑聲，“雖然會死，會付出生命，但隻要實驗得以成功，你們都將死得其所！”
他們抬起右手，隔空畫出了一個繁雜的咒文，骷髏們如同接收到了帝王的命令，同時轉向，分別從不同的方向麵朝著聖劍騎士團。
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弗朗西斯輕歎一聲，撥馬駛向梅丘，“他們要進攻了。”他伸出手，環了一個圈，“不隻是骷髏，那隻食人魔也會有所動作。”
梅丘的腦袋隨著弗朗西斯的手一起動作，轉了一個大圈，“你是說，咱們會被夾擊？”
“當然，如果是我，一定會發動優勢兵力進行最徹底的進攻，在最短的時間裏擊敗死人的有生力量。”他看向梅丘，“挑一個吧。”
“啊？”
“四麵的敵人會同時進攻，縮在一起隻會陷入被動，咱們是騎兵，理應主動出擊。必須分兵，一部分牽製住四周的骷髏兵，主力進攻食人魔，在最短的時間裏將他擊殺！”弗朗西斯指了指東邊的食人魔，又指了指其餘方向的骷髏，“你和我是這裏唯二的兩個貴族，理應擔任軍隊統帥的職責。”
梅丘瞬間瞪大了眼睛，弗朗西斯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在一名魔法師與上萬名骷髏的圍攻之下，他仍然不打算借著騎兵的速度優勢進行突圍，而是想要觸底消滅掉那個長著兩個腦袋的連體巨嬰。
隆德迪爾的黃沙深深刺激到了年輕侯爵脆弱的神經，他無法想象若是加達裏全國的土地都變成這般模樣會是何等慘烈的景象，那已經不是數十萬乃至於數百萬條性命的問題了，沙漠化的土地意味著永久性地失去了土壤中的肥力，人類再也無法在這種土地中存活下去，若是整個大陸東南方都完全變成了沙漠，即使對整個人類族群來說，都將是一場浩劫！
所以，必須將這場災禍的源頭，雙頭食人魔就地擊殺。
但若想擊殺食人魔，就必須牽製住他麾下上萬名骷髏士兵，所幸身為統帥的食人魔並未隱藏在骷髏們的身後，或許是出於驕傲，或許是由於自負，總之，他們孤身至於敵陣之前。
而這也是人類一方唯一的取勝機會。
軍隊的分流意味著統帥的缺失，弗朗西斯必定是其中一方的統帥，而統領另一支軍隊的職責則順理成章的落在了既是封邑貴族又是突擊騎士的梅丘身上。
“來吧，阿爾諾，”弗朗西斯注視著梅丘，眼中滿是真摯，“骷髏還是食人魔？選一個吧。”
梅丘左右顧盼，有些艱難的咽了口吐沫，無論是食人魔還是骷髏貌似都不是很好打的樣子，但眼下的情況容不得他說出拒絕的話語，弗朗西斯的戰術是正確的，隻有分兵才能拚出一條活路。
他強自撐著麵子，臉上故意做出豪爽的表情，“弗朗西斯，你是主帥，自行定奪就是，我自當服從你的軍令！”
“哈哈哈，不愧是世代鎮守南疆的卡尼迪男爵，果然豪邁！”弗朗西斯目中迸出精光，同樣語氣豪爽，“既然如此，那麽我便率領所有的超凡戰力圍殺食人魔，還請你帶著剩餘的突擊騎士與騎兵幫我阻擋骷髏們的進攻。”
“你，說，什，麽？”
“幫我阻擋骷髏們的進攻……”
“我不是說這句，”梅丘再也裝不下去豪邁的模樣，咬著後槽牙頗有種一言不合就嚼舌頭的狠厲，“你要帶走所有的超凡戰力？就讓我帶著突擊騎士和普通的騎兵往那群骨頭架子裏邊衝？”
梅丘感覺心碎了，他要有小情緒了，他願意幫弗朗西斯解憂，但這並不意味著他願意為弗朗西斯去死，在他看來，帶著幾百名騎兵向上萬名骷髏衝陣的行為無異於送死，“弗朗西斯，請你給我個理由，為什麽要帶走所有的超凡戰士？”
“因為這是軍令。”麵對梅丘悲憤的樣子，弗朗西斯隻是淡淡一笑，“違令者，斬！”
僅僅隻是四個字，就將梅丘接下來的所有話語都堵了回去，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再也不敢爭辯什麽。
“這個理由.……好。”